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第四十三章 你追我逃
Ps:我知道還欠了一章免費章,但今天卡文卡得都想斷更了,就差一點,想通了,第六卷就能華麗收尾了,但這一點我想了一整天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肯定把欠的章補上。
章柳一劍遞出直刺應飛揚左腳,狠捷快利,全無半分拖泥帶水,欲一劍斷其腳筋。
“這家夥,下手倒是真狠!”應飛揚暗罵一聲,忙腳踏禹步,踏罡步鬥,回避這利落一擊,但一則腳上鐐銬加身,二則真氣被封,反應已是滯慢,眼看腳腕暴露在劍鋒之下,應飛揚匆忙之間一勾腳,挑動左腳腳腕上鏈扣,腳腕上得扣鎖被勾得上移一分,“咣當”一聲,火化四濺,扣鎖堪堪擋下這一擊。
“章柳,你不要臉,欺負一個功力被鎖,身形受製的人算哪門子本事?”謝靈煙急欲援手,但身邊弟子見到機會,反而全力托戰,將她黏住。
“自然是門中翹楚,自然該讓我一些!”章柳全然不當回事,舉劍再度刺來,依舊全不留情。
見他下手狠辣,應飛揚心生惱怒,更激起一股狂傲之氣,“說得沒錯,便讓讓你又何妨?”
說罷應飛揚掄起右足向章柳踢去,先前一擊,左腳腳腕處的扣鎖被章柳一劍斬斷,左腳腳腕上隻餘一個鎖環,而三尺長的鏈條耷拉在右足上。
此時隨應飛揚飛起的一腳,鏈條掄圓了隻打章柳太陽穴。章柳感覺勁風臨頭,雖料定應飛揚現在功力不濟,鏈條又非利器,硬吃他一記也無大礙,自己最多頭破血流,但應飛揚的左腳卻必廢無疑,可他的身子卻比想法更誠實,先一步露了怯。手中劍路不受控製般得一轉轉向額角,擋下了應飛揚這掃來的一擊。
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應飛揚這一年來厲戰無數,哪一個對手不是當世強者,哪一次交戰不是險死還生,不管是勇氣、智慧經驗都遠非章柳可比,此時占得主動,更是不肯讓出半分先機,一腳接連一腳。
腳上鎖鏈似曲還直,如靈蛇百轉,老藤纏樹,仔細看來,所施展的卻是一套劍法,此乃淩霄劍宗的‘繞指柔劍’,此劍法精華在於曲直莫測,剛入門施展這路劍法時需配合軟劍,在柔軟的劍身的配合下,攻擊可能從任何方向刺來,之後劍質逐漸加硬,什麽時候能將百煉剛劍用得如軟劍一般,此劍法便算練至剛柔並濟的大成之境。
應飛揚此時以鎖代劍,以腳禦劍,隻見鎖鏈好似活過來一般,重重鎖影變化無定,將章柳攻勢盡數封住。
但無真氣配合,隻靠肉身之力甩動粗碩沉重的鏈條著實不易,交手數招後,應飛揚現出疲態,腳步也趨於散亂,章柳趁此時機劍尖再挺,一劍突破重重鎖影,直點向應飛揚右足。
“你中計了!”,卻見方才因氣力不濟顯得凝滯生澀的鏈條陡然又活轉過來,盤蛇一般繞了長劍幾匝,將它牢牢鎖住。顯然是應飛揚知曉自己無法久戰,故意提前賣出破綻。
章柳長劍被鎖,卻不屑道:“又能如何?”難道比角力他還會輸給一個真氣被鎖的人麽,章柳猛然拉扯長劍。但就在長劍這一瞬滯礙之際,聽聞應飛揚“看我五衰之氣!”一聲,一口唾沫吐出。
這口唾沫來勢迅疾精準,好像他吐出的不是唾沫,而是一道劍氣一般,一‘劍’批亢搗虛,趁他滯礙之際直向他的破綻之處。
“啪!”章柳手背上一熱,竟是被唾沫噴個正著,若這真是一道劍氣,他現在握劍的手已經斷了。
但章柳來不及僥幸,便陡然麵色大變,連劍都來不及奪回便抽身而退,用袖子急擦被唾沫唾到的手,那力道,恨不得連手上的肉都一並撕下,天人五衰之氣不能靠唾液傳遞,但章柳並不知此節,隻根據眾人的傳聞將天人五衰功的危害放大了數倍,想起應飛揚吐唾沫時喊得那句“看我五衰之氣!”,隻當自己此時被五衰之氣感染了,一時惶急,竟是萬念俱灰。
應飛揚道:“擦也沒用,不想感染就趕緊封住曲池,靈關,肩井三穴!”
