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對簿公堂
溫遠升想了許久,也忘記了跟前的人姓甚名誰。
“堂下犯人報上名來!”
南羌眉頭一皺,看了一眼懷清,懷青聳了聳肩。
上回說的是什麽名字?南羌犯難。他依稀隻記得她說了自個姓許。
南羌腦子裏絞盡腦汁想了許久,溫遠升一聲冷喝,南羌腦海浮現不知在哪個話本上寫的一句話:“俊俏自知”
南羌清了清嗓子:“回大人,草民許俊知。”
南羌話音剛落,一旁的師爺,還有底下的捕快有些人的眼色不太對。
師爺看了一眼南羌:“胡說!上回你說你是叫許不易!”
南羌腦子想起那日她急中生智,想來起個名字真是不容易,就隨口胡謅了一個名字。
南羌看了一眼忍著笑意的懷清,南羌看著師爺,本就睡得正酣甜被人拽了來,這一下子亂七八糟的湧上心頭,南羌煩躁衝著師爺:“什麽胡說誰胡說!小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許俊知乃是小爺本名,不易為小爺字!這滿大街的人,誰還不是有一個了表字!”
師爺被南羌罵的一下暈頭轉向,回神來還免不得狐疑的打量了一下南羌:“表字是及冠後再取,可老夫瞧你也不像是到了及冠之年。”
“提前取怎麽了,取表字這天大的事情,不應該就打娘胎生下來就要好好思考的嗎?”
南羌說完,也覺得自己說的甚是有道理,不忘白了一眼那師爺老頭子。
師爺語塞,似乎也沒說錯哪,又覺得哪不對勁。
師爺正欲開口,溫遠升拍了拍桌子。
“堂下犯人休得猖狂!”
溫遠升看了一眼底下的人:“你做假供詞,當街傷人目無王法,行徑囂張跋扈,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有何要狡辯的。”
“人證物證俱在?人證在哪,物證在?”南羌環視一圈。
南羌走到朱常洛跟前:“你說我持刀傷了你,你倒是要讓大人看你看你傷哪了?”
朱常洛麵色一紅:“當時滿大街的人都看著你當街有罵本公子還拿著刀抵在本公子的脖子上,你還想抵賴不成?!”
南羌眼裏看朱常洛滿是輕蔑,側過身對著溫遠升道:“回大人,草民確實是與朱公子起了一些口角,也確實用刀架在朱公子脖子上。”
朱常洛怒極而笑:“大人既然他都承認了……”
“承認什麽?你告我的是持刀傷人,我頂多是恐嚇了一下你,連你頭發絲都沒碰到,傷你哪了?
況且大街之上,起了碰撞發生口角是常有的事,那鄰裏鄰間因為誰家的雞偷吃了誰家的米,誰家的狗吵著誰家酣睡,大吵了一架,揚言要殺人放火,便以此說是惡傷來告官,要是因為這點芝麻蒜皮的事情都要告官,那大人豈不是忙的連飯都顧不上吃覺都不顧不上睡了!”
師爺聽聞,麵色覺得頗有道理看著京兆尹。
朱常洛氣得胸口起伏跌宕:“誰說沒有傷著頭發絲!”
朱常洛上前捋出一撮頭發:“大人請看,這就那與他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割斷的發絲!”
南羌有些覺得好笑:“誰知道你是不是回家自己拿把剪刀剪的,為的就是出這口惡氣,故意汙蔑我持刀傷了你。”
南羌轉過身去看著朱常洛:“那你應該做事做全一些,下回拿把剪刀子往自己脖子上一抹,劃出一道傷痕。要真如此我也百口莫辯啊。”
朱常洛上前一步:“此人詭計多端狡猾如兔,憑著一副三寸不爛之舌就想妄圖掩蓋虛實!草民還請大人明鑒!”
“我掩蓋虛實,我看這公堂之上橫豎沒有姑娘小姐,朱公子要真告我惡意傷人,那勞煩朱公子不如當眾脫衣驗傷。可要是沒傷,朱公子想以堂堂戶部尚書之子,用權勢欺我一介草民,這事怕是咱們京都城京兆尹溫大人也不能答應。”
懷清低頭,強忍著笑意,一旁的溫成穆聽得似乎也有理,看著朱常洛豬肝色的臉。
“朱兄,要是他真的傷了你,不如你當眾脫衣驗傷,讓他無可狡辯!”
朱常洛麵色憤怒,他堂堂戶部尚書之子,在公堂上當眾脫衣,傳出去他日後還有什麽臉麵!
朱常洛怎麽也沒料想到,這小子竟然還能這般能說會道,公堂之上沒有絲毫怯色。
朱常洛看了一眼溫成穆:“大人,即便是草民對他惡意傷草民一事誇有其詞,可草民的小廝看見他當街毆打溫公子一事是千真萬確!”
南羌揚了揚語調:“千真萬確?剛剛你說我當街持刀傷你一事,也是說的振振有詞千真萬確。
朱公子家的小廝真的看見我當街毆打溫公子,那為何毆打溫公子事發那一日前來報案?
偏偏要等到我與朱公子起了口角結下梁子朱公子才來指證?”
溫成穆腦子一轉,剛剛還待朱常洛一副情誼深厚,如今也眸子都多了幾分憤懣質疑。
是呀,當初怎麽不來指證?
溫遠升看著朱常洛,心裏也有了些眉目。
朱常洛結結巴巴:“那是……”
“那是因為朱公子胡謅一通,誣陷草民利用溫公子來出草民當街恐嚇朱公子的那口惡氣。”
溫成穆麵色逐漸凝固鐵青,可看南羌的眼神也和善不到哪去。
溫遠升冷聲:“你作出假口供,稱自己久病之軀,剛剛傷我府尹捕快,阻礙公務是真,這你有何辯解?”
南羌上前,一副恭敬態度:“大人,草民從沒做假口供,草民先前確實是身子孱弱,手無縛雞之力。
如今身子骨硬朗,還會一些功夫,是因草民有幸得到名師指點,學了一些皮毛功夫強身健體,又通過藥理調養,身子才漸漸康複,有了回春跡象。
這垂危將要病死之人吞了先要都能生龍活虎,草民不過是身子孱弱,辛遇高人指點醫治,能調理回來也不是不能。
至於這道士所言,草民在溫公子被賊人毆打成重傷當日半夜未歸,是草民喝醉了酒半夜露宿街頭,醒來已經是半夜,這在先前供詞上也如實說了。”
南羌頓了頓,看著捕快:“草民起床氣極大,想必大人們推門而進之前我家小廝也攔過大人。要不是大人不聽勸告硬要闖進去,吵醒正在酣睡中的我,草民也不敢對大人們拳腳相加。
草民醒過來後,也是沒有絲毫反抗,大人你說是不是?”
捕頭看了一眼南羌再看看溫遠升:“大人,確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