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半夜出逃
次日一大早起來,南羌躺在床上麵色蒼白。
白芷端來一碗魚羹粥,一邊罵道“聽攬月樓小廝後來說,那臭道士逃進了荒宅後就沒有人再敢追進去。今兒一早,奴婢去荒宅問人,那徐四娘說臭道士逃了!”
“逃了?”南羌突然彈了起來,隨後又捂著小腹。
白芷點了點頭,“奴婢看,肯定是徐四娘指的道。不然他怎麽能逃得出城。這徐四娘,也忒不厚道。”
南羌扶了扶額頭,白芷繼續念叨問“小姐要是氣不過,奴婢這就領人去把那荒宅給拆了。”
“拆什麽拆。”南羌側過身去,窩了一肚子火。
白芷驚訝“這仇不報了?”
有仇不報,這可不是她家小姐一貫作風。
南羌起身,端過一碗魚羹“不報?他一小小道士,還能飛出姑奶奶我的五指山?出了南淮我也要把他逮回來。”
南羌一碗魚羹粥下肚,肚子寒冷疼痛稍稍得以緩解。
南羌吩咐讓人出城外百裏尋那道士,尋了一天一夜,依舊無果。
第二日夜裏亥時,南羌難得穿了一身玄色夜行衣,束起頭發。
白芷端一盆溫水進來,看見南羌桌麵上放著的小包袱,腦袋一激靈,激動的放下水盆。
屋外清風明月,屋裏紅燭搖曳,主仆二人相視片刻,白芷開口道“大半夜的,小姐打扮成這樣,是要去哪?”
南羌寬著窄袖,語態清淡“荒宅,你要不要一同去?”
白芷眯了眯眼睛,安靜片刻“小姐去荒宅,穿成這樣做什麽?”
白芷打量南羌渾身上下,目光落在那包袱上。
“小姐不是去荒宅,是想出南淮城!”
白芷在南羌身邊伺候多年,南羌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到底意欲何為,她這當奴婢的最清楚不過。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家小姐要是去荒宅的,為什的突然打發她出去打水?
要不是今晚廚房剛好燒了有溫水,怕是她在廚房這會,她家小姐已經溜了。
且她家小姐在南淮夜行,從來不帶包袱,也不會打扮得如此隆重。
最可疑的是,她家小姐既帶了匕首,又帶了長鞭,此行為壞了她既穿男裝,便不帶長鞭的規矩。
南羌低頭點了頭,笑了笑,抬起雙眸“明日我便回來。”
白芷蹙眉“小姐這是去找那臭道士報仇?”
南羌有仇不過夜的性子,過了三夜還沒報仇,還讓那道士溜了,這口惡氣,自然咽不下。
南羌深深呼吸,冷咳一聲點了點頭。眼裏漸漸飄忽。
如今南淮王府南淮王夫婦二人上京,南昭又前去剿匪。
南羌早就聽人說,京都風情好,繁華熱鬧,有吃不完美食喝不完的佳釀,青樓裏的姑娘個個是腰細腿成,膚白貌美,一個賽一個絕色。三教九流之輩皆雲集在那。
既然父母長姐皆不在府中,她偷偷去京中玩幾日再回來,為什麽不行?
何況,南淮的花魁細腰她早就摟膩了,那雪花白肉也早就看膩了,方圓百裏的茶樓哪家的菜肴她沒吃過?哪處她沒逛過……
南羌看著白芷那圓圓的臉蛋。
這也早就看膩了。
南羌悶哼一聲“沒錯,姑奶奶是去尋仇的,你在府中看著,明日我回來給你帶吃的。”
白芷哦了一聲,正當南羌以為可以走,剛轉身,白芷就趴下來抱著南羌大腿。
“小姐可別再忽悠奴婢了,小姐此去,定是圖個新鮮,沒個十幾日,壓根就不會回來。小姐要麽帶上奴婢,要麽奴婢就一頭撞死在這。反正小姐偷溜出去,公主怪罪下來,奴婢也是活不成了!”
南羌咬了咬後牙槽,一雙手緊握,回頭笑著道“你這傻丫頭,說什麽呢。”
白芷不搭理南羌,自顧自說話“小姐,你帶上奴婢吧,奴婢可以給小姐端茶遞水鞍前馬後,事事都把小姐照顧得妥妥當當,免去不少小姐的麻煩,多好?你看別人那些公子哥兒無論去哪都帶上一個小廝不正是這個理?”
“你吃的多。”南羌扒開白芷一雙手。
白芷死死抱著南羌的婢吃的都是小姐賞的。”
南羌語噎,這怎麽反倒怪她。
“小姐,你不帶奴婢,那吃穿用度都要事必躬親,早晨起床沒人替你打水洗漱,渴了沒人給你端茶遞水,餓了沒人替你跑腿買東西……”
“好了!”南羌扶了扶額“我帶你。”
白芷緊忙起身,去換衣服時,偷偷瞄著南羌。
眼裏仿佛在說小姐你要是把奴婢一個人扔在府裏,奴婢現在就喊人來。別人南淮城,南淮王府都逃不出半步。
南羌坐在茶桌前,捋了捋白虎“我外出一趟,回來你要是敢忘主,我就把你燉了。”
白虎在南羌手裏鑽了鑽腦袋,伸出舌頭舔了舔南羌手背。
南羌一雙手長年握長鞭,手裏長了厚繭,白虎還算年幼,舌苔倒刺不算紮疼皮膚。
人定時分,南羌與白芷從後門出府。
南羌走後過半時辰,梁伯便打著燈籠在門外侯著。
南羌一路朝城門外走,繞著小路,天不將就出了南淮城,到了淮河乘船過河。
白芷累了一宿,癱坐在船尾“公子,我們為什麽要走小道?去京都明明可以走正道。”
南羌脫下鞋子,將裏麵沙粒倒了出來“小道路程近,路經城池多,熱鬧。”
“小姐,臭道士還追嗎?”白芷看南羌麵色不愉。
天色漸早,東邊魚肚泛白,輝光微露。早上的河麵還有絲絲涼意,南羌吸了一口,看著南淮城方向,覺得無比舒暢。
白芷順著目光看去,低聲呢喃“要是南淮百姓知道小姐半夜爬牆逃出南淮,怕是要高興的敲鑼打鼓放鞭炮好好慶賀慶賀。”
白芷隨後又緩緩歎了一口氣“唉,這南淮不夠小姐禍害,小姐要是禍害天下啊。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南淮百姓高興壞了,也不知誰要倒黴了。”
南羌目光淩厲瞥了一眼白芷,白芷一個哆嗦,阿諛諂媚一笑。
南羌冷聲道“叫我公子。”
到了河中央,在船頭撐船的船夫突然停了船。
白芷揚聲道“船家,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停了?”
船夫收了船伐,坐在船頭“公子給的價錢,就隻能到河中央了。要是想過河,給需要加銀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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