章柳心慌意亂之下,如聞聖旨一般,不假思索便依他指使而動,運指如飛連點三穴,卻不想幾指頭下去,自己竟是足下一軟癱倒在地。這才恍然大悟,這三穴皆是氣門要穴,連點三穴豈不是自己截斷了自己真氣。
而瞥向自己的手,除了被搓得發紅外並無傳聞中的黑氣,這才知曉中計,心中惱怒之餘,又有劫後餘生之感,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回來,一時不知是喜是怒。
而應飛揚看向他的眼神有幾分奚落,又有幾分共鳴,“瞧吧,誰也不想死,你如此,我也一樣,不論是否該死,我絕不束手待斃!”
此時,謝靈煙也恰解決戰鬥,幾個阻擋她的弟子都如冰塊子一般全身僵硬冒著寒氣躺在地上。
“瞧吧,我應師弟讓你一雙手,一身真氣,你照樣贏不了,差距啊!”謝靈煙朝章柳示威同時,同時毫不避諱得一拍應飛揚肩頭以示讚許。
應飛揚肩頭一疼,皺眉道:“你倒膽大,也不怕感染!”
“去,你當我是他們啊?師姐我提前做過功課的,天人五衰之氣隻以真氣和爆身後的黑血傳播,若一口唾沫也能吐死人,帝淩天直接去練打噴嚏不好麽?隻是弱小來自愚昧啊!”謝靈煙又嘲諷了章柳一句。
此時,隱約聽聞叫喚聲傳來,應飛揚知曉是此地的動靜驚擾了其他人,知曉逃脫不易,應飛揚麵色一變,“來人了?你快走吧,莫要管我!”
“廢什麽話,你方才也聽到了,現在正道之人都要你死,留在這你能活命?放心跟師姐我過來!”
隨即二人身影步出牢獄,隻留章柳坐在冰冷地上看著他們越走越遠,眼神中摻雜著無奈、欣羨、嫉妒、憤怒,百感交集。
一年前雖知應飛揚厲害,但他也不至於連空手無真氣的應飛揚都收拾不下,短短一年時間,應飛揚竟把他連帶一年前的那個應飛揚都遠遠的拋在身後,用突飛猛進都不足以形容,也許謝靈煙說得沒錯,這就是差距。
章柳忽然打心裏覺得應飛揚不該死,像他這樣的人簡直是上天掉落凡間的劍器,多活一天就是多一分光采,他想看到許多年後的應飛揚能煥發出何等風姿,若是死了,豈不太可惜了?
謝康樂聽聞謝靈煙劫走應飛揚的消息,心中又氣又急,恨不得將這倒黴女兒拿下,狠狠打上一頓,關上幾個月才肯甘休。
身形縱飛出了大殿,先飛至牢獄處,便見幾個弟子正在地上調息,口中還不住吐著寒氣,一看就是出自他女兒手筆,眉頭一皺問道:“他們人呢?”
“丹……丹霞峰方向去了!”弟子打著寒顫答道,哆嗦得指向遠處一片隱約蔓延到丹霞峰的火光。
知曉是弟子正在追擊他們,謝康樂再度禦劍而飛,不顧門中不許禦劍飛行的禁忌,直向丹霞峰飛去。
不過會,便趕上了先頭部隊,而前方,一對男女身影隱約出現在他麵前。
此時正是天黑,丹霞峰山路崎嶇難行,一入丹霞峰,追擊弟子都難以避免的放慢腳步,那對男女卻是輕車熟路,如履平地,全然無視地形阻礙,如躍動在黑暗中的精靈,幾個起落,就要消失在視線外!
“謝靈煙,給我回來!”謝康樂哪容得她走脫,昂聲一嘯飆起一道勁風,劍光劃過黑夜,轉眼降在他們二人麵前。
“逆女,看為父今天不……”謝康樂身形一降橫擋在前,口中正訓斥一般,卻是戛然而止。
“謝師叔,晚上哈,你找師姐啊?”苗淼眨了眨大眼睛,一副乖巧的樣子道。
“怎麽是你?”苗淼和謝靈煙身形年歲相似,又都著丹霞峰的服飾,天黑心急,謝康樂竟是沒有認出,而她旁邊的少年也不是應飛揚,而是明燁,謝康樂隨即知道中計,遷怒罵道:“大晚上的,你們瞎跑什麽?”
