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有一個秘密
只藍雪印自始至終都安靜的立在駱雲暢身後不發一言
雖然她答應了駱雲暢的請求,但始終心裡還念著王爺,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是對不對……義姐?是的,那年在死人堆里找到了僅剩一口氣的駱雲暢,她救活了她,卻沒有辦法救活她那顆滿是絕望與悲痛的心看著她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許多個日夜裡都只是無聲的獃獃流淚,被傷痛折磨的身體連她這個為醫的看著都是不忍,她卻是撐了過來她知道她是為了什麼,除了心裡的那股恨意,再就是腹中的胎兒了……
是的,駱雲暢的孩子並沒有流產,這是她騙了王爺的第一件事因為從昏迷中醒過來的駱雲暢哭著她,而她也確實不忍心再奪去這個可憐女子的唯一所有,所以她報告王爺說孩子掉了大約半年的時間裡,她悉心照料駱雲暢的身體,一面繼續給她治療身體上嚴重的傷勢,一面也小心的養胎因為是這樣,她的葯都不敢下重了,藥性太猛的葯也不敢用,所以駱雲暢的傷好得很慢也拖得很久,到孩子臨盆也沒有痊癒所以孩子又生得很辛苦,駱雲暢幾乎斷送了性命……那時駱雲暢便認了她做義姐將孩子託付與她,只求她不要將孩子交給王爺好讓孩子得以在正常的環境里平安健康的成長,將來也有個平淡而正常的人生……後來她終於保住了性命,但身體也留下了永久的遺憾
她依照駱雲暢的請求帶她去南方找到了駱家遠嫁海疆現已寡居的姑母,將一切安排妥當,便回到王爺那裡報告說駱雲暢已失了蹤跡原以為王爺會就此罷休的,卻不料王爺說要是找不回來就要她提頭來見她心下想著原來王爺對駱雲暢是有情的,便又改了主意想要回去說服駱雲暢帶著孩子回到王爺身邊來,不料到了駱氏姑母家已是人去樓空她費了幾多周折又才找到了她,可是她不願回去,王爺要給她落胎的命令已著實的傷了她的心藍雪印也不敢再回去見王爺,只得陪著駱雲暢一起,心想就當是守護小主子,也不算背棄王爺
不料某日她外出備葯歸來,卻再一次不見了駱雲暢這次沒有帶著孩子與姑母,只是一個人走的,姑母告訴她說駱雲暢是去為父兄報仇了藍雪印大驚,緊追著駱雲暢的腳步先到了南方,又到了北方,可是卻始終都晚了一步到查實她更名入了青樓為妓,藍雪印急忙尋去卻又近不得身,無奈之下只得又回到王爺處想要借王爺之手救出她來所以才有了那時二人在『霓裳羽衣坊』的幾番會面
後來在西北被無崖子打得半死不活的丟在王爺府門前,實是做戲的成份只因她架不過駱雲暢的軟硬兼施加威脅,答應幫她從王爺那兒偷出青蔻公主來……自此,她便成了個中間人,兩邊都不能違命
這些年看著大局日變,說穿了她藍雪印只是個賣命的家奴,自然是如何都插不上手的只是那幾年已與駱雲暢結下了真心的情誼,對王爺也是自始的忠心,她只願他們兩個人都好才好可是就像駱雲暢說的,這葵達與雲柏的紛爭一天沒有結果他二人也就一天沒有個了局……王爺那邊她是幫不上手的,或許正如駱雲暢打算的讓她出賣了葵達是個解決僵局的辦法反正看著王爺也沒有多將葵達放在心上,駱雲暢又非要治死葵於泓不可……只是這樣一來,到結局的時候,王爺、駱雲暢、和柏紹棠三人之間又該如何了局呢?到時葵達不再、雲柏為尊,她可還真能保王爺不死?如若可以,那又到底該誰放手?犧牲誰的情意?或者落個三人悲慘的結局?
幫她,到底是對不對?
