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流言四起
東方渺渺明白了，原來是爬床的丫鬟生的庶女，難關玉梨微會看不慣她了。
“黃粱的確是孟氏家傳的毒藥，不過也不是隻有孟南夷有，我當年就賣出去不少······”
“等等！”
梨微奇怪。
【既然是孟家的傳家寶，你從哪來的？哦，我知道了，你偷的！】
“胡說，我東方渺渺豈會做這種不入流的事，孟家又不隻孟南夷一個人，我也是孟家的人好吧！”
“東方渺渺。”
這句話東方渺渺明白，是指她明明姓東方，斜著眼鄙夷梨微，“你不知道江湖中人都喜歡給自己起個化名嗎，東方渺渺就是我的藝名，聽說武林盟主本名還叫王二牛呢，有什麽奇怪的。”
梨微想想也是，再麵對東方渺渺時不自覺態度就好點了，不管怎麽說她也是自己奶奶輩的老人了，尊老愛幼是傳統美德。
【你是玉梨微的親戚，她為什麽還抓你？】
“拐了不知多少道彎了，她抓我是想讓我提供給她黃粱的配方。我當然不幹了，那妖婦絕對是想害人，我可不能助紂為虐！”
從徒弟的小眼神中東方渺渺讀懂了她的意思，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我那時候年輕氣盛，被人一激就做了傻事嘛，可我就賣過一次再沒有賣過了。”
【你賣給誰了？】
這才是重點，找到那個人順藤摸瓜查下去總能找到凶手的，
“不知道。”
“什麽？！”
梨微捂著脖子，突然大叫，還是會扯得脖子疼，怒視著東方渺渺。
東方渺渺無辜道：“我真不知道，當時那人易了容，改了聲音，銀貨兩訖後人立馬就消失了，我怎麽會知道是誰呀，再說能買這種毒藥的都是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的，誰會傻乎乎的露出真容等著被人查到，不然我也活不到現在，早被人滅口了！”
也對，這死老太婆現在還活蹦亂跳的自然有自保之法，線索又斷了，好討厭！
嗯，也不算沒收獲，隻要能說服對方幫自己作證，證明黃粱其他人手中也有不就可以了，那她隻能算有嫌疑，其他人證物證都沒有的情況下，她是不會被定罪的，身份高也有身份高的好處啊！
不過如果要讓對方替她作證的話，那就要揭穿她的身份了。
梨微小心翼翼試探。
【師父假如給你機會，再見到玉梨微你打算怎麽做？】
東方渺渺陰森森一笑，“先毀容再把她扔到軍營裏然後讓她試試我的各種毒藥把她做成藥人！”
梨微身體抖了抖。
【大家都是親戚嘛，不用這麽狠吧，有話好好說，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你都一把年紀了也該修身養性了，氣大傷身哪！】
“哼哼，老娘和玉梨微不死不休，你這麽關心玉梨微做什麽，她都把你關進天牢了！”
【總是一家姐妹，也許她有苦衷啊！】
“呸，那妖婦先勾引了老子又勾引兒子，天生淫賤就該被浸豬籠，行了，別提這個掃興的人了，我都回答你的問題了！”東方渺渺眼珠子粘在梨微的食盒上不動了。
梨微默默地將食盒推過去，看著東方渺渺狼吞虎咽，梨微自己卻是哀歎連連，東方渺渺對她可是恨入骨髓啊，想讓她作證比登天還難。
平王聽了暗衛的稟報，久久不語，半響哼笑了聲，“老狐狸！”
十二與李總管對視一眼，
“王爺，既然東方渺渺不知道，我們還要繼續盯著她嗎？”
“盯著，本王有的是時間和她慢、慢、耗！”
李總管想了想，替玉梨微求了個情，“王爺，既然玉梨微套不出話來是不是也該放出來了，天牢那種地方陰森恐怖，太夫人養尊處優的肯定嚇壞了！”
主要李總管怕玉梨微驚嚇之下胡說八道，把他老底揭出來。
平王抬了抬眼皮，“我看她在天牢住得挺快活的，能吃能喝，既然她這麽滿意那裏就繼續待著吧！”
帝都之中，流言四起，玉梨微殺人凶手的形象深入人心，坊間酒館街頭巷尾到處都是玉梨微的段子。
更有說書人編排起了玉梨微的傳奇話本，將玉梨微形容成了一個妖媚惑主堪比妲己褒姒的紅顏禍水，雖沒明說，但話裏話外的意思誰不明白，不就是指平王貪戀女色蓄意包庇殺人凶手嘛！
“玉氏懷執怨懟，更持國權，既無關雎之德，而有呂霍之風······”
