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蹊蹺
“孫女謹記祖母教誨。”南昭一雙手握在長寧公主手背上。
“祖母,羌兒在京都如何了?她這丫頭有沒有寫信回家?”
長寧公主看了一眼掛起來的石子,還有平安結:“這個小玩意就是她從京中隨著家信一同帶回來的。這丫頭,也寫信給你了吧?是不是都是在說窮,需要銀兩?”
南昭低頭,忍著笑意:“她這財迷,去到哪還不忘惦記著往家裏撈點銀兩防身。”
“羌丫頭在京都,不比你在臥虎山輕鬆,她那性子,捅出來的婁子一茬接著一茬。
大鬧船會,行刺豫王,闖入密諜司,放火燒百騰閣金庫,把京都的勳貴子弟險些都得罪了個遍。
就先前那陣子,京都來急報,說她因搶教坊司名妓毆打濟王府世子,被送進了京兆府。
驚動了朝廷,還引得濟王靖遠王因她在朝堂上爭執。”
長寧公主說完,凝著南昭:“這些你都聽過吧?”
南昭點了點頭:“孫女若是略有耳聞,但不敢多有打聽。羌兒如此胡鬧,祖母不如早點把她叫回南淮,免得到時候又捅出什麽天大的婁子。
其次,羌兒離開南淮這麽久,免不了惹人生疑,要是有人順藤摸瓜,知道羌兒身份,朝堂上必然會有人借此生事,陷我們鬧家不義。”
“再等等,過半個月,我再讓她回南淮。”
“公主,郡主,傳膳了。”南昭扶著長寧往屋外走去。
辛府,勉音縣主坐在一塊大冰旁,冰塊正慢慢消融,冷氣在屋裏消散。
“縣主,果然是有蹊蹺,今日奴婢去南淮王府門口等著,結果發現出來迎接郡主的隻有王府的一個管家和王府四小姐。而三小姐南羌由頭到尾從沒露麵。
按理來說南羌這性子,昭陽郡主出去剿匪好幾個月,如今凱旋歸來,肯定會出來的。”
“沒出來?你看仔細了?”
“奴婢看的清清楚楚,真的沒出來。先前去南淮王府唱戲的戲子說南羌被長寧公主關在府裏,但也沒有人真正見過這裏麵的關的是不是南羌。
還有先前說是半夜看見南羌的,那人本就喝得半醉,黑燈瞎火的誰能看清臉?”
勉音縣主暗暗思肘:“她那小賤人以往哪次不是隔三差五鬧出點動靜,什麽時候試過消停這麽長的時間?這事肯定有蹊蹺!”
“縣主,奴婢還懷疑先前南淮王府大張旗鼓地請來戲子唱戲,為的就是特意讓人看南羌被禁足在府的一出戲。
縣主還記不記得三個月前,在南淮河那個將南淮船夫都打成重傷的人?當時就有人傳聞那人也是帶著一條長鞭,長得與南淮王府三小姐南羌有幾分相似。”
勉音縣主眯著她那半腫的眼睛,語氣古怪:“你是說,南羌不在南淮,早就逃出了南淮?”
那位媽媽垂首:“奴婢也隻是懷疑,這些事都湊在一起未免太過巧合蹊蹺。”
“縣主派人去查清此事,那南羌要真的是私自逃出了南淮,這事南淮王府脫不了幹係,自然惹上一身騷。
還有南羌,她身為女子,誰知道她出去外麵有沒有招歹人綁去,這身子還清不清白?
就算清白,這一人一口唾沫就足已把她淹死。
等她名聲臭了,看看哪個人家還敢上門提親?她嫁不出去,那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勉音笑的合不攏嘴:“好,好啊,本縣主不僅要她名聲臭了這麽簡單,等本縣主拿到她不在南淮的證據,本縣主有的是法子整治她那小賤人,好好挫一挫南淮王府的銳氣。”
南淮王府那一邊正圍在一桌子,熱熱鬧鬧的吃著晚膳。
吃完晚膳,南織帶著靈蘇回了錦繡院,南昭扶著長寧公主回春棠居。
梁伯喝了小兩杯,坐在白虎旁,大好的日子,心裏也不免生出幾分感慨惆悵。
要是南羌和王爺王妃帶著小世子都回來了,那就真是一家人團團圓圓咯。
南昭在屋裏點了香薰,將蠟台上的燭光全點燃。
南昭促膝而坐:“祖母,長寧軍有細作,楊副將就是那晚將賊人引進軍帳,追殺孫女的人。
他不是天盛國細作,而是我朝心存不軌的人派來的。
有人不想我們贏這一場丈,文武百官裏頭早就有人暗通敵國。”
“世間萬物有正的一麵必然有反的一麵,有陽必然也有陰。”
“孫女是怕,家中著火且有外敵虎視眈眈。段琊是天盛第一大將,希望殺了段琊,我大周能安穩幾年。”
家裏這把火,早就燒了起來。。
“父王何時回南淮。”
“他倒是想回來,陛下太後不放,他也不敢回來。如今京都局勢不明,貪汙腐化成風,官商勾結,圖財者斂財,圖權者殺人。
先前以為,靖遠王是個難得明君,想著等靖遠王登基,肅清一下這渾濁風氣。”
南昭垂下眼瞼,長寧公主道:“你不像你父親,你父親隻認死理。家中不談國事。像他這樣的人,是個至純之臣。
如今這世態,最需要的是他這種臣子,這趟水一旦渾濁,這窒息的最先死的最快的,也是他這種臣子。
若是順勢能得太平榮華一聲,天下太平這麽多年,朝堂君主賢者多有夭壽短命,一朝天子一朝臣,更替太快,未見得是好事,忠臣難站腳。
奸臣為多者時,一旦失衡,大周的天就要塌了。”
“祖母……”南昭心裏像是壓著一塊,沙場殺敵,雖也要盤算綢繆,殺人見血,但是陽謀。
官場之間,勾心鬥角,雖不見血,但凡不測卻能禍連全族。
她祖母長寧公主,養出他父親這樣的至純之臣,多年來,那些官場醃臢事從沒避諱過她。
“等羌兒回來,你便進京吧,我也想留你父親在京都,乘鵠在京都,我本想,讓他好好享受天倫之樂,可京都波雲詭譎,不適合他。
乘鵠年幼,我會上奏陛下,讓陛下封你為女世子。讓你留在京都,陛下太後會同意的。
昭兒,我知你不喜官場上的明爭暗鬥,在官場如戰場。靖遠王若是有一日不在了,這京都總要有一位明是非辯黑白的人。趁祖母還在,尚且能庇佑一二。”
南昭薄唇蠕動:“孫女聽祖母的。”
長寧公主歎了一聲:“家亂能理,外亂不可預。但願天盛國失了段琊,能消停幾年。我心裏總覺得此事不妥,有想不出哪裏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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