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第七十六章 天峰逆瀑 (三)
眼下鬼界正是諸王林立之際,每一分疆土都需用刀用劍爭搶而來,但酆都乃是貫通陰陽的樞要之地,因空間交疊而格外脆弱,酆都若在戰火中被破壞,恐陰陽之間又有異變,為避免這等情況生,所以鬼界眾鬼王簽下諸王盟約,酆都由鬼界諸霸主輪替把守,除卻把守方外,其他勢力的人馬不得進入酆都方圓十裏之外,若有違背者,鬼界諸王共討之,如今酆都近在眼前,便意味著地獄道的人馬除非撕破臉追至酆都,否則,到此已是安全。
應飛揚振奮精神,驅使青王向前,順著橋越過護城河,卻見酆都斑駁城門,兩排持著兵戈的鬼軍嚴密把守。而城牆旁卻還有一個收著湯水攤位的湯婆子。
見應飛揚等人上前,鬼軍刀槍一交攔住去路,戒備上前問道:“爾等何人,為何擅闖酆都!”
應飛揚道:“我等本是人間修者,因幽冥鬼城邪徒之故誤入鬼界,現想經酆都回轉陽界,還請幾位放行!”
為鬼軍眉頭一皺,不滿道:“怎又是人間的修者?這些時日已是好幾波了,你們這些修者仗著神通便擅闖陰界,擾亂陰陽秩序,遲早要早報應!”
應飛揚聽出言外之意,嘿嘿賠笑道:“不是報應在今朝就行,那請問我們可以通過了嗎?”
“先去那將湯飲了再說……”鬼軍手一指,指向那湯婆子道:“孟婆,給他們幾個備湯!”
那湯婆子揚起皺如橘皮的老臉道:“好叻,熱湯三碗,這就備上,客官這邊稍等……”
應飛揚三人依言向前,天女卻拉住他們,悄悄說了幾句。而湯婆子已在案上罷了三碗熱騰騰冒著香氣的湯水,湯水渾濁如乳,分不清是什麽煮的,“嗯?這就是傳說中喝了就讓人忘去前世今生的孟婆湯,婆婆您就說大名鼎鼎的孟婆?”
那湯婆子笑道:“嘿,老身哪有那福分,老身雖也姓孟,但卻不是傳說中的孟婆,這碗湯也不是孟婆湯……”
應飛揚恍然大悟道:“我便說了婆婆仍有肉身在,這與傳說中的孟婆可不吻合,原來是我弄錯了,那不知婆婆又是哪裏人士,這湯又有何功效?”
湯婆子道:“老身不過就是酆都城裏賣湯的凡婦,因祖傳的湯有奇效,從鬼界出去的人都要飲上一碗,老身的湯乃艾草、雄黃、銀杏果、葫蘆籽等卻邪之物熬製而成,飲了老身的湯,可將身上鬼氣洗去,不但使自身身子骨康健,也不會使鬼氣入了人世,滋生惡鬼擾亂陰陽,所以軍爺們抬愛,便允許老身在此擺攤賣湯。”
應飛揚長舒口氣道:“原來如此,若是喝了此湯會忘了今世記憶,我還真不敢飲呢,既然隻是驅邪,那婆婆,我最近被地獄道那幫孤魂野鬼糾纏,晦氣的緊,一碗肯定不夠,你再多與我一碗!”說罷,到灶台之前搶著要掀鍋蓋。
湯婆子急忙按住鍋蓋道:“你這孩子,還得再煲上一會呢,你不要給我漏了熱氣,先飲完這碗,婆婆再給你續碗!”
應飛揚笑了笑,端起湯碗在嘴邊輕吹幾下,道:“婆婆說在這賣了許久湯,這灶台倒是幹淨的緊啊!”
“嘿,老婆子年歲大了沒事幹,自然得就喜歡拾掇拾掇,灶台幹淨些老婆子看著順眼,客人們也順心。”
“可也不至於連城牆也一並幫著清理吧。”應飛揚眯著眼道:“這攤子的灶台倚著城牆而建,城牆理應遭受煙熏火燎,卻不知為何沒半點煙灼痕跡?婆婆?”
那湯婆子手一抖,幾乎將鍋打翻,“這……這是因為……”
“我就說了,被地獄道的孤魂野鬼纏上,一碗湯肯定不夠用!”
