第133章 反擊
知道玉老夫人恐怕被嚇著了，玉家主忙親自去安慰老人家，“讓母親受驚了，李總管已經走了。”
一聽人走了，眾女眷齊齊舒口氣，一直強撐著的老夫人再也支撐不住，差點跌倒在地，幸虧玉家主眼明手快扶住了，“母親，您沒事吧，要不要請太醫？”
“不必，人老了就是不中用，將我平時用的清心丸拿來。”玉老夫人阻止了玉家主請太醫的舉動，此時一動不如一靜，剛剛黑甲軍還是給老夫人帶來了一絲陰影。
“風兒，出了何事？”玉老夫人顧不得自己的身體，保養良好的手緊緊抓著玉家主，心有餘悸。
玉家主看了眼老夫人身邊的錢嬤嬤，直到清心丸拿來了才敢開口，他越是沉默玉家人越是緊張，就怕下一刻開口就是噩耗。
“母親，沒甚大事，不過是王爺聽聞了最近市井之中有關二丫頭的謠言，擔心玉家多想，派李總管來安撫一二。”
玉家主說的隱晦，但在座都是什麽人，最是擅長話裏藏刀，玉家主的言外之意自然都聽明白了。
玉老夫人臉色更白了，哆嗦著嘴角想罵玉梨微幾句，到底被黑甲軍嚇著了，不敢出聲，憋在心口的那口氣出不來下不去堵得難受。
玉家主眼見老夫人臉色不好，忙招呼旁邊的錢嬤嬤，“藥，快，喂老夫人吃藥！”
錢嬤嬤動作嫻熟地用帕子托著藥丸送到老夫人嘴中，又端起茶盞喂老夫人喝水，一屋子女眷卻是沒人關心玉老夫人的狀況，都被玉家主剛剛拋出的重磅擊垮了，也就玉家主還緊盯著。
玉九垂著頭聽著身邊女人的竊竊私議，都是對玉梨微的羨慕，耳邊不停響起一兩聲感歎平王對玉梨微愛重的刺耳聲音，玉九忍不住冷笑一聲。
“九丫頭，你笑什麽，莫不是我說的不對，咱們二丫頭就是有福氣，也不知是哪個不安好心地不修口德竟敢汙蔑二丫頭，若是被我知道了第一個不饒她！”
玉大夫人甩甩帕子，似笑非笑看著玉九，臉上的神情分明是說“我知道那個人是你”。
玉九按捺下心中快要壓製不住的妒火，再抬頭時依舊是高貴淩然的世家閨秀，嘴角微翹，“大夫人說的是，不知是哪個黑心肝的到處嚷著要二姐姐自裁以保玉家名聲，上躥下跳吃相也太難看了，莫不是以為沒了二姐姐，她的女兒就能服侍殿下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東西，殿下這般尊貴，豈是某些人能肖想的！不知二姐姐知道了這事會不會存下疙瘩？”
說的是玉大夫人想讓自己女兒伺候平王的事，這在玉家也不是秘密了，因而前段時間玉大夫人很是積極。
玉大夫人嘴角的笑僵了，指著玉家的手指發抖，卻是說不出一句話。
玉家冷哼一聲，就這點段數，也敢和她叫板，她屈身玉家可不是為了受這群女人的氣的，她是為了司鳳晟。
眼睜睜看著玉九婷婷嫋嫋的背影越走越遠，玉大夫人銀牙咬碎愣是不敢吱聲，隻因玉九抓著她七寸了，她心裏也真怕著，萬一玉梨微聽到點風聲找她麻煩怎麽辦？
“好了，你們都退下吧，別杵我這！”玉老夫人吃下清心丸後，心跳平緩了，看著眼前烏怏怏一堆人頭心煩，直接趕人了，反正沒一個是真心的，留在這也是膈應她。
將人趕走後，隻剩下玉家主一人和她的心腹，玉老夫人再也不必忍著了，一疊聲問道：“風兒，你說平王這是什麽意思，當真是單純為了給二丫頭出氣，還是借此事敲打我玉家，=？會不會，平王想對玉家下手？”
說到最後一個可能，玉老夫人聲音嘶啞，帶著自己都不知道的懼怕。
“母親，您想多了，就算是為了安那些叛軍的心，平王也不會對玉家下手的，何況我們玉家是有功之臣，父親和大哥他們還在澧都呢。依兒子看來，不過是平王為二丫頭背書罷了！”
玉家主穩穩坐在椅子上，絲毫沒被老夫人提及的可能嚇到。
他的態度影響了老夫人，“這般說來，那野種還真有本事！”
“母親，二丫頭是我女兒！”玉家主斬釘截鐵，看著玉老夫人的眼神很是不滿。
玉老夫人哼了聲，不和兒子爭論，回歸正題，“既然平王這般說了，玉梨微那邊就先放放吧，但那件事要加緊了。”
“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反正我反對也沒用。”玉家主想到這群女人的手段，臉拉下來了，見玉老夫人身體沒事，立馬甩袖走人。
