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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九陽昊天

  崇峰絕嶺,天地廣闊,風雲際會,萬眾矚目。


  試劍大會決賽終於來臨,誰是此代最強者這一戰過後便見分曉。


  決賽氣象自是不同以往,不但擂台挪到了主峰通天峰的天地台,門中從掌門到諸位首座、長老也都紛紛出席,在擂台前方高台列坐成一排。


  今日進入決賽的兩個弟子都是外門弟子,按以往規矩,外門弟子的師傅隻算代師,嚴格上說並無收徒資格,隻能算是幫師門挖掘些人才。若是徒弟在比賽中取得好成績,被門中長老看中,長老們便可自行將那些弟子收入門牆,而作為補償,原本的師傅也可以在門中另一個閑職,過上舒坦些的日子。但今年的這兩位弟子,卻出類拔萃的令人意外,讓門中長老也好奇,究竟是誰能教出這樣的徒弟。


  擂台兩側各有一個座位,便是給二人師尊備下的,高台上商影示意應飛揚,又將視線向應飛揚側邊空位,眼帶詢問之色,應飛揚輕搖一下頭,商影隨即歎口氣,施施然從高台上走下,在萬眾人注視下,坐上了應飛揚側邊的空位。


  掌門清嶽不禁皺眉,額上技出了一個“川”,“師妹,你坐錯位子了。”莊嚴肅穆一聲,聲音雖不響,卻傳入所有人耳中,令在場眾人心頭一凜。


  商影神情冷淡道:“師兄勿怪,我隻是覺得這邊離得近,看得清楚,況且我與這孩子關係匪淺,也做得這個位子。”


  清嶽倒未多說,輕輕點了下頭,就在氣氛稍微舒緩時,天上突得風雲湧動,一道黑影穿雲破空而來,所經行之處,周遭雲氣瞬間被撕裂,竟是一人足踏一把無形氣劍禦劍而來,人未到,聲勢已是駭人,眾弟子紛紛仰頭,猜測來者身份。


  能這般禦劍飛行的人,必是劍上修為高到一定境界的,而淩霄劍宗中有此修為的,除了商影,其他的此刻都在高台上坐著呢,驚異間,那人已到眼前,卻是並未停下,反而從天而落,攜帶磅礴氣勁直墜高台。


  此等行為已近乎挑釁,台上眾人方顯露怒色,但看清來著麵容,臉上慍怒隨即變為詫異,隻有清嶽掌門穩坐如初,眉毛一挑,道:“你怎麽來了?清夷師弟。”


  應飛揚看清來人麵貌,心頭一震,來人竟是明燁師尊,前幾日見過的黑袍道者。那道人冷笑一聲:“師兄,好久不見了,我的徒弟爭氣,進了決賽,我這師傅怎麽就不能來看看了。”


  清嶽一頷首,道:“原來如此,難怪有此修為,不過你的位置在台下,這裏沒你座位。”


  清夷桀桀一笑道:“這我自然知道,物換人非嘛,我這秋聲閣的首座早就換了旁人了,不過就算位子上坐的人變了了,咱淩霄劍宗敬老尊賢的規矩總沒變,你說對吧,駱石律駱師侄。”說著,清夷將目光移向敬陪末座的一位主事。


  此人便是秋聲樓現任首座駱石律,駱石律雖是三閣五峰的之首,但輩分卻最低,與周圍耄耋耆老相比資曆淺薄,所以被安排在末位。此時駱石律看到清夷想他走來,苦笑一下起身,三分敬,七分畏的行了一禮,道:“清夷師叔,好不就見了。”


  清夷也輕歎一聲:“是啊,好久不見,物是人非,我離開門中時你還未到而立之年,如今卻已是能獨當一麵的秋聲樓首座了,而我卻垂垂老矣,腿腳也不靈便了,要說人老了便是戀舊,你的座位是我坐慣了的,不知師侄願不願意相讓。”


  “這。。。。”駱石律遲疑一聲,已是汗水直流,他的師傅是早亡,師傅死後,便是這位清夷師叔代師傳藝,說起來有半師之情,於情上讓他座位本是應該。


  但此刻眾目睽睽之下豈是講私情的地方,清夷又是咄咄逼人的態勢,他若是輕易讓了座,便是自掃威風,以後都難抬起頭來。兩難之際,駱石律將視線移向掌門清嶽,卻見清嶽眼觀鼻鼻觀心,全無插手的意圖,其餘各位長老也紛紛目光躲閃,不願趟這渾水。


  清夷見他久不回應,已麵有不豫之色,駱石律心知這位師叔性情古怪乖離,絕非寬容和善之輩,若惹得他不快,鬧將起來,隻會更下不來台,一咬牙,裝出一副恭謹麵孔道:“師叔多問了,師叔雖是代師傳藝,師侄心中卻一直將您作為師尊一般尊敬,傳道授業之恩恩逾泰山,師叔所需之物我便是上天下地也定為您取來,何況隻是區區一個座位。”


  駱石律此話隻談情不談理,倒有有幾分情深意重,慷慨激昂之感,給足了自己台階下。卻見清夷輕聲對他道:“嗬,還真是物是人非,希望你這些年長進的不止是嘴皮子的功夫。”


  隨後清夷舉起座椅,從高台上飛躍而下。身子卻依然如輕羽一般,穩穩落在擂台另一側,原先為他準備的座位旁。


  清夷袖一甩,原先的那個座椅已高飛而起,若石砲一般直上高台,勁力雄渾得令人覺得這一個椅子便能將高台轟碎,待將落之際,勁力突然由渾入虛,自身一股柔進,椅子平平落在駱石律身邊,卻是沒激起半點塵埃。“別杵在那了,坐吧。”清夷一語傳去高台,卻也不看他一眼,便自行金刀大馬的坐下了。


  清夷方落座,目光又轉向商影方向,挑釁問道:“你徒弟?”


