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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此路不通

  山中樹木葉子早已落盡,隻剩枝幹張牙舞爪,夜色之下,樹木搖擺,如重重鬼影,狂風吹過林間,好似鬼厲尖嘯,饒是應飛揚經常往來後山,也覺今日山中充滿陰森鬼怖之氣,

  山路崎嶇蜿蜒,應飛揚對山路熟悉,走的快些也倒罷了,淩霄劍宗那三人卻也是健步如飛,如履平地,緊跟那蝴蝶,應飛揚與淩霄劍宗三人皆是練氣之人,耳目聰明,故未打火把,四人一排長蛇形走著,走在中間的張毅之半舉著手,手捧一顆發光異珠,隻靠這微光照明,一行人像是穿梭在密林中的螢火蟲。


  應飛揚見那蝴蝶稀奇。好奇探問道:“這胖蟲是何來曆,這般厲害,比村裏的黃狗還好用?”


  謝靈煙聽他把蝴蝶比作村中黃狗,心中不快,冷哼一聲不作回答。


  還是張毅之出言解釋道:“此蝶叫做‘尋香蝶’,吃布吐絲,將人的衣物交予它,它化蝶之後,便能循著衣裳味道找到衣裳主人。狗若聞到妖氣,往往會畏懼不前,這小蟲子卻,天不怕地不怕,倒還真是比狗好用。”


  “嗬,那還真是方便啊,找些蠶農養上幾百條,以後人手一條,不就想找誰找誰了?”應飛揚故意調侃。


  謝靈煙卻輕嗤道:“你懂個什麽,尋香蝶難養活,我們整個淩霄劍道也不過就有七條,而且結繭三次後就會死掉,這一條已結了一次繭,就這還是我好不容易向師傅求來的。”


  應飛揚見她口上稱讚這蟲子珍貴,卻毫不猶豫的將它用來救助一位素不相識的陌生女孩,想來也是口冷心熱的俠義少女,被她敗了兩次的惡感消去了不少。


  正稱讚那蝴蝶,那蝴蝶卻丟了麵子,莫名其妙的領著四人繞了一圈,又像無頭蒼蠅一樣,瞎飛亂撞。


  “它是怎麽了?迷路了嗎?”應飛揚將找回沐小眉的希望都記在這蟲子身上,見蟲子這樣,不由心慌。


  “不行,山風太大,氣味消散了。”傅清名無奈搖頭。


  謝靈煙伸手接過蝴蝶,惡聲惡氣的責罵道:“蝴蝶兒,我才剛誇過你,你就削我麵子,給我好好找,不然信不信我那你喂母雞?”


  蝴蝶好似委屈的在謝靈煙掌心上繞了一圈,再度飛起,卻還是無緒的亂飛。


  心煩意亂之間,應飛揚突然靈光一現,急說道:“有了,小眉家是賣酒的,身上一股酒香,沐老叔家釀的酒味道醇厚,十裏不散,喂那蝴蝶喝些酒,便能找到她了吧。”說罷,還真伸手去解腰上懸的葫蘆。


  謝靈煙杏目圓睜,隻盯著應飛揚叫道:“喂蟲子喝酒?你腦子壞了吧?”


  傅清名和張毅之無奈對視一眼,一聳肩:“救人為要,權且一試吧。”


  隻是滴了幾滴在謝靈煙的素手上,便覺香氣撲鼻,謝靈煙忙招呼蟲子過來,胖蟲也不客氣,將圓乎乎的腦袋埋在酒水中,貪婪吮吸,不一會就將酒水吸淨,一抖翅膀再度飛起。


  本來隻是無奈之舉,沒想到確實可行,那蝴蝶不再茫然,衝著一個方向直飛過去,隻是飛得忽上忽下,好像踉蹌的醉漢一般。


  似乎是仗著酒勁,蝴蝶的速度又快上了三分,四人加緊腳步才跟上,可飛了一陣,又停了下來。


  “怎麽回事,又不行了麽?”應飛揚問道

  “不對,好像找到了。”傅清名凝神答道,那蝴蝶停在一顆大樹旁,不停振翅,胖腦袋連連輕撞樹幹,好像要鑽到樹中一樣。


  此樹有兩人合抱粗細,高立挺拔,穿宵入雲,看上去便覺不凡,傅清名用指節叩擊這樹幹,聲音沉悶,看來樹木並非空心。便皺眉對張毅之說道:“張師弟,你來看看可有什麽端倪。”


  張毅之向前站定,口中念念有詞,樹木如有所感,樹前泛出半透明的淺青色屏障,上麵漂浮著鬼畫符般的青色咒字,“有禁製!”淩霄劍道三人異口同聲說道。


  “張師弟,我們中你破禁之術練得最高,試試能否破開此禁。”傅清名麵色凝重。


  張毅之點點頭,以指劃地,繞著樹木化了一圈咒字,再次站定,隻見他閉目而立,口中念念有詞,十指翻飛結印,劃在地上咒字如有所感,也飄著浮上,當咒字如一條青蛇盤上了大樹時,張毅之雙目猛睜,精光爆射,同時口中喝道:“青帝有令,萬木聽明。天下無禁,三界通行!敕!”


