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多生事端
“但是,得是你先幫我一個忙。”南羌聲音輕吐如蘭。
南羌眼裏如狡兔,嚴淞枯瘦如柴的臉頰輕輕動了片刻。
天明天邊雲彩染上一層金色薄片,南羌坐在屋頂上睜開眼,伸了懶腰打了一個哈欠。
六月二十,天氣炎熱,正是響午大街上還圍得水泄不通。
南羌擠進人群裏,滿頭大汗淋漓,回頭看一眼懷清,懷清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
南羌摸了摸額頭豆大的汗,在街道被人擠了半天,回到院子裏,南羌脫去外衣。
“這街道以今天也不知道搞什麽,人山人海擠得我都跟紙片子似的。”
白芷遞給南羌一盆剛從井裏打上來的井水。
“你不知道嗎?今天是禮誕,這街道上大擺擂台,自然是熱鬧。”
“擺擂台?比武?那我豈不是錯過了熱鬧。”
白芷搖了搖頭:“不是比武是比文。每個文人都會上去比試,獲勝者得紅花。”
南羌泄了氣:“這文縐縐的有什麽好看頭的。也值得一堆人往前湊。”
“小姐你有所不知,這尋常百姓家,或是寒門子第,這一無家世背景依靠,二無錢財打通人脈,隻能通過這些擂台多博一些彩頭,好日後考舉時得考官高看一眼。”
南羌托著腮幫子:“有什麽用。”
白芷以為南羌說風涼話,麵色一凜:“怎麽就沒用,寒窗苦讀十餘年,但凡有一絲機會的自然不能輕而易舉的放棄。小姐不是讀書人,這麽知道讀書人的辛苦。”
南羌抬起眼皮,以前他不知道讀書人的辛苦,進了京都以後,他是知道讀書人的辛苦,也更知道多數人的辛苦也沒用。
這寒窗苦讀十年,吃糠咽菜也比不過那些勳貴子弟一席酒肉話知己,黃金百兩共前途。
南羌隻是覺得那些一心一意以讀書為天下己任,妄圖一朝登金科,娶貴家嬌小姐,光宗耀祖,萌陰兒孫後代的,到頭不過是黃粱一夢。
南羌不言,白芷繼續道:“今晚才是重頭戲,今晚的擂台一定很精彩。”
南羌躺在榻上,補了一個回籠覺,一覺睡醒過來已經是夕陽西下,天邊漸漸黑沉。
南羌推開門,門外點著的燈籠吱呀搖晃,白芷端來飯菜,南羌看著懷清的房間:“臭道士還沒回來?”
“還沒。”
南羌心裏嘀咕,放下碗筷就出了門。
今晚的大街果然像白紙所說的,比白天更加熱鬧。
南羌擠進人群裏穿梭,艱難擠出來,腳底踩了一根棍子,整個人倒了下去。
南羌快見地時,一雙有力的手將南羌扶了起來。
南羌看見那繡有淡竹花紋的衣袂,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那男子麵如冠玉,一雙桃花眼燦若星辰。
膚色白如凝脂,鼻梁高挺,麵頰削瘦,薄唇粉紅。
“怎麽是你。”一邊的宋青玉開口,緊忙繞過南羌身側。
南羌白了一眼宋青玉,果然無論在哪碰到這小子準沒好事。
南羌看著那男子,這男子她在靖遠王府見過。
第一眼見時便覺得這男子似曾相識,那麵目十分熟悉。
“愚公子。”
南羌看著他那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推開一邊礙事的宋青玉:“好巧。”
楠愚薄唇輕勾唇:“好巧。”
南羌順眼瞟了一眼旁邊站著如仙子一般的扶頌。
“想不到許公子也喜歡來看擂台。”
南羌聽了半響,怎麽都覺得楠愚這話是揶揄戲謔。
南羌看他麵容卻是一本正經,沒有半點輕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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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羌望著他那雙眼睛,那雙眼睛好像……跟她在話裏見過的兄長好像。
南羌幹咳一聲:“偶爾也看看,聽聽,陶冶情操。”
一邊不遠處的懷清看著南羌看楠愚眼裏都快看出花來,懷清疾步上前。
“找你半天了你怎麽在。”懷清聲音清淡,站在南羌跟前,高出南羌一個頭,完全把南羌擋在了身後。
懷清看了一眼跟前男子,眼裏閃過一絲詫異。
南羌推開懷清:“什麽找我半天,我還想問你你這一大半天都跑哪去了。”
懷清不著痕跡的將目光從楠愚身上收回。
一時,楠愚微微作揖:“既然有事,那楠愚先走一步了。”
南羌看著楠愚身形,一雙秀眉蹙起,懷清擋著南羌目光。
“看什麽呢,都走遠了。”
南羌呢喃:“我隻是覺得他好像似曾相識。”
“所有見色起意說的都是這樣的話。”
懷清將南羌頭強行掰了回去,附低在南羌耳邊:“我剛剛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南羌來了神:“什麽秘密?”
幾盞茶功夫,懷清帶著南羌趴在暗處牆頭。
南羌看見院子裏幾個人影鬼鬼祟祟將一箱一箱的東西搬進屋。
黑燈瞎火的,不點火杖,還東張西望,躡手躡腳。
南羌看了一眼懷清,兩人透溜溜的爬了下去。
兩人躲在角落:“你說他們裏麵裝的是什麽東西?”
懷清壓低聲音:“是豫王府搬出來的,我也不知道裏頭裝的是什麽。”
南羌突然眼裏來了神:“你說裏麵有沒有可能是金銀珠寶?這麽大的箱子,這麽多,如果是金銀珠寶,咋們就發財了。”
懷清心裏一涼:“這麽多,你想全偷了?”
“當然,不然留個那老東西,等他拿這些金銀珠寶去百騰閣買我的命?百騰閣這些喪盡天良的,為了錢他們可什麽都做得出來。”
南羌蹲在角落,細聲:“我們先走,等半夜再偷偷摸摸潛進去?”
懷清吞了一口水,心裏咕咚一下。
二人偷摸到了大街,南羌滿肚子盤算今晚怎麽搬走那幾個大箱子。
懷清滿腦子想著,等會怎麽裝病趁機溜走。
這麽一大個院子,這麽多東西,豫王又不是傻子,要是貴重東西他怎麽不派人把守。
兩人各懷心思,一路到了長盛街頭熱鬧地。
南羌還沒擠進人群,遠遠就看見一群熟悉的人往這邊走。
南羌驚疑:“道士?”
懷清以為南羌叫他,看南羌表情順眼看去,一雙眼漸漸晦暗。
“他們竟然也來京都了,我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還真對不住了。”
南羌擼起袖子,懷清一把將南羌撈走。
南羌被懷清拖走,南羌一雙腿撲騰不著地。
“你幹嘛?!”
懷清放下南羌:“你不是說今晚要去劫豫王的金銀珠寶,這個時候不能節外生枝,多惹事端。要是被那群胡攪蠻纏的道士纏上,這事就辦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