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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風起

  戌時,南羌手裏提著一隻雞往宅子裏走,懷清坐在院子裏,煮著一壺茶,跟前一盆花生米。


  南羌將雞放在院子:“白芷,殺雞。”


  南羌走過懷清身旁,懷清嫌棄的挪了一下。


  “早出晚歸,你是去偷哪家良人了?”


  懷清借南羌的話嘲諷南羌,南羌抓了一把花生米,將手裏的酒壇放在桌麵上。


  “花生米配茶算什麽?就該配酒才是。”


  南羌坐在石凳聲:“今晚你跟我走一趟。”


  懷清眼簾微微一動,聲音輕浮:“去哪?去醉香樓找閆玉嬌還是教坊司找阮珠。”


  南羌湊近懷清,懷清一看南羌這模樣,心裏就發悚。


  “城南有一家打鐵鋪,聽說那打鐵鋪掌櫃會弄各種暗器,城東狼巷還有一家藥鋪,那藥鋪不同尋常藥鋪,鋪子裏的掌櫃會毒,既能救人,也能殺人。”


  懷清麵色一滯,麵色凝重倒了一杯茶:“你怎麽知道這地方?”


  “我自然不知道,跛腳七跟我說的。”


  懷清鳳眼眉心內攏:“你這幾日是與跛腳七廝混?”


  南羌與懷清拉開一些距離:“怎麽叫廝混?!我那是學藝。跛腳七如今也算我半個師父。”


  懷清看著南羌眉梢得意,忍不住道:“這半個師父怕不是你自個認的吧。”


  南羌麵色陡然一沉,南羌一手環在懷清脖子:“如今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百騰閣說是殺我,你以為你能全身而退?”


  懷清推開南羌:“什麽一條繩螞蚱,我跟你清清白白,毫無瓜葛。”


  懷清看著南羌,吞了吞口水:“去,去去!”


  亥時,二人遊蕩在大街上,走到城東,吃了一個閉門羹。


  南羌站在藥鋪牆根底下,數著手指頭,正盤算著到底闖進去還是改日再來比較好。


  懷清跳上牆頭:“走吧。”


  “不進去?”


  “屋裏燈滅了,說明店家過了時辰不打算做你們這生意。”


  南羌嗤之以鼻:“那小爺就翻牆硬闖。”


  “要是人人都想你這樣想,那店家沒點本事,還真打開門做生意做不了這麽多年。毒這東西,殺人無形,貧道替你算過了,你命硬,姑且試試也不怕。”


  亥時一過,偏僻路上行人甚少,打更人報時,隔著半裏地都能聽見幽幽響聲。


  南羌路過高家門口,盯著高家府門牌匾。門前石獅子麵目猙獰,太師府邸,果真氣派,門前的燈籠褪色成了秋色。


  懷清站在南羌身側,抬頭看了一眼:“你對高家,可真執著,也不知高家哪位祖宗倒了八輩子黴。”


  “是倒了八輩子黴。”南羌一雙手放在後腦勺,一副揶揄口氣,步子高家門前路過。


  南羌抬頭看著那半輪彎月,她都來京都是有事的,日子久了,她都快忘了。


  由東到南,南羌路過勳貴府邸不計其數,到了鐵鋪,看見鐵鋪門口隻掛了一塊破帆布,門口一口火爐正燒著火。


  南羌進去跨進鐵鋪,鋪子冷清寂靜裏頭荒廢得讓人背脊骨一涼。


  南羌踩隨你一塊瓦礫,清脆的吱呀聲在院子響起,屋裏一下竄出一條狗,弓著背,露出獠牙尖齒,唾液垂涎在地。


  懷清退了一步,將南羌擋在前麵。


  “來福。”


  漆黑屋裏傳來一蒼老聲音,那叫來福的狗聽見叫喚,搖了搖尾巴,三步一回頭盯著南羌與懷清,最後蹲在門口上。


  南羌趁著院子火爐的火,看清漆黑泥房走出來的人。


  滿頭灰白頭發,額前頭發淩亂,臉上長胡子已經燒焦一半,腿上似乎有疾,每走一步,右腳挪一下,手裏握著一根大鐵棍,一雙眼睛被額前頭發遮住壓根看不清。


  “客官是來打鐵?”


  南羌看著他,點了點頭:“是來打鐵,但打的不是鍋碗瓢盆。”


  “不是鍋碗瓢盆,那就是要見血的東西。”


  南羌聽打鐵鋪掌櫃似乎不見怪的說出這一句話,細細看他手指,尾指已經斷了一截。


  “我已經大半年沒開張了,手藝生疏,客官還是找別家吧。”


  逐客令?南羌心裏略微不滿。大老遠出來,一連吃兩個閉門羹,心裏堵的煩悶。


  “我有錢,你要多少盡管提。”


  懷清聽這話,掐著南羌手裏虎口。


  什麽叫她有錢,盡管提,這吃喝玩樂的錢哪一枚銅錢不是他辛辛苦苦擺攤賺回來的。


  打鐵鋪掌櫃抬起頭,發絲雖擋住他眼,南羌卻感受到他那淩厲眼光像刀子一樣。


  “客官是沒聽清楚?”


  南羌走向前:“聽是聽清楚了,打開門做生意的,不要錢那你要什麽?來的路上就聽聞掌櫃的打的一手好鐵,掌櫃是怕給我打鐵,壞了你的招牌?”


  “公子被百騰閣下了絞殺令,有錢不如給自己置辦一口好棺材,何必浪費這銀子。”


  懷清將南羌護在身後,南羌一把拉開懷清:“你這是瞧不起我?”


  南羌盯著打鐵鋪掌櫃片刻:“百騰閣能下絞殺令殺我,我能打探到你這,活在站在你跟前,就是我的本事。”


  南羌拿起一邊的生鐵敲了敲火爐:“武功高強碰上我這三腳貓功夫,想要贏,隻能靠得力的兵器。我不需要你這的東西,你這兒的東西,我瞧不上,我是瞧上你那手藝了,我這兒有圖紙,你替我打完,我將圖紙給你。”


  懷清蹙著眉,這廝什麽時候會畫這玩意了?


  南羌將其中一張圖紙扔給打鐵鋪掌櫃,聲音揚長:“如何?”


  大鐵鋪掌櫃沉吟須臾,起身往屋子走:“圖紙留下,三日後來取。”


  南羌看著那條大黃狗尾隨進了屋:“走吧。”


  懷清站著那,手裏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塊石子,彈指間,陰暗角落上一聲嗯哼。


  南羌拔出短劍,懷清看著南羌,滿眼陰鷙:“別留活口。”


  南羌一躍上前,利劍出鞘,聲音刺耳。


  “還用得著你說!”


  屋裏大黃狗此時也躥了出來,這幾日一直下著雨,土地惺忪泥濘,南羌一路飛疾,衣袂上濺滿泥巴。


  進入林子後,南羌凝望四周,清風呼耳而過。


  “讓他逃了。”南羌眉心緊蹙。


  話落,身後大黃狗朝著林子深處跑去,南羌跟在大黃狗身後,伸出長鞭躍上樹枝,將人捆了下來。


  南羌還沒開口,那人已經服毒自盡。


  大黃狗往前嗅了嗅,隨後跑回打鐵鋪。


  “養了一條好狗。”


  “你想偷?”懷清看南羌那眼光,往回看,那大黃狗已經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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