…………
……
北方的十月,已有秋日的冷意
駱雲暢自那年幾乎送命的重傷便已落下了體虛的症疾,平日也不如何,只是身體纖弱不豐盈,每到夏季就怕暑,每才到秋季便畏寒怕冷,到了隆冬時節更是整日都手足冰涼
此時躺在御床,便將手足都在柏紹棠身上,抱著取暖
柏紹棠近日來得駱雲暢有意的親昵,更是將心都喜翻了,此刻纏綿才過又得駱雲暢這般不舍的纏抱,那臉上便都要喜出朵花兒來了不由也是將駱雲暢緊緊懷抱,下巴便輕輕蹭著駱雲暢的額頭愛憐的輕語:「暢兒怕冷嗎?抱得我這樣緊?」
駱雲暢閉著眼:「明晚我就要啟程了,多抱抱你不好嗎?」
「可有一點兒捨不得我?」
「那是當然的了……紹棠難道沒有發覺?」
柏紹棠便笑了:「暢兒,你是我的寶貝……」
駱雲暢根本沒有聽見柏紹棠的話,隨著啟程的日子漸近,她的心思早已經飄到遠在晉西夏宮的葵於泓身上了,不時在心中對那個男人說道:你不是想要我去你的身邊嗎?我來了!這一次我要親手將利刃插進你的心口,我要讓你的鮮血在我的腳下流淌,我要你在閉上眼睛的前一刻看著你所愛與所恨的葵達傾覆!我要你一無所有的下到黃泉,我要你帶著悔恨與痛苦永世的沉冥在忘川河底不得輪迴,我要你看清我對你來說到底是命運還是劫難!!葵於泓啊……你就耐心的等著我,我會讓你想起我的父兄的臉,我會讓你想起你的母親和父皇的臉……你就期待著,等著我將利刃插入你心口的那一刻,它已經不遠了……
「暢兒?睡著了嗎?累了?」
「怎麼能不累……就算以後回了宮,也不敢要你專寵,須得趕快給你多選幾個美貌的妃子進宮才好!」
一說這個柏紹棠就眉頭打結:「怎麼又說這個……暢兒是當真心裡有我嗎,為何總是這樣急著想把我往外推?」
駱雲暢在柏紹棠懷裡閉著眼睛輕笑:「多選幾個妃子才好顯得我特殊啊!比誰都更得『皇上』寵愛,只是因為身體不好才不能專寵,即便如此,在『皇上』心裡我仍是最重要的女子,多威風不是?那樣我就可以在你的後宮里呼風喚雨、侍寵欺人,你想想,多有意思不是?」
柏紹棠也聽得輕笑起來:「我知道了,你是怕將來後宮的生活太乏味單調,所以要多找些人進來陪你玩鬧是不是?名義上倒是給我選妃了,實則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呢!」
「你不願意啊?」
「願意……只要是你喜歡,我就願意我陪著你胡鬧好不好?以後你說寵誰我們就寵誰,你說責罰誰我們就責罰誰,只要你能開心不喊悶,都隨你好不好?任你要如何調皮,我讓他們誰都不敢違抗你,好不好?」
「可是這樣不就沒意思了?誰都不敢跟我爭,誰都不敢明裡暗裡的陰謀害我……那還怎麼玩兒啊?」
「這麼說,我還得又唱紅臉又唱白臉了?」
「呵呵……考驗『皇上』本事的時候來了!」
柏紹棠不由寵溺一笑:「這又有何難?我心中只暢兒最重,便都猜暢兒心裡所願處置便是,若猜得不準,暢兒自會來找我『鬧』……是不是?」
駱雲暢聽了,輕笑出聲
柏紹棠擁著她,就好似未來的景象已在眼前,不覺眼中浮起溫柔的期待,輕輕的道:「真希望那一天能早一些到來……」
駱雲暢沒有說話,這樣應付好了柏紹棠,便又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所謂同床異夢,也不過是如此
只說這夜是二人暫離前的最後一晚,柏紹棠是有多少的不舍要表達,往日都因御醫的囑咐而不敢太過猛烈,只是這一晚卻放縱了開來,將多少熱情都盡數放在了駱雲暢的身上……
到了第二日入夜駱雲暢已準備妥當,柏紹棠又親來公主府送行,恨不得當著眾人的面就要摟抱親吻!駱雲暢只得帶了他回房避過眾人,任他又摟又吻又囑咐了許多的話,才終於哄了他放手告別!
眾人都不覺如何,只那隱在暗中的藍雪印心裡著實難受遙想就是那年在『霓裳羽衣坊』為妓時駱雲暢也不曾如此出賣過自己,現在卻為了王爺、為了這最終的復仇,將自己完全的拋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