平王坐在二樓，聽著說書人講得唾沫橫飛，放下手中的茶盞，問一邊的李小晚，“玉梨微還有美色這種東西？”
李小晚認真思索片刻，腦海中閃出了玉梨微邊吃邊走的邋遢樣，詭異地看了眼平王道：“蘿卜青菜各有所愛！”
王爺你自小就異於常人，這眼光迥異也可以理解。
“爺我喜歡的是仙子，玉梨微太俗！”
平王不滿了，外人不知道真相也就罷了，自己身邊人竟也懷疑起他的眼光了，這可不行，必須表明立場。
平王低頭一掃樓下，指著正進門的一身白衣蒙著麵紗的女人道：“喏，像這個就不錯，氣質還可以，勉強能入眼。”
李小晚探頭一看，正對上白衣女子冷厲的雙眸，心頭一跳，這女子好強的氣勢，竟是連他都壓不住，而且周身隱匿了一股讓人不舒服的感覺，到底是什麽呢？李小晚一時沒想起來。
此女正是玉九，她甫一進門就感應到身上的兩道視線，當然，看她的人多了去了，她走到哪裏都是人群的焦點，但這兩道視線卻不是愛慕癡迷讚賞，而是審視，玉九身為殺手自然感官敏銳，以便能隨時應付突發狀況，順著來源看去，玉九愣住了，繼而大喜。
自從在乾元殿見了平王後，玉九就動用了自己所有的關係到處打聽平王的消息。
平王司鳳晟，大齊明帝最寵愛的弟弟，其母端皇貴妃與明帝親母蕭太後同出於大齊八柱國之一的蕭氏，甫一入宮就獨寵六宮，皇貴妃去世後，平王由齊成帝親自撫養，也因此養成了他飛揚跋扈喜怒無常的性子。
所有人都說平王性格怎麽怎麽差，但同時不可否認的是平王智計超群，用兵如神，十四歲親自領兵鎮壓附屬國的反叛，七戰七勝，一舉揚名天下，同時揚名天下的還有他的狠辣無心。
平王將高流國皇室屠殺殆盡，從氏族中另選了一位王，這一舉動為平王帶來了無數的謾罵和報複，但平王依然我行我素，此戰之後，陸陸續續又滅了另外幾個小國，從此大齊戰神的威名傳遍天下。
玉九聽說了之後非但沒害怕，反倒更喜歡平王了，雖然所有的事實都表明平王並不是鳳城，但一樣的名字、一樣的性格、一樣的行事作風、一樣的容貌，甚至連他挑眉的習慣都一樣，就算不是鳳城穿越來了，也一定是鳳城的前世。
老天既然讓她來了這裏，就是為了讓她和鳳城再續前緣的。
她知道鳳城不喜歡太過強勢的女人，但也不喜歡完全依附於男人的女人，所以玉九最近漸漸收斂風聲，將自己定位在能力足夠但並無野心的形象上，漸漸減少不必要的出風頭的機會，隱在暗處控製所有。
玉九眼波流轉，蓮步輕移，緩緩走向平王身邊，在離平王一尺時停下來了，福了福身，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小女見過司爺。”
聲音清靈嬌柔，微一低頭露出的雪白脖頸在烏發遮掩中若隱若現誘人探尋。
平王嘴角上挑，眼中閃過一抹亮光，有意思！
抬了抬手，“起吧。”卻沒說讓她坐下，在平王眼裏，能和他並肩齊坐的女人除了那特定的幾個，其餘女人是沒有資格坐在他身邊的。
玉九也不惱，她心裏既肯定了平王就是鳳城，完全將鳳城的性子套到平王身上了，而且鳳城確實就是這樣的人，他從來看不上女人，除了她之外沒有女人可以得到他的尊重，而她也不是一開始就能得到這份不同的，也是經過了一番努力。
玉九無動於衷，她身邊的小丫鬟不樂意了，雖然這個什麽四爺長得是讓人臉紅心跳，可也太無禮了！
這些日子她跟在自家小姐身邊也見過不少貴公子的，哪個對小姐不是曲意逢迎，上趕著討好，這個男人太過分了，小丫鬟不高興地嘟嘴，“什麽人哪，一點禮數都不懂，沒見我家小姐站著呢！”
“住嘴！”
玉九暗惱，這個沒眼色的東西，轉頭淚光瑩瑩，歉疚不安中帶著絲絲隱藏不住的仰慕，這樣的女子任是哪個男子見了也不忍苛責了吧！
平王腦中卻突然閃過一張臉，同樣是演戲，玉梨微可差著自己妹妹好幾個檔次了，而且玉梨微的演技很爛，明明所有的情緒都寫在臉上，偏偏自以為聰明，還以為旁人都看不到她的小心思。
若是玉梨微麵對這種情況，怕隻會打著哈哈支走自己的小丫鬟，然後很不巧妙地轉移話題，心裏卻肯定偷偷罵著自己。
平王突然有些意興闌珊了，原本想逗逗玉九的心思淡了，撇下玉九一個人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