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秋後算賬
“師傅,這是真的要讓他繼續查下去,要是查出些什麽,誰知道他會不會……”
江北治打斷道:“之前我跟你說的話你都忘了?”
袁望淳垂首:“徒兒沒忘。”
靖遠王府裏,昨夜靖遠王偶感風寒,發起了熱症。
宮裏的太醫全都跪在門上,大氣都不敢喘。
都知道靖遠王現在是靠藥吊著的命,這身子本就薄弱,經不起風吹,現在這一病也不知道能不能好。
靖遠王妃忙前顧後,抽抽搭搭:“要不是王爺先前這麽勞心費力,也不至於拖累了身子。”
靖遠王妃抹了一下眼淚,一邊的丫鬟婆子安慰道:“王妃也不要太過擔心,王爺吉人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
靖遠王妃出了門,為首的太醫緊忙進去,六月天時屋裏竟然點起了艾,一個火盆放在一旁,屋裏的人個個悶出薄汗。
靖遠王病重消息不脛而走,朝廷文武百官紛紛揣測。
靖遠王身子孱弱,名義上得了一個閑散王爺,但是畢竟是先帝當儲君來栽培的,多年來得到朝中不少臣子擁護。
雖為顧全大局自動禪讓出皇位,朝中不少事還是與這位靖王爺息息相關。
要是靖遠王病逝,這朝中製衡的局麵,怕是又要動蕩不安。加上如今京都鬧瘟疫,要是近遠王在這個節骨眼上病亡這大周的江山岌岌可危。
一直與靖遠王不對付的則是一直盼著靖遠王早些斷氣,這病弱的王爺可謂是無處不在給他們升官發財的路上添堵。
要是靖遠王斷了,這新君對朝廷局勢尚且不清晰,太後垂簾聽政,到底是後宮婦人,見識短淺,她能知道多少。
豫王一事,濟王等人沒有受到半點牽連,濟王在府中坐立不安等了幾天,眼看這風波要過了,才鬆了一口氣。
趙談縱為江南那批貨忙前忙後忙了這麽久,現在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心裏不是滋味。
“爹,先前皇叔不是和江北治一塊搜查了不少南淮王府造反的證據?現在皇叔不在了,這證據會不會是在江北治那?”
濟王一聽這些事就頭疼的不得了:“你管這些事幹什麽,你現在還嫌是不夠大?這外頭已經亂七八糟的,我勸你還是少管閑事,安安分分的待在府裏,但這外頭的瘟疫還有朝廷那些事散了再說吧。”
“爹,我去了百騰閣見了百騰閣閣主,他說如今靖遠王病重,活不了多久了,現在京都鬧瘟疫,先前皇叔是可以大發一筆災難財,可是千算萬算沒算到靖遠王那,這才不小心摔了個跟頭。
可現在靖遠王病重自己躺在床上還昏迷不醒,哪有閑工夫管這麽多的事。這財皇叔沒做成,說不定我們可以。”趙談縱道。
“你這是要錢還是要命?你皇叔那叫前車之鑒,兒啊,你就聽爹一句勸,這事你就別再打主意了。為了那點蠅頭小利搭上我們王府幾百口人的性命,這買賣不值當。”
趙談縱不死心:“孩兒已經問過百騰閣閣主。”
“嗬……百騰閣那是什麽地方,那是為了一個財字吃人不吐骨的地方,他現在正把你當槍杆使呢。你皇叔先前前就是信了百騰閣。”
趙談縱急了眼:“要我說,當初皇叔就是不信百騰閣,自作主張。爹,我們要是願意跟百騰閣五五分賬,百騰閣拚了性命也會保住咱們的。”
濟王轉身,趙談縱跟著打轉:“先前在江南運的那批貨,我們是虧得連底子都不剩,我們要還不趁機抓一把回來,就等著喝西北風吧。
爹您那一屋子的歌姬美人,吃喝用度的錢是哪來的?我倒是沒所謂,反倒是您,要是沒了銀子,別說這上好樂器歌姬,就連好的譜子都沒有。”
濟王,眉頭一皺,片刻還是拂袖:“不聽不聽,這還是命重要,我活了幾十年,總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栽了個跟頭,像你皇叔一樣,風風光光一輩子,到死以後還要貶為奴。”
“爹!”趙談縱看著頭也不回離去的濟王,轉身罵道:“就是貪生怕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世子,那姓許的小子還留在京都,現在人就在他住宅裏頭。”小廝進來附耳說道。
趙談縱手裏玩著珠子,嘴唇微微上揚。
“走,這新賬舊賬本世子一塊算,本世子偏不信,殺了一個市井小民,還能把我怎麽樣。”
南羌在院子裏打了一個噴嚏,宋青玉嫌棄的看了一眼,南羌握著拳頭,懷清拉了回來。
“雜物房那位,怎麽這些天沒有一點動靜?我房子離那可是最近的,你們可別做一些盡缺德的事。”宋青玉又慫又倔,偷偷摸摸的把凳子移的遠一些。
“活著呢,我說你這人怎麽這麽惡毒就不能盼別人好。”南羌橫了一晚宋青玉。
“剛開始見你,覺得你還是個不諳世事滿腦子都是那些漿糊一天到晚吃飽撐著就想著行俠仗義的毛頭小子,現在看來,我對你印象還不如剛開始見麵時。”南羌句句都像是針紮在宋青玉厚臉上。
南羌看宋青玉憋著紅臉,笑嘻嘻:“就你這樣還想當將軍?”
南羌這話也是戲謔,平時說的話小打小鬧也常有。
宋青玉旋即勃然大怒,起身冷哼一聲:“我怎麽就不能當將軍了!”
宋青玉摔了碗筷:“哼!不吃了!”
南羌跟懷清大眼瞪小眼,南羌反應過來:“他,他,他竟然跟我發脾氣,我這哪裏虧待他了,他平常還不是說我像山坳裏的土匪,街頭上調戲良家婦女流氓,我都還沒氣,大男人怎麽心眼這麽小。”
南羌氣得頭一次結結巴巴,深深呼吸一口氣,目光像是能殺人看著宋青玉背影:“還敢在我麵前摔碗摔筷,從來沒有人敢在我麵前摔碗摔筷子!”
懷清波瀾不驚,夾了一小口下飯菜,就著吃了一口飯。
懷清剛放下碗,大門外麵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南羌與懷清麵麵相覷,南羌有些陰陽怪氣:“這陣仗,一定要是宮裏那位嬌滴滴的公主來找你了。”
懷清麵色剛剛還好好的,聽完南羌這話恨不得馬上鑽下桌子下麵。
廚房出來的白芷擦了擦手,扯著嗓子:“來了來了!大清早的敲什麽敲……”
白芷一打開門,聲音最後吞在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