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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深山迷情

  賈梭邊境的深山之中——一連五天,駱雲暢和柏紹棠都在山中艱難的前行……因為獸類稀少,常常只能以野果、地參之類的充饑又因為人煙罕至,根本就沒有道路可以行走通過,原本以為淌著溪水走會輕鬆一些,可是那溪水下儘是大小不一的鵝卵石,上面長滿了青苔,踩在上面,一步三滑沒有辦法,只能靠自己在快齊腰深的野草灌木中艱難的劈路前行,二人已是十分小心了,仍是常常會被樹枝、藤刺等勾爛衣裳而到了夜間,也很難找到一個合適的可以好好休息的藏身之處,只能在某株大樹下或某顆巨石旁互相依靠著簡單睡去,勉強到了天明,便又沿著小溪繼續前行 

  駱雲暢雖是從小野慣了,也曾遭遇過丟命的險境,可是像這種苦頭,還是頭一次吃 

  但在柏紹棠來說,卻是苦樂參半的——雖然弄得一身狼狽形若野人,身體也是疲累辛苦至極,但,現在這裡只有他和暢兒兩個人!暢兒親手為他的傷口抹葯,她還親手給他洗髮,又親手給他束髮……當年若是真的娶到了暢兒為妻,他該是早已實現了這個願望了?丈夫的發只能由妻子來拆散,由妻子來梳洗,再由妻子來整理束起……是傳統,也是某種寓意,寓意著丈夫的心和情,都只能由妻子來釋放和收聚!天知道他是多麼早就在盼望著有這樣的一刻了,天知道當他知道自己再沒有可能實現這個願望時心裡有多苦痛了……因為有著這個心結,所以就是在還是【白紹棠】的時期他也從來沒有讓妻子為他這麼做過,心裡好似總有個感覺,覺得有權利這麼做的只有暢兒!可到底是心結還是因為沒有對暢兒死心,他自己也說不清……如今暢兒真的成為了除母親之外第一個替他梳洗頭髮的女子,雖然明知已不再是那個意義,但他還是很高興…… 

  駱雲暢忽然腳下一崴,跌倒在草叢中柏紹棠聽見響動連忙回頭,兩步跑回來在駱雲暢身邊蹲下:「怎麼了?滑到了?受傷了嗎?有沒有崴到腳?」 

  駱雲暢氣喘噓噓的搖頭,一面就想藉助柏紹棠的力氣站起來柏紹棠卻按住駱雲暢肩頭:「休息一會兒,你累了……」 

  駱雲暢還是搖頭:「我不累,我們繼續趕路……」 

  「聽話,休息一會兒,不要逞強!」 

  駱雲暢聽見這話愣了一愣,然後便依言原地坐著不再動,卻是低頭自顧自的笑了一笑 

  柏紹棠看見,奇怪的問道:「暢兒在笑什麼?我說了什麼好笑的話嗎?」 

  駱雲暢左臂搭在曲起的膝蓋上,抬起頭笑笑的看向柏紹棠:「你從小到大也沒有跟我端起過『表哥』的架勢來管束過我,今兒倒是稀奇了」 

  柏紹棠一愣,隨即卻是尷尬了臉面——他哪裡把她當過妹妹啊,他從來就是以看異性的眼光在看她的管束和責怪什麼的又哪裡捨得,他只盼她能天天都快快樂樂的只是現在的她已經讓他越來越不懂,也越來越心疼她的自找罪受,所以才一時情急的脫口而出了一句叫她聽話 

  柏紹棠低了頭沒有說話,也在草叢中坐了下來 

  駱雲暢自然不知道柏紹棠想的什麼,只是又想起自己擔心的事來:「你這一失蹤,外面不知道亂成什麼樣兒了……」 

  「朝廷那邊是稱病在休養,應該不會有事……」 

  駱雲暢瞥柏紹棠一眼:「我倒是想不到表哥你這麼不負責任即便是擔心我,也該考慮好孰輕孰重才是,這樣冒然行動,當真不像我那領千軍萬馬馳騁沙場的『將軍』表哥」 

  柏紹棠聞言,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那是因為在我心裡暢兒是最重要的!重過家人、重過皇位、重過自己——」說到這裡又突然頓住,想起了他們幾日前的對話,想起了暢兒一直以來的態度,柏紹棠一時住了嘴,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只得又低了頭沉默下來 

  駱雲暢看柏紹棠一眼,心頭默默:【重過家人、重過皇位、重過自己】?就像葵於泓說的那樣,柏紹棠對她是當真深情但是,這深情是她自己錯過的,又豈能讓她一再的後悔後悔只那一時便已足夠,再在心裡緊抓不放,未免太過貪心也太過縱容自己人生不能樣樣如意,她也只能儘力做到她最想做的那件事所以她必得繼續對柏紹棠冷酷,必得繼續對他無情,才不會害人害己將一切付諸東流…… 

  「表哥若真的這般看重我,就要時刻記得答應我的事」 

  「……」 

  「表哥說過,為了我會做好這【雲柏】國的皇帝表哥還說過,今後無論再發生什麼事,都會將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我要你記得答應我的這些話,不要忘了」 

  「……你明知我愛你的心,所以這樣脅迫我?」 

  「嗯我明知你愛我的心,所以這樣脅迫你」駱雲暢抬眼迎向柏紹棠緊皺的雙眉,「只因我現在所能依仗你的,已只有這真誠之心只有這顆真誠之心,才能讓我相信——你絕不會叛我,即便我心如蛇蠍、身如蟾蜍,你也必不會背我而去」 

  柏紹棠怔住了,直愣愣望著駱雲暢大眼,為什麼……感覺那大眼裡有一種沉重而壓抑的痛苦傳出?難道……這是暢兒的真實感情?一直都被她深藏在心底的沉重的痛苦?【只因我現在所能依仗你的,已只有這真誠之心只有這顆真誠之心,才能讓我相信——你絕不會叛我】為什麼都被她如此深重的傷害了,【即便我心如蛇蠍、身如蟾蜍,你也必不會背我而去】卻還是會為了她這句話而如此心酸又如此心痛?這個他深愛的女子,從小就是愛逞強的性子,也從來不喜歡依賴他人,所以什麼都自己扛,好與不好,都一肩承擔……心如蛇蠍、身如蟾蜍……淡漠的一句話,卻還是透露出了一切…… 

  「我願為你做任何事,暢兒……」當年說過的話語再次如誓言一般的輕輕道出 

  駱雲暢移開了眼睛,因為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有些酸楚 

  疼痛的感覺在心口揮之不去,柏紹棠輕輕伸手轉回駱雲暢的臉,注視著那大眼裡隱約的淚,就不由自主的靠近了去,然後輕吻在駱雲暢珊瑚一樣的唇瓣上 

  駱雲暢不由自主的回應了柏紹棠,說不清是因為那句話所帶來的感動,還是因為自己那已疲累了太久的心……雙手輕輕回抱上柏紹棠腰背,唇舌輕柔的回應著柏紹棠纏綿的親吻…… 

  世間的一切彷彿都已經遠離,什麼復仇、什麼戰爭、什麼皇位、什麼愛恨情仇,此時都遠離了這相擁相吻的兩個人,讓他們在這親吻中拋開一切,彼此慰藉、彼此溫暖…… 

  遠處突然傳來的人聲打斷了這美好的片刻寧靜! 

  兩人分開了相連的唇,卻仍摟抱著彼此,側耳傾聽——「……仔細找……能放過……」 

  「這裡……人走過……前面……」 

  確實是有隱約的人聲在慢慢接近,雖然聽不真切,但兩人都能肯定來人說的是賈梭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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