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黑衣人
第六日……南羌躺在床上掰著手指頭。
南羌伸手撓了撓散落的青絲,心裏煩悶久久不能安。
南羌薅下來好幾根青絲夾在手指甲裏,昏暗燈光下映出其中有一根銀白發絲。
南羌將那根銀白發絲卷成圈圈,吐了一口氣“怎麽還有白發絲?”
自從懷清不知所蹤以後,南羌心裏就像壓了一塊石頭久久不能落地。
這幾日多方打聽還沒有絲毫消息,南羌一想到懷清從此消失在人間,就總覺得鬧的慌。
心裏又不知道為什麽堵,南羌絞盡腦汁思來想去,應該是自己不服氣,好歹自己跟他也同生共死,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換誰也不樂意。
南羌手指裏的銀白發絲突然絞斷,南羌眉頭舒展片刻。
這幾天天沒有絲絲困意,躺在床上睡著也是半醒半睡,白天昏昏沉沉頭疼的緊。
南羌煩躁撐起身子,屋裏悶熱,喉嚨幹澀,心裏火氣也盛,南羌想這個時辰白芷應該也還沒睡。
讓他做一碗冰鎮雪耳進來去一去心中的煩悶火氣。
南羌衝著門外喊了一聲,白芷這會正躺在床上睡得酣甜。
南羌聽外頭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動靜,又喊了一聲。
南羌眯著眼睛,這家夥該不會又偷懶睡覺了吧?現在才什麽時辰?
南羌聽門外安靜得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清楚。
南羌心頭憋著一股火氣,躺上床,用力翻過被子側過去睡,想把全部煩躁壓下去,好快點睡著。
南羌剛側過身的時候,就聽見窗戶輕微吱呀聲響。
南羌躺在床上“去給我燉一冰鎮雪耳來,就用廚房最大的碗。”
南羌緊接著聽見門窗又吱呀一聲,剛剛門窗裏吹進來的風戛然而止,屋裏旋即變得悶燥。
倏爾,南羌心裏警鈴大作,南羌翻過身從枕頭底下拿出短劍。
南羌下床拿著燈四下瞧了瞧,推開一門窗縫,縫隙外麵月色淡淡偷偷映了進來,。
南羌把門窗全推開,滿天星辰燦爛映入眼簾,院子外靜悄悄的並無一人。
夜深亥時,南羌手裏拿著的蠟燭被窗外一陣風吹滅,屋子裏的光線旋即暗淡,院子裏外蟲鳴聲,一陣清風,南羌覺得有些涼,摸了摸額頭才知道出了一層薄汗。
南羌點燃屋裏燭台,正想去茶幾上倒一杯冷水喝著壓壓驚,低頭發現桌麵上放著一封信。
南羌蹙起眉頭,剛剛果然是有人進來了。
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到底是怎樣的高手?
涼風撲麵吹來,吹得南羌半披著的青絲淩亂,露出一雙警惕的眼眸。
南羌拿過信封,把門窗封好,南羌坐在燈下,搖曳的紅燭照得南羌英氣的臉頗有幾分柔媚。
這幾日大小事雜亂,心氣煩燥,看著信封上一次不留的空白,南羌心裏竟然盼著是懷清的信,也怕是懷清的信。
南羌心底一陣陣五味雜陳湧上來,麵色平常,手裏有些忙亂拆開信封。
信中隻有簡簡單單幾行字“南淮王府,見字速來西郊外潯香樹下往山上北行三裏荒廢破觀。”
南羌看著信封袋子裏的瓣鱗花,心裏微微一顫。
南羌旋即披上外衣,半刻時辰也不敢耽擱。
南羌趕來破觀,聽說這裏本是有名的道觀,隻是五年前不知為何招了天火,有人傳是道觀裏道士修行不夠,渡劫不成才遭了天火。
南羌走進道觀,月色下的破道觀早就不成樣子,房梁坍塌,四處芳草重生。
夜鶯啼叫,山坳裏狼嚎鬼哭夜裏山風本就又急又涼,南羌小心翼翼的走每一步。
這種鬼地方要是臭道士也在,興許心裏也有底一些。
南羌握著短劍,玄鐵上傳來一陣冰涼,南羌看著空寂四周。
“你到底是什麽人?!叫我來又不出來見,在這裝神弄鬼!”
南羌話落,感受到後背一陣風,南羌回頭,不知什麽時候也不知從哪裏突然冒出來的人,嚇了南羌一驚。
淡淡月光下,南羌隻看見那人穿著一身黑乎乎的衣裳,麵上帶著玄黑麵具,隻露出眼睛和嘴巴三個洞,頭頂上帶著鬥大帽子。
手裏握著一把長劍,麵具上青絲隨著風飄動。
南羌盯著藏在麵具下另一雙烏黑眼睛。
那一雙眼睛似乎會吸人精魂,深不見底,又寒又懼。
南羌後退一步,“你是誰?”
那人背對南羌,聲音像是就金屬刮在地上,沙啞低沉“我知道你是誰,南淮王府三小姐,女扮男裝化名許姓,剛入京都與百騰閣結下梁子,百騰閣對你下了絞殺令。”
南羌行打量黑衣人的目光帶著審視“我是誰用得著你說,我是問你是誰?你是百騰閣的人?”
南羌最後半眯著眼睛,起了殺意。
黑衣男子似乎並不買賬“你謊報的事,南淮王府都已經替你解決了。日後你說你是許俊知,南淮王府逃奴,即便是密諜司也查不出你真實身份。”
南羌鬆了一口氣,將短劍收回劍鞘“你找我來是什麽事。”
“我來是告訴你,有人聯合百騰閣,偽造證據,引入密諜司深查,構陷南淮王府造反。”
南羌一雙眼突然微縮“我憑什麽信你?”
黑衣男子須臾不說話,南羌心裏像是在油鍋上煎了一趟。
“事關南淮王府幾百口人的性命,你信不信,隨你。如今百騰閣,密諜司,京兆尹都盯上了你,你行事但凡有半點差錯,都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百騰閣已經查到我的身份了。”南羌聲音顫抖。
“百騰閣不到迫不得已,是不會吧你身份暴露出去。”
南羌抬起頭時發現黑衣人已經不見蹤影,南羌看著空蕩蕩的四周,蹙起眉頭。
南羌回走半山腰,聽見一絲動靜,南羌故作鎮定,一路下山。
回到屋裏,南羌喝了一大壺冷水,白芷推門進來,南羌手裏短劍架在白芷脖子上。
白芷一驚,手裏蠟燭掉在地上“小姐,是奴婢啊!”
南羌收回短劍,白芷委屈巴巴“大半夜,小姐去哪了?”
白芷看南羌手裏拿著那瓣鱗花,試探道“小姐半夜出去采花了?”
南昭喜歡瓣鱗花,說此花雖豔比不上牡丹,但堅強頑韌,即便是貧瘠之地,撒上種子都能遍地蔓延開花。
白芷以為南羌是想家,想郡主南昭,聲音柔柔“小姐,要不我們回南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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