  商影清清冷冷,輕吐二字:“非也。”


  清夷冷笑一聲,道:“想也不是,你教不出這樣徒弟,他呢?不來嗎?”


  “來了又能怎樣,這擂台又不是為你們而設,難道徒弟們還未開戰,師傅們就要先來一局?”


  清夷竟也不反駁,道:“說得也是,今天主角非是我,明燁!”


  聲音方落,人群中突然烈焰滔天,眾弟子紛紛驚懼散開,散開通道中,現出明燁如冰麵容,堅毅身影。“弟子在。”


  清夷斜眼撇向應飛揚,盡是輕藐道:“去,敗了他。”


  “是。”冷然應了一聲,明燁身上火光熾盛,每走一步火光就耀眼三分,一步步走上擂台。


  “做得到的話,盡管來!”應飛揚視線從清夷掃到明燁,招手邀戰道。


  此刻等待已久,二人皆不必多言。


  明燁踏上擂台,身上火光已如灼熱炎浪,就在火光最盛的一刹那,明燁瞬間出手,羲和之劍出鞘,帶著灼熱炎浪直撲應飛揚。


  知曉這隻是試探之招,應飛揚身不動,飽提真氣,玉虛納神之氣匯於劍尖,硬撼羲和之劍,雙劍交並,轟然一聲,炎流劍氣各自散開,兩道人影也方觸即分,同時震退數步,應飛揚後退之際,默運真氣,連續發出數十道鋒銳劍氣,一時間如波浪滾滾,撲向明燁。


  明燁亦是同樣,長劍揮舞,赤炎劍氣從劍尖迸射而出,織出一道璀璨火網。


  “又是一個達到劍氣離體之境的!”雖然這幾日已有聽聞,但不少弟子仍是第一次親眼看到明燁的劍氣,即便已有心裏準備,此時震驚依然不能稍減半分。


  劍氣激烈對撞,氣勁四散,爆破之聲不絕於耳,二人卻是退勢方止,便又無視散開的劍氣炎流,挺身衝入戰團,雙方既然皆可使用劍氣,那劍氣便失了距離上的戰略意義。


  隨即展開膠著的近身之戰,一時兩人劍鋒相對,鏘鏘之聲不覺於耳,應飛揚劍法多變,或迅即無倫,或迂回曲折,或磅礴浩瀚,或縹緲靈動。而明燁劍法則是大開大合,雄渾浩瀚,配上身上熾熱烈火,竟如一座虛實待發的火山難以撼動,兩人一時相持不下。


  但相持隻是短暫的,在交手數十回合後,應飛揚似已熟悉了明燁劍路,手中劍勢越行越奇,越走越險,暗藏無盡變化,盡顯劍中真義。明燁劍法開始錯亂錯亂,勢均力敵局勢已逐漸被打破。


  再過數合,明燁破綻顯露,應飛揚眼神一利,一劍遞出若潛龍出淵,衝破明燁周遭炎流直刺肩窩,明燁招架不及,隨即急向後躍,劍道相爭,非但比劍法,鬥修為,還要拚氣勢,他這一退,雖是沒有受傷,氣勢上卻已經輸了一頭。


  而應飛揚酣暢淋漓的一番交戰,正是氣勢如虹,劍鋒直指明燁狂傲道:“這點本事,可敗不了任九霄,拿出你的全力,才能敗的無悔。”


  明燁目光朝清夷方向一掃,見清夷微微點頭,隨即舉劍擎天,霎時熱風湧動,而明燁站立處卻如風眼,卻憑空生出一股莫大吸力,擂台上方才散落的炎流,好似再度有了生命一般,匯聚到他的劍尖之上,結成了一個高熱的太陽。


  隨之劍一揮,劍上太陽朝著應飛揚直衝而去,應飛揚亦早有準備,但見他雙手持劍,腿成箭步,上身極度後仰,整個身子便如繃緊的弓弦一般,在明燁出招同時,他也倏然而動,整個人箭一般被射出,正是射日劍法。


  昔日劍嶼上任九霄就曾以射日劍法貫穿明燁以純陽劍法所結出的“太陽”。如今易地而處,應飛揚也心生同樣的破法,可看出兩位少年天才的眼光見識都是相差弗多。


  但劍尖與火球觸碰霎那,應飛揚陡然察覺有異,純陽劍法雖是磅礴浩瀚,卻是貴在精純,隻有一種至純正陽的氣勁。而這火球中,雖仍以純陽氣勁為基,卻又暗藏了數種截然不同,相形迥異的氣勁,其變化繁瑣複雜遠在純陽劍法之上。


  本來數種氣勁糾結匯集,在“太陽”中達成一種相互平衡的均勢,而應飛揚一劍貫入,數種氣勁的均衡陡然被打破,“轟!”得一聲分裂爆散而開。


  應飛揚雖已察覺不對,但仍慢了半拍,巨爆伴著赤火流竄,將他震得連退七步,嘴角泛紅。口中卻是驚道:“這不是純陽劍法!——”


  巨爆過後,火球一分為九,從一個太陽變做九日同現,繞飛回明燁身側,在他周遭聚流旋轉,若日更日落往複循環。


  “是九陽昊天劍訣!”商影拍案而起,兩雙美目猛睜,恰好順著應飛揚話音接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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