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大長老的境界
梨微回到住處，東方渺渺不知跑哪兒去了，桌上隻剩下一堆殘羹剩飯，心頭一跳，失算了，這老妖婆不會趁她不在去偷寶貝了吧！
梨微急得團團轉，從敞開的窗子看到秋意在門外探頭探腦。
走到門邊，攸的掀起厚重的門簾，“鬼鬼祟祟地作甚？”
“呀！”秋意手扶胸口，嚇得後退兩步，鵝蛋臉上一雙水汪汪的圓眼顧盼生輝，若是男人見了隻怕立馬就要將人摟在懷裏好一頓憐香惜玉。
可惜，梨微是個女人，姐不搞百合！
這麽不經嚇，看起來更有問題了！
梨微待要準備嚴刑逼供，秋意卻是撫撫心口，湊到梨微耳邊小聲說道：“聖女，奴婢知道秋水的秘密！”
梨微瞪大眼，她想起來了，秋水和秋意隻是侍女，兩人是住一個屋子的，莫不是東方渺渺不當心被秋意發現了破綻？
梨微挑挑眉，維持高冷範，“跟我來。”率先走回房間，手心捏了把汗，別看秋意隻是個奴婢，可她也是有功夫的，自己可製服不了，隻能先安撫下來，等東方渺渺回來再商議。
盤腿坐在軟榻上，梨微抬抬下巴，示意秋水說話。
秋意眼中閃過一抹得色，“聖女，秋水對您有二心。”
咦，原來是打小報告，不是發現秋水被人掉包了，梨微鬆了勁，順勢歪倒在靠枕上，“怎麽說？”
秋意見梨微並無多大興致，心裏著急，忙把自己知道的都倒出來了，“奴婢可沒有胡說，是奴婢親眼所見，秋水偷偷跑到大長老的院子，定是和大長老報告聖女的行蹤。”
嗯？梨微猛地坐直身子，起勢太猛差點摔倒，秋意扶了梨微一把才避免了聖女毀容的危機，心裏暗自嘲諷玉梨微上不得台麵，一點點小事就亂了分寸，要不是運氣好，哪裏配得上教主！
梨微拉著秋意的手慌忙求證：“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是奴婢親眼所見。”
梨微還是不解，東方渺渺武功那般厲害，怎麽會被秋意跟蹤了？
“你將事情經過詳細說來。”
“是。”秋意臉上閃過一抹喜色，定定神和梨微講述了秋水私通“外敵”的證據。
“五天前夜裏，奴婢吃壞了肚子跑去更衣，回來時發現院子裏有個身影一閃而過，看起來很像是秋水，奴婢疑惑秋水這麽晚不睡覺跑出去幹嘛，便偷偷跟在她身後，卻發現她進了大長老的院子，過了一刻鍾才出來的，奴婢不敢進去怕被發現。”
秋意說完後和梨微大眼瞪小眼。
“完了？”
“是啊！”
“你就發現了這一次？”
秋意歪歪腦袋，“奴婢本想時刻監視秋水的，可這幾日也不知怎麽回事到了晚間就犯困。”
梨微懂了，八成被東方渺渺下了藥，不過，五天前正是東方渺渺初來的那天，莫不是她要偷的東西在大長老那裏？
看著眨巴著眼等著自己獎勵的秋意，梨微隨手將頭上的簪子塞到她手裏，“做的不錯，這事要保密，你要多注意秋水，本聖女日後忘不了你的忠心！”
“是，奴婢一定會時時盯住秋水的！”得到了梨微保證的秋意捏著手中的簪子笑得合不攏嘴。
梨微轉了轉眼珠，決定探一探情況，吩咐秋意，“你留下看門！”便匆匆走了。
尾亦聽到小廝稟報時還有些不信，“你說誰來了？”
小廝視線在大長老手中的竹根雕雪景小蠱上轉了一圈，重複道：“聖女求見大長老。”
“哦，讓她進來吧。”
尾亦眼皮跳了跳，有種要破財的錯覺，四處打量了一下，還好是在屋外，沒什麽可被惦記的。
梨微還是頭一次到尾亦這裏來，扭著脖子左顧右盼，最後失望地收回視線，給她的感覺和玉家差不多，一樣的古板，梨微覺得，尾亦若是見到了玉老爹，兩人一定會成為莫逆之交的。
遠遠瞧見了坐在亭中衣袂飄飄的大長老，梨微“噗嗤”笑了。
快走幾步小跑到亭子裏大咧咧一坐，掃了眼石桌上的暖爐和一整套精致的茶具，梨微恭維道：“大長老好興致啊！烹茶聽雪，不愧是教出教主的人，境界就是不一樣！”
尾亦抬了抬眼皮愛搭不理，別以為他聽不出來玉梨微這是在反諷他，剛剛她的笑聲他都聽到了，哼，還是世家千金做過太後的人呢，俗不可耐！
梨微很是自來熟，尾亦不理她，她也不在意，轉頭吩咐侍立在一旁的小廝，“上點茶點，喝茶怎麽能沒有點心呢？你家大長老想不到這些，身為貼身伺候的要替主人周全啊！”