苗淼一臉無辜道:“謝師叔說話好奇怪,正是因為天黑了,我們才要回丹霞峰休息呢……”隨後恍然察覺後麵追來的人一般,睜大杏眼道:“咦,怎麽跟了這麽多人?大晚上的,他們瞎跑什麽?”
謝康樂氣結道:“你們!謝靈煙呢?”
“哦,師姐啊,謝師叔放心,師姐家教甚好,不會徹夜晚歸的,師叔若急著見她,不妨上山稍坐片刻?”
“不必了!你們兩個給我記著,等著門規責罰吧!”謝康樂撂了句狠話後急急下山。
“喂喂,丹霞峰弟子晚上回丹霞峰是犯了哪條門規?謝師叔你說清楚啊!”苗淼衝著謝康樂遠去的身影戲謔喊道。
之後叉著跑得有些氣喘的腰,回袖一揮衝著追來的弟子,氣勢十足道:“聽到謝師叔說得沒?你們大晚上的瞎跑,當心門規處置!”
接著在眾弟子麵麵相覷下大笑回山,回身瞬間,笑意已無。
而明燁亦麵色凝重,攥著因經脈衰竭而無力的拳頭,看著山下方向暗道:“應飛揚,你自珍重,現在的我,隻能幫到你這些……”
沒人知曉,應飛揚和謝靈煙方才正躲在牢門外不遠的樹梢上,追擊弟子們盡數被苗淼和明燁引走後,他們才從容不迫的現了身,而趁著躲藏的時間,應飛揚已在謝靈煙幫助下將體內禁製解開。。
繞開已嫌薄弱的山門守衛,二人直往山下而去,目標便是清苦的居所,二人心中似有共識,清苦那老道平時看著不靠譜,但當此之時,若還有人能解決眼前難題,那麽那個人非他莫屬!
戶門和房門皆大開,清苦似早已等待多時,見到應飛揚後,瞥了他眼道:“聽說又惹麻煩了?”
“嗯,天大的麻煩!”應飛揚點頭道,“師傅,我有話對你說!”
“正好,我也有話對你說,進來吧,謝丫頭,看好門,估計一會你爹就來了,順手替我把他打發了。”
“哈?”謝靈煙難以置信道。“那可是我爹唉!”
“怕什麽,來,我教你兩手,你爹來了也照揍!”清苦一拍胸脯,信誓旦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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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康樂從丹霞峰下山,便直往山下掠飛而去,心中惱怒速度更疾,所經之處,雲如浪裂。
雖不知曉謝靈煙會跑到何處,但他卻有個首選的目標。
這二人就算靠著狡猾逃過一時,但最終也絕對難逃淩霄劍宗追捕,這一點,八年前已有人印證。
而若有一個人能解應飛揚他們困境,便非山下的清苦,或者說他的五師弟顧劍聲莫屬。
清苦在山下住了一年,謝康樂自然也拜訪過幾次,自是知曉他居處位置。
待越來越近,謝康樂卻又有幾分躊躇,八年前,慕紫軒和淩霄劍宗難以兩全,那時的顧劍聲因為意外的一劍,最終陰差陽錯的靠在了淩霄劍宗一方。
如今,舊事竟又重演,如果門派和應飛揚也是勢不兩立,不知今日的清苦又將作何抉擇?
清苦宅子已在眼前,而謝康樂看到宅前的一道身影,瞳孔一縮,登時落在地上。一臉山雨欲來之勢。
立在門口的謝靈煙怯生生道:“爹,你怎麽來了?”
“少裝傻,一會再跟你算賬,他們在裏麵嗎?”謝康樂口中問著,身子卻已向房內邁去。
卻見謝靈煙一抽劍刃,霜刃生寒,麵上帶著有些畏懼的笑容對謝康樂道:“阿爹!你平日總督促我練劍,今天正好在此巧遇,不如趁此時指點下我的劍法如何?”
氣勢上未戰就已先敗三分,但拔劍的身影卻是分毫不讓,“接得下我的劍招,我就讓阿爹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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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