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另辟劍途
許是今天的話已說夠,謝靈煙路上興致寥寥,反是應飛揚來了精神,商影不在身邊,頓感壓力驟輕,雙眼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淩霄劍宗景色,很快,視線被一座山峰吸引。
那座山不像主峰睨天峰那般雄奇壯闊,也不似丹霞峰的碧翠秀美,整個山峰光禿禿的沒有一棵樹木,全由最堅硬,最嶙峋的山石堆砌而成。整個山似畫匠用最生硬,最粗獷的線條畫出一般。也因此,此山雖與其他峰並立,卻有一種卓爾不群,與其他峰格格不入之感。
應飛揚看了山一眼,就覺劍心蠢蠢欲動,指著山對謝靈煙道:“那山挺有意思的,我可以去看看嗎?”
“當然不能了。”謝靈煙斷然回絕,“你知道那是那麽?那可是顧師叔閉關修行的地方,與宇文鋒越戰的時間將到,現在正是緊要關頭,你若不怕被拿去試劍就盡管去。”
“就是那個當今十大高手,號稱劍冠的顧劍聲?”
“廢話,除了他還有誰?”
“真是他啊。”應飛揚自見識宇文鋒卓然劍姿之後,就對他名義上的師伯,在劍道上與宇文鋒並立的顧劍聲心向神往,舔了舔嘴唇,帶著朝聖者般的虔誠向那峰方向走去。
“你做什麽?”謝靈煙看他邁開了步子,急抓著他的衣襟道
應飛揚一臉委屈道:“你不是說我不怕被拿去試劍就盡管去嗎?我確實不怕啊!”
“我。。。。我被你氣死了。”謝靈煙氣結:“平時挺機靈一人,怎麽一遇到與劍相關的,就成了劍呆子,我那是氣話你聽不出!你一個外門弟子,活動範圍隻有山門到丹霞峰一條線,在淩霄劍宗上,就是一隻螞蟻都比你自由,聽懂了沒,現在給我閉上嘴,乖乖下山。”謝靈煙氣得拽起應飛揚耳朵。
眼見這小妮子發威,應飛揚噤若寒蟬,不敢多說一句。
謝靈煙將其引至新為他師徒二人置辦的住處,與清苦打個招呼,便氣鼓鼓的告辭了。
“嘖嘖,這地方還挺寬敞,呦,後院還養著竹子呢,真夠雅致的。”謝靈煙方走,應飛揚又抖擻起來,打量著房子讚歎不停,房子一正兩側三座房子,皆是青磚紅瓦建成,屋後還有一個小竹園,栽著筆直挺拔,翠綠欲滴的竹子,這環境卻是令應飛揚極為滿意。
“我聽說你疼得丟了半條命,現在看來,還挺精神的啊。”清苦嘲弄道。
應飛揚方想反駁,卻突然察覺,他明明是放從昏迷中醒來,卻全無病餒之感,反而是神采奕奕,渾體說不出的舒暢。“師姑那裏的疼看來真不是白吃的,確實有些效果。”
“有無效果,試了才知,去,後院裏砍跟竹子試試,砍成四段啊。”清苦隨手將劍擲來,應飛揚隨手接劍,抖了個劍花,口上還嘟囔道:“挺好看的竹子,砍它作甚,煮鶴焚琴,不懂風雅。”
說歸說,應飛揚還是乖乖依言而做,步入後院,尋了根粗壯的竹子怕打幾下,接著信手一劍,劍光瞬起乍滅,未及看清便已收歸鞘中,卻是在一瞬間出了三劍,應飛揚得意的收劍入鞘,此時才聞“哧――啦――”響動,竹子斷成四截墜倒在地。
但看著竹子的倒落,應飛揚臉上得意地笑意凝滯了。
細看倒地的竹子,中間一根切口平滑,足見運劍時一氣嗬成,而左右兩根切口卻是毛糙,顯然是力道不均勻。“怎麽會這樣?”應飛揚疑道。清苦道人撿起一截斷竹,一邊在手中把玩,一邊將商影先前所說之話原話轉達,聽著商影留下的推論,應飛揚越聽越是心情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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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孤窮卻很享受打擊徒弟的快感,還自己總結似的補了一句:“常人練劍,目的便是靠著多次演練,用身體記住出劍的力度分寸,使出劍變得精準。而你因真氣暴漲暴跌,每日都與前日不同,與真氣配合,所該施展的力氣和分寸也就不同,所以對你來說練劍得越多,隻會越感紊亂,最後失了手感,成為一根皮厚中空的廢柴。”
清苦拿竹節比劃著,說道“廢柴”二字時,清苦似是為了加強語氣,手一用力,將竹節捏碎,卻不想碎裂的竹刺刺入他的掌心,疼得他叫喊著將斷竹甩出。
“還真是廢柴啊。。。”應飛揚捂臉,不忍再看。
清苦說得嚴重,應飛揚方升起的緊張感反而消散,料準了清苦必有下文。
清苦輕咳一聲,把手負在身後,正色道:“當然嗎,若是常人,定然無能為力了,不過你師傅我是天下有數的劍道宗師。”
“那天下有數的劍道宗師師傅,你的手還在流血,不要先包紮一下嗎?”
清苦裝作沒聽見,自顧自得說道:“我想出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練劍法門,卻不知走不走得通,因為此法對天資要求極高,若不是萬中無一的劍道天才,使用此法隻是徒耗青春,注定無成。”
清苦抬深陷在眼窩中的雙眼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似是有燭光在他眼中跳動。“所以,應天命,你敢和我一起賭這局嗎?就賭你是生下來就是為了學劍的,咱爺倆一起開辟出一條前所未有的劍道,也讓這凡塵俗子知曉,什麽叫個神劍衝霄,驚伏群小!”說道最後,清苦得眼睛已似有電光閃逝,亮得嚇人。
此言一出,周遭風勢陡然一緊,吹得身後竹林嘩嘩作響,一股孤高,冷傲,睥睨天下之氣自他周身蔓延,眼前之人突然變得如泰山崇嶽一般威不可犯,細長的竹葉如一把把小劍個個立起,好似在參拜眼前之人。
“切,裝腔作勢,才不陪你瘋咧!”應飛揚打個哈哈,清苦氣勢登時一泄,方才的高人形象蕩然無存,瞪著眼看向應飛揚。
應飛揚懶懶道:“我本來就是天地鍾秀,風雲際會,生下來就是用來練劍的劍道天才,這種事是顯而易見的,何需再賭!”
“有什麽練劍的法門,盡管說來吧,不用怕糟蹋了我這個良才,美玉就是美玉,便是落到最蹩腳的玉匠手中,也不會變成石頭,若是我能輕易的被你毀了,也隻能證明我技止此耳!”應飛揚說著,嘴角勾起一道驕傲弧線。
“哈!”清苦欣慰一笑,道:“你可準備好了,我的法子很苦,你未必受得了。”
應飛揚躍躍欲試道:“別廢話了,趕緊讓我見識下你是哪來的自信,可以誇口開辟新的劍途吧。”
然後,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應飛揚都在後悔今日的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