小廝扁扁嘴，瞅了自己長老一眼，果然臉色很不好，當初他詢問是否要準備茶點時還被訓了一頓，罵他焚琴煮鶴，不知所謂，不知大長老會怎麽對付聖女呢，事實證明，女人永遠有特權。
尾亦深呼口氣，告訴自己要忍，揮揮手吩咐小廝，“去吧！”
突然可憐起儺瀘了，今後都要對著這麽一個沒水準的妻子豈不無趣，這一刻尾亦決定不再反對儺瀘納妾，紅袖添香這種雅事別指望玉梨微了，他養大的孩子不能被玉梨微糟蹋了。
小廝動作很快，一會兒就擺上了八道時令點心，梨微滿意地頷首，有前途！
吃了一會兒嗓子發幹，順手給自己倒了杯茶，“我嚐嚐大長老的手藝！”
彎彎的眉眼在喝下茶的一瞬間扭曲了，梨微視線集中在杯中黑乎乎的湯水中，“呸！”將口中東西全吐了新鋪上的花開富貴繡圖的白毯上，潔白不染塵埃的白色地毯中間明晃晃的一塊黒漬，宛若美人臉上多了顆痦子，礙眼的很。
尾亦這才注意到，玉梨微進來時竟然沒換鞋，一串腳印從外蔓延至他右側，尾亦磨磨後槽牙，幹脆閉眼，眼不見為淨。
梨微實在沒想到這茶會這麽難喝，是餿水吧！剛想嘲笑幾句，想到自己來此的目的，隻得忍住，若無其事地將茶杯撂下，吩咐小廝，“給我來點白水，吃了瓜子口幹。”
小廝“哎”了一聲立馬跑了，以他多年伺候的經驗，長老離爆發不遠了，他還是趕緊躲起來吧，至於聖女要的白水，他最近耳朵不太舒服，經常聽不到聲音。
“長老，你能給我講講我師父的事嗎？”
尾亦攸的睜開眼，聲線微沉，“你問這幹嘛？”
梨微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尾亦，就怕錯過一點蛛絲馬跡，“啊，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多了解了解，以後遇上了也能對付她。”
“哼，你趁早歇了這個心思吧，就你，這輩子也沒這個能力。好了，我要休息了，聖女請回吧！”
尾亦徹底冷了臉，不想再見到玉梨微這個讓人火大的女人，繞過染了髒汙的地毯，飄回了屋裏。
梨微忙跟上去，被關上的門碰了鼻子，尾亦清朗的聲音帶著無限殺氣傳入耳中。
“男女有別，聖女最好不要挑戰本長老的耐性，否則本長老不介意替教主處置了他‘紅杏出牆’的未婚妻。”
切，假道君！
梨微在屋外無聲地踢了兩腳才怏怏地回去了。
無功而返，什麽都沒套出來，也不對，最起碼知道了一提起東方渺渺尾亦就特別容易生氣，這種對東方渺渺和其他人與眾不同的態度不恰恰說明了他們倆有問題嘛！
回到縹緲台，東方渺渺盤腿坐在軟塌上，秋意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聽到動靜，兀自出神的東方渺渺也不理梨微，自顧自把玩著手中的兩個核桃雕的亭台樓閣。
梨微脫了靴子爬到軟塌上，朝東方渺渺綻放一個純良的笑容，“師父，我剛從大長老那裏回來，我還和大長老說了好一會兒話呢，他講了不少你們倆的往事。”
東方渺渺小指動了動，終於正眼看梨微了，語氣帶著說不出的怪異，“他講了我們倆從前的事？！”
“是啊！”
“騙人！”
“騙你是小狗！”不騙你是傻蛋，還是小狗可愛。
東方渺渺這才相信了，關鍵是在她眼中玉梨微一直是“小白羊”的代名詞，被司鳳晟利用了個底朝天而不自知，還整天樂嗬嗬地替他賣命，所以東方渺渺自然而然就很是輕視梨微想不到她會騙人，再說哪有人罵自己是小狗的。
東方渺渺微微俯身，不自覺放輕了語氣，“他說什麽了？”
梨微眼亮了亮，有奸情，絕對有奸情！
尾亦表現得不明顯，可東方渺渺從來一副老娘天下第一的囂張樣，何時這般小心翼翼了，梨微腦補了一下東方渺渺和尾亦在一起的畫麵，渾身抖了抖，實在太驚悚了。
尾亦看起來也就三十左右，正是風華正茂一帥小夥，而東方渺渺呢，鑲上了牙也是一四五十歲老太婆，莫不是——
梨微脫口而出，“師父，是你強上了大長老？！”
梨微本是隨口調侃，熟料東方渺渺卻捂嘴驚呼，“他連這個都和你說了？！”
“啪嗒！”下巴掉了，竟是真的！！
梨微朝東方渺渺豎起兩手，“師父，你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