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狗鼻子狗耳朵
“不用我管,吃的用的都是我出的銀子,還說不用我管。”
懷清吊兒郎當地說了一句話繼續低著頭大口大口吃麵。
南羌兩個筷子碗碗裏一插,麵色突然嚴肅。還沒有開口說話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南羌和懷清相互看了一眼,放下銀子跟了上去。
前麵穿的花裏胡哨的桃麵笑說著陰柔的語調,隔壁站著的那個人不是誰,正是嚴淞。
這離開京城好幾天,南羌也好久沒看見嚴淞這號人物了。
南羌聽桃麵笑問道:“嚴大人現在可謂是官途順暢,步步高升了。”
密諜司司首多年來,一直錯判冤案的案牽甚廣。
這裏麵始作俑者的豫王已經死了,還有濟王府,如今也被牽連其中,濟王被褫奪封號,幽禁王府,趙談縱被貶為庶人,逐出王府。
趙談縱沒了世子爺的名頭,又成了人人叫打的過街老鼠,現在還棲身在百藤閣不敢出來。
還有朱家,男丁滿門抄斬女眷貶為奴,發放教坊司。高家嫡係勉園縣主夫婦二人被發配流放苦寒之地。
這一次,在裏麵獲利最大的便是嚴淞……
他憑藉著這一次,深受當今陛下的器重,能登司首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嚴淞接著地道:“我今天來是為了問你一件事的!”
桃麵笑道:“來找我的人哪個人不是為了問事情的。我也沒有想過嚴大人,能特意來找我吃一頓飯。”
“那天你看到的人是邵良辰?”
“哪天??”
嚴淞麵色一緊,桃麵笑反而輕鬆地笑了笑笑聲,如銀鈴般在空巷裏回蕩。
南羌跟懷清就跟在不遠處,兩人在拐彎處,桃麵笑就突然停住了腳步,不走了。
桃麵笑不走,嚴淞也跟著在那裏一站。
嚴淞從懷裏掏出一袋銀子遞給了桃麵笑,南羌和懷清聽到像是石頭在空中拋上去碰撞的聲音。
南羌挑眉:“這花孔雀一天到底掙多少錢。”
懷清把南羌的頭按了下去,直接生出寬大的巴掌捂住她的嘴巴。
南羌身後緊緊地貼在懷清的胸膛,近的聽見撲通撲通的聲音。
“三天前,在出城門門口那,我看見馬車裏麵坐的就是邵良辰。”
“他逃獄了……那大牢裏那個人是誰。”
“大牢裏?是哪個大牢?那應該不是密諜司的大牢吧?嚴大人該不會還會問我,這人都逃了,刑部為什麽不知道,為什麽沒有下海捕文書吧?”
嚴淞嘴唇蠕動:“你的意思是,這邵良辰就是刑部自己放的,刑部為什麽要這麽做?”
“刑部早就找了個模樣跟邵良辰差不多的替死鬼,現在關在牢裏就是那個替死鬼。真正的邵良辰早就給偷龍轉鳳了。
嚴大人是密諜司的掌使……哦,過不日就是密諜司的掌令了。這種偷龍轉鳳的事情,嚴大人應該也不陌生吧。
況且,邵家滿門早就抄家問斬了,如今也是死無對證。這真假邵良辰現在就算是有十個人,十張嘴都說不清。”
嚴淞麵色平淡:“到底是誰救走了他。”
邵家被滿門抄斬的那一日來得太快。邵家根本就來不及做任何的反應任何的安排。
更不可能鋃鐺入獄以後還能為邵良辰做出打算。
嚴淞是怕……
桃麵笑一下子看破了嚴淞神色,自然而然地接過話來:“嚴大人是怕邵家背後還有更大的勢力,怕那刀頭逃命的邵良辰到時候會卷土重來?”
桃麵笑笑了笑:“也是,斬草就要除根,留下這麽一個禍害,始終會擔驚受怕。這睡覺睡到大半夜,也不踏實。”
桃麵笑像是談笑風生,嚴淞聽在耳朵裏是句句刺耳。
嚴淞喉嚨裏像是卡了一口血,吞吐不得。
“嚴大人,你要是再深問問下去,可就不是這個價格了。”
一邊拐彎處的南羌聽得直翻白眼,這花孔雀未免也太會做生意。
這話裏話外的往外一兜,一轉回來又是另外的價格。
不得不說這桃麵笑的嘴實在是厲害。這腦子也轉的實在是太快,太靈光。
像是會讀心術……南羌麵對他那一雙眼睛的時候,還真想直接把桃麵笑按在地上,痛打一頓。
懷清心有靈犀一樣感受到了南羌情緒的波動。懷清在南羌背後安撫性地拍了拍。
嚴淞又拿出一塊玉佩:“先抵押在你這裏,明天我再拿銀子去換回來。”
桃麵笑捏著蘭花指,把玉佩拿了過來,笑顏如花。
“嚴大人要問什麽?”
“是誰在背後救了他。”
“百騰閣。”桃麵笑看了一眼嚴淞,嚴淞明顯對這個答案不滿意。
嚴淞心裏又在猜疑,他跟百騰閣結怨已久,百騰閣要留邵良辰來對付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桃麵笑看到嚴淞眼神複雜,嚴淞現在想得每一件事桃麵笑都能一眼看穿。
“百騰閣也是拿錢辦事,至於替誰辦事,我也是查清楚了。”
桃麵笑停頓了一下,吊了一下嚴淞他的胃口。
“教坊司的阮珠。”
“教坊司的阮珠?”嚴淞聲音有些不可思議。
“嚴大人忘了,當年阮家慘案誰是背後的始作俑者?是誰把阮家推進那個萬劫不複之地的。”
“人家這位阮小娘子,在教坊司多年,金銀珠寶最是不缺。花重金買邵良辰一條命,還是可以的。”
“阮珠恨邵良辰,為什麽還要救他。”
“救他?”桃麵笑如聽了天大的笑話一般:“這哪是救他,是不想他死得太過痛快而已。進了密諜司大牢的,都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嚴淞一下會意,嚴淞一就是不放心,繼續追問。
“邵良辰現在人到底在哪裏?”
“我那天在城門口外麵看著邵良辰的那輛馬車一路往東走,據我所知,還沒走出皇城外。也許就藏在那個疙瘩角落。嚴大人要是怕邵公子會尋機報複,大可不必有這個擔憂。畢竟,阮珠是肯定不會讓他好好的活著回來的。”
桃麵笑話雖如此說,但看嚴淞那晦暗不明的眼神,桃麵笑就猜到,像嚴淞這樣的人,不可能不斬草除根留下禍害。
等嚴淞走遠,桃麵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拐彎處。
“出來吧。”
南羌抬起頭,看著懷清:“他是在說我們?”
“這是什麽狗耳朵,聽得這麽靈光。”南羌頓了頓:“還是狗鼻子?靠聞出來的?”
南羌說完話,一個黑影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