話音一落,應飛揚手一揚,滾燙的湯水潑在湯婆子麵上,伴著“吱——吱——”皮肉燙熟之聲,湯婆子捂住麵孔出撕心裂肺的慘嚎,應飛揚趁機搶身向前,一把將湯婆子製住。
而張潤寧則一掐指,冷道:“蜃樓鬼影,不過區區小技,給本天師破!”
“破”字一處,平地乍起風雷,一道狂風卷過,眼前看著巍峨不可破的城牆卻在狂風之下扭曲變形,仿若隻是一夢,轉眼消散不存!
而鬼城消散,眼前又是一片坦途,而數十道身影露出行跡,麵麵相覷,正是地獄道之人,應飛揚見狀冷道:“果然是你們陰魂不散!”
為一人老者幹咳幾聲,道:“小子倒是有些心眼,竟然瞞不過你,可惜敬酒不吃吃罰酒,本來乖乖喝了湯還能免去皮肉痛,現在本煉魂使親自出手,可不能保證不傷了你們!”
原來,自地獄道易主之日算起,被派出去搜查人馬被一分為二,搜查兩日後,大部分回
守幽冥鬼城,這批人馬後被應飛揚用計引開,現在應是還追在血千秋和血萬戮身後。卻有另一部分並未回城,而是由煉魂使領軍一路南行,以求在酆都附近堵住應飛揚。
然而,因為諸王盟約的關係他們不敢擅入酆都十裏之地,而且人手不夠,無法將酆都之外所有通路封堵,想要找尋佛道之人確實不易。於是他們就想了個計策,事先布下了陷阱,借著‘蜃樓鬼影’的幻術,將酆都投射出來,想引得應飛揚等人自投羅網。
蜃樓鬼影是地獄道的秘法,以海市蜃樓的原理摻雜些許幻術,可將遠處之景映照在眼前,自然是栩栩如生。
可幻術終究是幻術,隻需心細觀察,仍是可以現破綻。
計謀無用,地獄道之人決意用強,在煉魂使示意下蠢蠢欲動,而應飛揚一捏湯婆子咽喉,道:“都莫過來,不然我殺了你們同夥?”
煉魂使不為所動的冷笑道:“無知小輩,擒下個人質就能威脅我們的話,地獄道幹脆改行開善堂好了。”
“我猜也是!”應飛揚歎了聲,一把把湯婆子甩出,同時飛起一腳將湯鍋提起,滾燙熱湯如雨傾瀉。
“你們想開善堂,我卻喝不慣你們的湯,這鍋驅邪之湯,便請你們飲下吧!”
湯水中自是摻雜了些毒物,雖不致命,但也足以令地獄道之人戒備,或是避閃、或是抵禦、以免被湯水沾到。
而張潤寧亦同時出招,龍虎雙劍一揮,劍氣化形,一龍一虎呼嘯而出,阻斷後路,應飛揚拽著天女淩心,三人趁此時機,再度躍回青王背上,張潤寧招出白骨行宮,道:“青王,麻煩你了,快逃!”
