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我等真才子
朱大公子被撈出水麵時,懷清看他鼻青臉腫的,捂著眼別過頭去。
南羌遊到鳳頭船,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趁亂混了進去。
南羌偷摸換了一套衣裳,端了一壺酒裝模作樣進了殿內。
殿內,王侯公爵等坐在兩側,最上方坐著的是一身穿龍袍的,樣貌端正儒雅的男子。
臭道士剛剛也沒說這船上竟然還有個皇帝啊。
南羌窺了一眼,緋腹,都說天子威嚴,不可直視,她瞧著這皇帝陛下威嚴談不上,這神色好像還有幾分心不在焉。
南羌打量一圈,淮南王夫婦二人坐在右側,中間坐著小乘鵠。
南羌突然覺得眼前一暗,一太監上前,目光淩厲盯著自己,南羌伏低著頭,識趣退到一邊。
船外是一眾文人絞盡腦汁埋頭作詩,船內王侯宰相,絲竹管弦,絕色美姬。
過了半頃,外頭端進來十卷紙箋,一旁的太監朗聲將一卷卷詩念了出來。
皇帝麵無神色,略有疲憊的垂著眼簾。
南羌聽來聽去,這些寫的還沒有她寫的好。
南羌覺得無趣,退下詩偷摸溜到後廚。
廚房裏頭,太監進來,尖聲道:“紅露榮花酥做好了嗎,再磨磨蹭蹭拖拖拉拉的,耽誤了時辰仔細你們這些人的腦袋。”
廚房一長得高大肥胖的男子出來,鞠在太監跟前著身子討媚道:“王公公,快了,再等片刻就差人送過去。”
南羌端著酒壺在長廊那頭過來,看著那太監剛欲轉身,南羌伸腳將太監絆倒。
南羌捧著酒,側過王公公,低頭迅速離開。
王公公爬起來摸了摸鼻子,一旁小太監驚呼:“公公,血,你出血了。”
王公公摸了摸鼻子,膝蓋被禿嚕掉了一塊,一站直,膝蓋疼意尖銳。
王公公捂著鼻子,看著腳底抹油的南羌,指著南羌罵道:“那來不長眼的狗東西。”
小太監立馬反應過來:“奴才這就去把他綁來給公公賠罪。”
南羌疾步跑了沒一回,見一群小太監不依不饒的,隨身躲進一屋裏。
南羌聽腳步聲遠去,剛想離開,就聽一嬌柔慵懶聲音道:
“翠兒。”
南羌聽著酥酥麻麻的聲音,躡手躡腳靠近屏風,隔著屏風,南羌看見一雙玉手從滿是花瓣的浴池伸出來。
屋裏甜酒混著花香,屋裏燈光暗黃,浴池裏的人半挽著青絲。
南羌靠近一些,那女子又道:“還有先前天盛國進貢的脂雪香,也給本宮拿來。”
南羌步子戛然而止,眼珠子一轉。這自稱本宮的,不是妃子還有誰。
皇帝剛登基不久,先前身為皇子時納了的納了正側二妃,填房有三人,皇帝登基,正妃羅氏被封為皇後,側妃雲氏為宛妃,其餘為分別為婕妤。
聽說皇後羅氏已經病入膏肓,眼下應該在宮裏養病才是,宛妃雲氏身份雖隻低過皇後,但傳聞宛妃雲氏不受皇帝寵愛。
南羌偷過屏風縫隙一窺香玉,南羌最新看到的是那一身膚如凝脂勝白雪的玉手,那雙手在燈光下霧氣繚繞中裸露,纖細手指拿著一片豔紅花瓣。
南羌順著喉嚨一路看著上,女子麵容姣好,不施粉黛,宛如出水芙蓉,南羌吞了吞口水。
女子見屋外久久沒有動靜,繼續嬌聲道:“翠兒。”
南羌正想再靠近一些,一不留神就踢倒了屏風,南羌暗叫不好,浴池裏的女子突然一聲驚呼,南羌緊忙轉身。
南羌剛溜走,後麵就一群人在長廊湧進屋子裏。
“公主……”那叫翠兒的大宮女一進門就拿衣衫將映月公主雪白酮體蓋住。
“刺客,有刺客!”
映月公主哆嗦著,一雙紅唇煞白,氣若遊絲,一臉驚恐看著翠兒。
公主險遭不軌之人行刺一事,霎時船裏太監宮女亂成一團。
南羌混進人堆裏,聽宮女私底下議論公主遇刺一事,南羌還長籲一口氣。
所幸是這不長眼的賊人在這個時候行刺公主,救了她一條小命。
南羌躲進廚房,廚房裏這時已經空無一人,南羌躡手躡腳的關了門,剛躲在桌子底上伸手上去摸索,抹了半天,摸到一熱乎靈活的東西。
南羌秀眉蹙起,背脊骨一繃,南羌偷偷比劃,這長長的,靈活的難不成是蜘蛛的腿?
哪來這麽滑溜溜的蜘蛛腿,要真是蜘蛛腿那隻蜘蛛得多大?
南羌發毛,片刻,南羌吞了吞口水,突然桌子布被掀開,南羌下意識一伸拳頭。
懷清所幸眼疾手快退了幾步,懷清將桌子底下的南羌連拖帶拽給拽了出來。
“怎麽是你!”二人異口同聲。
“這臭道士?你怎麽上來的?”南羌看著懷清一身紅色太監衣衫,眉眼邊上還貼了一顯眼的痣。
懷清拿了一個雞腿,壓根沒打算理南羌。
“公主那事是你幹的?”懷清咬了一口雞腿。
“不是我,我剛剛被一群小太監追著,然後誤打誤撞跑進了一妃子房裏,正好讓我碰見她在沐浴。我跟你說,這皇帝的女人,果然是溜光水滑的……嘖嘖嘖……那皮膚……”
南羌見懷清不吭聲,胳膊肘被懷清扯著,南羌惱怒:“你拽我幹嘛。”
南羌滿臉不耐煩回頭,看見懷清指拿著雞腿著喉嚨,麵色痛苦。
“噎……噎著了?”
南羌把懷清倒過來,讓懷清趴在地,南羌用力拍著懷清背。
片刻南羌抹去額頭細汗,嫌棄的踢了一腳懷清。
“又不是餓鬼投胎吃那麽急幹什麽。”
懷清喝了一大口湯,順了順氣。
他能噎著,還不是南羌說偷窺妃子洗澡的事。
懷清心虛的縮了縮嗓子:“說了你也不懂。”
南羌打量懷清這一身太監衣裳,還順手在屁股腚摸了一把。
懷清轉身打掉南羌手。南羌在桌子上拿了一塊糕點。
“這太監衣裳比你那破道袍合適多了,簡直是為你量身定做的,你不去當太監也可惜了。”
懷清把南羌的戲笑話當成耳邊風,頭上太監那頂小烏帽歪在一邊,鬆了鬆腰間帶子。
“外頭王公公,要抓的人是你吧?”
“想抓我,做夢”南羌倨傲的坐在桌子上,拿起邊上酒壺對嘴喝了一口。
“那可不一定,你知道那王公公是誰嗎?”
“不就是一個閹人嗎。”
“他是雲來客棧掌櫃的兒子。我瞧他八成是認出了你。”
南羌隻是看了一眼懷清,不屑的笑了笑。
“不信?你把他老子的窩砸了,他老子吞不下這口氣。說不定他老子已經把你的畫像送進了宮。你想想你這一路被人追殺次數,神婆廟哪能有這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