氣得玉老夫人差點又要吃清心丸，指著玉家主毫不留戀的背影和錢嬤嬤訴苦，“你瞧瞧，你瞧瞧，這是什麽態度，我這麽辛苦謀劃為了誰，還不是為了這個孽障，到頭來他也來怨我！”
錢嬤嬤不好說什麽，老夫人可以罵家主，她一個奴婢卻是沒有資格說話的，隻得安慰道：“家主心裏都知道您是為了他好，畢竟是親骨肉，他一時不舍也是有的。”
“那個野種，她也配，若不是風兒好心，她哪裏有如今的風光！”玉老夫人沉了臉，蒼老的聲音無端讓人膽寒。
錢嬤嬤猶豫了會兒，還是說道：“老夫人，奴婢看家主似乎很是確定二小姐是他的女兒，會不會是您誤會了？”
“我看他是對那孟氏舊情難忘！”老夫人猛地拔高嗓音，提到孟氏，老夫人就火大，錢嬤嬤攸的閉嘴，不敢多說了，剛剛那話已經是她逾越了。
有平王殿下背書，梨微的問題迎刃而解，再也沒有不長眼地來勸她自盡了，甚至帝都關於她的流言也銷聲匿跡，銀屏將外麵的事稟報給梨微時，不忘記拍平王殿下馬屁，“殿下出馬，絕對是手到擒來，那些想看笑話的這下希望落空了吧！”
“你就是誇出朵花來，殿下也聽不到！”梨微嘟嘟嘴，不滿於自己身邊的人恭維司鳳晟。
右手緩緩摩挲左手上的木鐲，想著司鳳晟告訴她的話，輕輕歎口氣。
“銀屏，你想你的父母家人嗎？”
“啊？”銀屏歪頭，不解太夫人為何提及她父母，卻還是搖搖頭，“奴婢自小進宮，對父母的印象也就停留在他們賣了奴婢時數錢的樣子上。”
“呃，”似乎戳到銀屏的痛處了，梨微想了想還是接著說下去，“王爺馬上就要回大齊了，我自然是要跟著一起去的，若是銀屏你想回到父母身邊我可以給你求個恩典放你出宮，你年紀也不大，出去找個好人嫁了，過平平淡淡的日子也不錯。”
她此去大齊絕對是禍不是福，自身尚且難保，身邊人更是有心無力，不過聽銀屏剛剛提及她父母時淡然的語氣和話裏的意思，估計銀屏是不想回去了。
果然，話音剛落，銀屏就表態了，撲到梨微身上，眼淚嘩嘩的，“太夫人，你不要趕奴婢走啊，奴婢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若太夫人不要奴婢了，奴婢還不如一頭撞死！”
“好了，沒說不要你，你要想清楚，跟著我去大齊可是一不小心就有性命之憂的，你回了家鄉，雖說你父母可能會苛待你，但最起碼你不會一不小心丟了性命，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奴婢要跟著太夫人！”
見銀屏這般堅定，梨微隻得作罷。
不過，在離開前梨微覺得自己要做點什麽，總是被人欺負，那些人還真以為她是軟柿子了。
天氣愈加嚴寒，但帝都卻是一日比一日熱鬧了起來。
到了年末，各家各戶皆忙著采買年貨置備祭祀之物，雖說剛剛被齊軍攻占，但這一點不影響百姓的熱情，不過是換個主子管著，反正隻要能吃飽穿暖老百姓才不管上麵坐的是誰。
這一日，隔著六禹坊的大街上忽傳來一陣“轟咚咚”的聲響，雖聲音不大，卻十分清亮。
整條大街的人都停下了，或駐足、或出門，皆是向著聲音的來處看。
六禹坊可不是什麽好地方，都察院刑部皆設在此處，向來是整個帝都煞氣最重的地方，一般人根本不會往前湊，據說有不信邪的大晚上和人打賭，在六禹坊過一夜，第二天就瘋了，雖然傳言不禁屬實，但這裏確實很少有人來。
一陣轟咚咚的聲音響過後，終於有人反應過來了，“我知道了，是前頭督查院的登聞鼓。有人擊鼓鳴冤啊！”
此話一出，整條大街的人都激動了，這必須是有天大的冤情啊，否則誰會閑的沒事去敲登聞鼓？
登聞鼓可沒那麽好敲。鳴冤之人進了督查院後，過堂之前要先吃一頓殺威棒。據說一頓棍棒打下來，不躺上三個月是好不了的。若是身子骨弱的估計當場就能要了小命，所以
這登聞鼓雖設在那，但往往數年也沒有聲響，如今突然聽到了動靜，忙著買年貨的人一溜煙都跑了，此等數年難遇的熱鬧若是不去瞧上一瞧，簡直白瞎了帝都人的稱號。
一時間一傳十十傳百，督察院門口聚集了無數聞風而來的看熱鬧的百姓，甚至有激靈的直接在門口做起了生意，兜售糕點茶水。
眾人伸長脖子看去，隻見登聞鼓前有一一身白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