青王聽令,嘶鳴一聲隨即撒足狂奔,沿著忘川河,順著來時的原路折返,宛若又在河岸飆起一陣狂風。
而地獄道鬼眾腳步雖一時受阻,但隨即追上,數十人或躍或飛,如附骨之疽,緊追不舍。
“對方人多,一旦被纏上又要陷入危局!”應飛揚和張潤寧對視一眼,心領神會,二人齊齊翻上白骨行宮之頂,應飛揚使出破風斬雲劍,劍氣紛繁錯雜,變化萬千,而張潤寧亦使出龍虎秘劍,劍氣化作虎嘯龍吟,悍然而出。雙劍合並,正是雲從龍,風從虎。
風雲龍虎際會,目的不在傷敵,隻在亂人步調,繁密如網的劍氣下,追及之人躲閃吃力,但隻要稍稍頓下身子擋招,便會被撇開數百米之外。
“幹得好,青王,跑得再快些,逃出此劫我給你釣魚吃!”應飛揚高喊道,同時揚手一道劍氣,將一名乘著法器從上掠來的鬼修射落。
這些追擊的鬼修皆非庸手,若在尋常之時想擋下他們並不容易,但鬼蜥蜴天生善奔,青王更是其中異種,奔跑度之快遠千裏良駒,鬼修必須拿出全力才能勉強追上,自是難以再分心抵禦劍氣,漸漸的,與應飛揚的距離被越拉越遠。再加上飛縱之術皆是極耗費真氣,長途奔襲自是遠不如青王。
“煉魂使,他們那坐騎好像是從鬼王那搶來的,咱們追不上啊……”一名鬼修踩著一個旋轉的飛輪對煉魂使道。
“別停下,追不上也要繼續追,老夫自有安排!”煉魂使咬牙道。
耳邊又聞轟鳴喧囂的水聲,眼前一道銀練自天而降,一行人竟是又跑回了逆流天瀑處。地上血肉猶在,似是鑒證著先前的慘烈化龍。但蜥蜴群體已各自離散開來,沒有一隻留存下來。
青王哀嘶一聲,跑得更快,似是逃出這片同族血灑之地,逃得越遠越好。綴在後麵的鬼修在它這加之下,竟是再看不清,隻餘模糊幾個小黑點……
看著將逃出一劫,應飛揚暗舒口氣,自省道:“大意了,險些自投羅網,還好方才沒飲下那湯,現在先借著度優勢將他們甩遠,再伺機重往酆都,他們總不能再變出個酆都引我上鉤吧?”
卻在此時,便見後麵地獄道人馬中,一道黑氣****而出,直上天際,在空中炸裂成花!
“這是傳遞信息的術法!難道他們還有其他人?”張潤寧神色一變。
話音方落,便見前方視線盡頭,鬼氣翻湧,陰風作祟,又是一隊地獄道鬼修迎麵而來,轉眼由遠即近!
“糟糕!天女,快換個方向!”應飛揚大喊道。
前有狼後有虎,天女淩心隨即拍拍青王脖頸示意,青王猛一轉向,拐出了一個直角,度絲毫不減,以近乎水上漂的度,劈開波浪向側方衝去。
然而,前後的地獄道追兵似是已經預料到,但見他們人員向兩側分散開來化成圓弧,最後兩個圓弧交並一出,形成一個渾圓,應飛揚等人終於被包圍其中,進退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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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又聞轟鳴喧囂的水聲,眼前一道銀練自天而降,一行人竟是又跑回了逆流天瀑處。地上血肉猶在,似是鑒證著先前的慘烈化龍。但蜥蜴群體已各自離散開來,沒有一隻留存下來。
青王哀嘶一聲,跑得更快,似是逃出這片同族血灑之地,逃得越遠越好。綴在後麵的鬼修在它這加之下,竟是再看不清,隻餘模糊幾個小黑點……
看著將逃出一劫,應飛揚暗舒口氣,自省道:“大意了,險些自投羅網,還好方才沒飲下那湯,現在先借著度優勢將他們甩遠,再伺機重往酆都,他們總不能再變出個酆都引我上鉤吧?”
卻在此時,便見後麵地獄道人馬中,一道黑氣****而出,直上天際,在空中炸裂成花!
“這是傳遞信息的術法!難道他們還有其他人?”張潤寧神色一變。
話音方落,便見前方視線盡頭,鬼氣翻湧,陰風作祟,又是一隊地獄道鬼修迎麵而來,轉眼由遠即近!
“糟糕!天女,快換個方向!”應飛揚大喊道。
前有狼後有虎,天女淩心隨即拍拍青王脖頸示意,青王猛一轉向,拐出了一個直角,度絲毫不減,以近乎水上漂的度,劈開波浪向側方衝去。
然而,前後的地獄道追兵似是已經預料到,但見他們人員向兩側分散開來化成圓弧,最後兩個圓弧交並一出,形成一個渾圓,應飛揚等人終於被包圍其中,進退無路!耳邊又聞轟鳴喧囂的水聲,眼前一道銀練自天而降,一行人竟是又跑回了逆流天瀑處。地上血肉猶在,似是鑒證著先前的慘烈化龍。但蜥蜴群體已各自離散開來,沒有一隻留存下來。
青王哀嘶一聲,跑得更快,似是逃出這片同族血灑之地,逃得越遠越好。綴在後麵的鬼修在它這加之下,竟是再看不清,隻餘模糊幾個小黑點……
看著將逃出一劫,應飛揚暗舒口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