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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哄笑

  阮珠抬起頭,雙眼淚汪,臉頰通紅。


  “許公子不曾嫌棄奴家,待奴家如知己。”


  趙談縱像摸貓一樣,摸著阮珠“你說他待你如知己,那你說說他到底跟你說了多少知心話。”


  趙談縱力度越來越大,險些把她的頭發揪起來。


  阮珠吃疼的昂著小臉“他說他自幼無父無母,一生遭人白眼受人奚落,他明白奴家,也同情奴家。”


  阮珠說完,眼眶裏含著豆大的淚如是簌簌而下。尾音拉長,身子顫抖。


  趙談縱嘲諷笑了笑,將手裏的酒全都倒在阮珠身上“還真是可憐。”


  趙談縱看著邵良辰“昔日堂堂尚書府的千金大小姐,如今淪落成千人枕,萬人睡,對麵坐著的,還是曾經的未婚夫婿,也確實是命運多舛。”


  趙談縱放下手中的酒杯“邵兄,要是當年沒有推遲的婚事,阮小娘子,現在可是你的正兒八經的正室娘子。”


  邵良辰麵色一緊,一邊的朱常洛戲笑“當年邵兄一擲千金贏得美人一刻,這事至今還有人在茶樓酒館的飯後談資。


  邵兄,要我說你這美人也得了,還不用受嶽丈家牽連。可謂是人生美滿。”


  趙談縱誰知也哈哈大笑。邵良辰臉上一陣青一陣紅。


  邵良辰仰頭喝了一口酒,語氣張揚“年少輕狂惹下的風流事。”


  年少輕狂留下的風流事,讓人恥笑至今。邵良辰這口氣心裏吞不下也咽不下。


  邵良辰嫌棄地看了阮珠一眼,當年在阮家後院裏,無意碰見了阮珠,那時的阮珠才十二三歲。


  頭上說著雲螺發髻,三月春風吹起她那粉嫩的衣袂,和煦日光打在那白裏透紅圓圓的小臉。


  一雙桃花眼水靈嫵媚,眉如黛,唇如點朱,身材纖細步步生香。那是時驚鴻一瞥,驚動他當時十四歲的心。


  再看看,眼前趴在趙談縱身上任人欺辱任人取笑的阮珠,邵良辰心裏厭惡至極。


  “能得到教坊司第一美人,這風流也值了。”


  趙談縱話落,屋裏的人也哄堂而笑。


  夜裏亥時,阮珠反轉身看著趙談縱熟睡的背影,躡手躡腳爬了起來,從桌布底下,掏出一包小粉末。


  阮珠將粉末抹到杯子邊緣,阮珠看著袋子粉末,應該還能用三回。


  阮珠手指在茶杯壁上轉了轉圈,雙眼漸漸失神。


  趙談縱醒來“水。”


  阮珠拿著茶壺到了一杯水,遞給趙談縱,趙談縱喝了下去,阮珠再把茶杯放了回去。


  聞人仲舒點著油燈,穿著薄衣坐在窗台邊上,小桌子上麵放著筆墨紙硯,聞人仲舒倒了些水,在硯台上磨開墨。


  門外的小丫鬟迷糊醒來看看屋裏亮著燈。出去一看,進門轉身去拿了一件薄一點的衣衾。


  “小姐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


  丫鬟墨芹接過磨石,聞人仲舒攤開一張紙。


  “夜裏睡不著。”


  “小姐這是又要給那位昭陽郡主寫信嗎?奴婢聽說她在臥虎山剿匪,這去了都有兩個多月了,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人人都說不過是區區匪賊,她這麽長時間都拿不下。這以後更是指望不上她帶兵打仗了。”


  聞人仲舒點了點墨汁“紙上談兵總覺輕巧,如若真到戰場上拿著刀見著血,再來這句,倒也算個人。”


  墨芹看著聞人仲舒落筆,紙上寫的都是她自己進行日來得了哪些詩句,或是哪個大家的手作,真跡。


  話到最後才談起家常,聞人仲舒眼看寫到最後,提起的筆落下去又提了起來。


  思來想去,來來回回,聞人仲舒最後落筆,隻有珍重二字。


  “小姐是想寫些什麽?”


  聞人仲舒語氣有些低沉“本跟她說,境況如何,若是凶險,切記要小心。”


  “那小姐為何不說。”


  聞人仲舒低聲“不必罷了。”


  聞人仲舒聽著外頭風聲漸漸緊,眉頭也一直深鎖。


  雖然跟南昭素未謀麵,這些年來的書信來往,兩人言談甚歡,便知道問那樣的話,太過輕視傷人。


  墨芹看著聞人仲舒“夜深起風了。今日小姐又被那款小子連累,勞碌了一天。小姐還是早點歇下吧。”


  聞人仲舒一,雙手托著腮幫。墨芹隱忍許久還是問了出口。


  “小姐今天為什麽要救他?他每回都當街調戲小姐。上回擂台賽還故意讓小姐難堪。”


  “興許是覺得他很像一個人罷了。”


  聞人仲舒脫口而出,墨芹狐疑的看著聞人仲舒“像一個人?像誰?”


  聞人仲舒不言,看著窗外那輪彎月,想起年幼時在家中碰見的她父親的友人,當年淮安世子。


  尤其是那一雙桃花眼,總讓她能想起淮安世子。


  當年她還年幼,喜愛詩句收集語錄,淮安世子當著她父親的麵誇道“此孩子年紀小小便能有此才華,日後定有所大成。”


  當時她父親罷了罷手“隻可惜了是個女嬌娥。”


  “所言有教無類,聖賢不倦盆,又何有男女之分,她日後要是能成為我大周的第一女才子,不輸須眉,桃李天下,這是大周之福。”


  聞人仲舒拿起那本破舊的書麵,不輸須眉……


  以前爭的不是這口氣,這幾年,這口氣越發的壓在她心頭讓她喘息不得。


  聞人仲舒失神許久,回神看著桌麵上字跡風幹的信。


  南昭郡主也頗有當年淮安世子風骨大誌。


  懷清半夜回院字裏,南羌搬來一張凳子就橫在大門口中間,一,隻腳踏在凳子上麵用手托著下顎,一雙眼睛閉,打著瞌睡。


  懷清進門,看了幾眼輕手輕腳地關上門。剛想躡手躡腳地越過南羌南羌,南羌聲音就空悠悠的傳來。


  南羌那一雙眼似乎在說“這一天到晚的去哪兒了?”


  寂靜無聲的院子裏,懷清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懷清拍了拍衣袖“這大半夜的不睡,你坐在這裏看誰呢?”


  懷清越過南羌,南羌抓著懷清衣袖,懷清後退幾步。


  “我,我就去喝了一點酒玩了兩把,然後四處轉了轉。”


  南羌鬆開懷清,看著懷清眼珠子。


  片刻南羌鬆開懷清衣袖,罷了,他說的真的假的都好,人能平平安安,回來就行。


  他隻是擔心趙談縱抓她抓不到,碰見了倒黴的懷清,就把人抓了回去。


  就她現在這樣手無縛雞之力。自身都難保,那還有空救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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