  那“青蛇”如受所招,衝向樹前屏障,但相撞之下,“青蛇”化作青煙散去,屏障卻是不動不搖。


  張毅之搖頭無奈道:“不成,我們淩霄劍宗是劍修,講究一劍破萬法,咒法之術非我們所長,眼前禁製變化萬千,布此禁製的,絕非尋常妖物,我破不了。”


  “那就以力破巧,張師弟,謝師妹,結三清破神劍陣,我等一同運力,斬破這禁製。”傅清名道


  “那我也來幫忙吧。”應飛揚抽劍欲助,卻被張毅之擋住。


  “應兄且慢,我們三人各發上清,玉清,太清劍氣,可成三清封神劍陣,是我門中劍威最盛的劍陣,若是旁人相助,反而壞了陣勢,成了阻礙,應兄且作壁上觀。”


  應飛揚聞言,隻好收劍回鞘,看那三人呈鋒狀站立,以劍舉天,霎時風勢一滯,劍意彌空,竟在三人上空凝出一與巨樹等高的氣劍。三人越是運勁,劍形就越是清晰,當功力催到極致時,氣劍也變得如實體一般。


  此時三人同喝,舉劍斬落,頭頂氣劍也隨之而動,斬向屏障,發出一聲轟然巨響,兩力相衝下,勁風四射,塵土激揚,應飛揚舉袖擋目,在塵煙消散後,睜眼看去,屏障竟仍是屹立不搖。


  “怎有可能!”三人皆是一驚,傅清名無奈搖頭道:“應兄抱歉,此禁製威力,遠超所想,怕是得另謀打算。”


  應飛揚心沉淵底:“難道合淩霄劍宗三位高足之力,也無法破開這禁製?”


  傅清名麵帶愧色道:“莫說破不開禁製,便是破開了,單這一個禁製,便如此難纏,能結下如此禁製,裏麵妖物定是遠在我等之上,進去怕也隻是送死。。。。”傅清明越說聲音越輕,方在村中之人麵前誇下海口,卻連妖物麵都沒見到,便被擋在禁製之外,傅清明也敢顏麵掃地。


  謝靈煙打斷道:“師兄莫說這喪氣話,抓緊調息,我們再試一次。”


  此時應飛揚挺身上前,拔劍而出。


  “應兄,你。。。。”


  “既然持劍在手,總需一試吧,況且砍樹劈柴的事,我向來比較拿手,就算斷不了枝幹,砍下幾塊樹皮也好。”應飛揚強壓下心頭不安,默運真氣,手上長劍如秋水泛芒。雖遠不及三人合招,但也小有威勢。


  傅清名和張毅之對望一眼,皆在心中暗暗稱奇,方才之所以允許應飛揚隨同上山,便是見他雖敗不餒,持劍的架勢也是法度莊嚴,顯然不是尋常村民。如今再看,更是讓他們暗自稱奇,應飛揚年紀與他們師妹謝靈煙相當,謝靈煙在門中資質已是少有,而眼下,隻看此人真元,竟是不在謝靈煙之下。二人心中皆是一疑,這個鄉野的小道士到底什麽來曆。


  應飛揚蓄足氣力,帶著破風之聲一劍斬去,哪隻異象突生,並沒有預料中的撞擊之聲,應飛揚竟如一劍斬到空處,連劍帶手臂都沒入了樹中!

  全力一擊卻是沒入虛無,應飛揚重心一失,立足不穩,整個人倒入了樹中!

  淩霄劍宗三人不明所以,麵麵相覷,,謝靈煙問道:“傅師兄,這是怎麽一回事,應飛揚他怎麽進去了?”


  “我也不知道,眼前禁製繁複精巧,是我生平僅見,若要一劍破之,便是我門中長老也難做得到,憑應兄弟修為,更是不可能。”


  “若是同源之妖,對禁製的抵觸就會小很多,此禁製是以巨木為憑的木係陣勢,若是木妖,可能要破陣勢會輕易些。”


  “你說應飛揚他是妖?!”謝靈煙眼睛睜大,叫道。


  傅清名搖搖頭,默然不語,張毅之借口道:“再不然,就是內中主人有意打開禁製,放他入內。”


  謝靈煙咬咬牙,提劍向前,“管不了這麽多了,總不能丟下他一個人,他能進去,我也能。”說罷,學起應飛揚架勢斬向禁製。


  鏘然一聲,禁製卻是紋絲不動。隻留咒字張牙舞爪般兀自舞動,似是在嘲笑眼前少女的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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