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南淮小霸王
“小姐走錯了!咱們院子在那邊,這裏是去公主院裏路。”
“我就是去找祖母的。”南羌撇開白芷。
白芷錯愕,她家小姐是多麽想不開,非得送入虎口。這一身打扮,進了春棠居,慕嬤嬤還不得把她又關上一段時日。
當主子的想不開,那也就算了,畢竟是主子,橫豎挨訓受罵,自己不同,自己是奴婢,要是讓慕嬤嬤知道她跟主子一起胡鬧,不得脫一層皮。
白芷撒腿頭也不回的,往秋榭園走。回到院子緊忙把衣衫換了,在門外侯著。
南羌來了春棠居,慕嬤嬤侯在長寧公主門外,看南羌一身打扮,寒霜臉色,眼裏更沉了些。
南羌仰起頭,招搖到慕嬤嬤跟前“祖母歇下了?”
不等慕嬤嬤回話,屋裏傳來滄桑有力的聲音“進來吧。”
南羌停在慕嬤嬤跟前,得意揚了揚手中的軟酥糕。
推門進去,偌大寬敞的屋裏隻點了幾根紅蠟燭,長寧公主現在桌前,桌麵上擺著一盞清茶,一本書,周圍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南羌掏出軟酥糕,解開油紙“雙喜樓的軟酥糕。”
長寧公主伸手拿了一塊,吃了片刻“你這皮猴性子,成日裏上躥下跳的,才放寬你,就一日都忍不住。”
“孫女再亂竄,也不敢竄到祖母跟前胡鬧。孫女這麽多日子,酒肉不沾,嘴饞得緊。”
長寧公主麵色和慈“這殷勤也獻了,早些回去歇著吧。”
南羌坐在地上,腦袋枕在一雙玉手上,目光看著長寧公主。
亥時,長淮街道行人漸少,兩處青樓勾欄瓦舍十分熱鬧。
偏僻長巷子裏隻有稀疏幾戶人家窗裏還亮著燈。
一醉酒的男子捧著酒壺,嘴裏說著醉酒之言,踉踉蹌蹌的在長巷裏走著,忽而聽到一女子驚呼求救聲和男子的戲笑聲。
那酒醉的男子停住腳步,再仔細聽聽四周寂靜,再聽了一會,隻聽見狗吠聲。
到了夜裏三更,各戶家門緊閉,人也也早就歇下沉睡進了夢鄉。夜風清涼習習拂麵,一兩聲狗的吠叫,伴著幾聲野貓發出如嬰兒般的啼哭聲,冷落空蕩烏漆漆的街道是寂靜得讓人生寒。
周圍除了寂靜得連喘息都聽得清,今晚時間過得實在是太漫長,……一刻、兩刻、三刻、四刻、五刻、六刻……
兩道黑影扛著一個麻袋悉悉碎碎疾步走在的在陰森狹小的小徑往荒無人煙的山裏走去。
一路,麻袋裏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夜裏漆黑,路人不覺。
南羌在雙喜樓吃飽喝足,精神氣爽,一早拿出長鞭在院子裏練了半日。這幾日也算是老實呆在府中。
一日南羌吃過午膳就抱著白虎張揚出府。
長淮街道行人一見南羌,像是見了鬼一樣,奔回頭大喊“三小姐來了!三小姐來了!”
頃刻間,街道商鋪掌櫃個個將在店鋪裏擺著值錢的,稀罕的東西收了回去,路上行人也少了許多。
南羌腰間掛著的長鞭可是南淮百姓見著都發寒的東西。前年,南羌在街道遇見一惡霸,揚鞭懲惡時,將四周鋪子裏的東西,也砸了稀碎。
湊上去看熱鬧的,臉上如今還留了一道疤。
去年,這三小姐在城郊遇土匪,這南家三小姐可是用鞭子活生生的把那賊人腦袋擰了下來,又將賊人腦袋還掛在了匪徒眾多的烏雲山裏頭。
今年,這誰人不知道南家三小姐用這長鞭把辛家府邸裏的虎背熊腰小廝全打趴了,把勉音縣主的生辰宴給砸了。
這些個躲得遠遠的,就是這南羌鞭子怕傷及無辜。也怕碰著磕著這小霸王,吃一頓鞭子。
南羌倒是覺得無辜,自己該賠的都賠了,當年自己也是剛拿長鞭,多少不熟練。如今不同往日,她鞭子收放自如,力度掌握輕重,耍得算是遊刃有餘。
眾人見南羌懷裏抱著一隻小白虎,嘴巴略略張開,懶倦的趴在南羌玉手上。
城南李府老爺養了一隻白虎,反而被白虎吃了的事,如今還傳的沸沸揚揚。
這南家三小姐轉身就養了一隻白虎,著實讓人佩服。
又有人覺得,這白虎與南三小姐也是般配,就不知以後南三小姐會不會步李府老爺後塵。
南羌今日出來轉悠,純屬在府中太過煩悶。又不想換裝易容。
白芷跟在南羌身旁,低聲道“小姐,咋們回去吧。”
“南鋪買肉巴,北村水晶肘,妙翠閣的燴肉,快去吧。”
南羌坐在茶肆長凳,茶肆夥計哆嗦的給南羌倒了茶,太過害怕,把茶水倒溢出,一時驚慌失措。
茶肆掌櫃是個花甲之年的老頭,見狀緊忙上前,拿布將桌麵上的茶幾擦幹,語態溫厚
“剛來的,不上手,做事總是毛毛躁躁,三小姐別見怪。”
眾人遠遠探出腦袋,就等著這三小姐發火。
南羌捋了捋白虎的絨毛,抬起頭對掌櫃道“他這是怕我。掌櫃的,我在你這歇歇腳,這是茶水錢。”
南羌一語道破,老掌櫃也不尷尬,麵色和緩的笑了笑“三小姐能來喝上一盞茶,就是我老徐的福氣。”
這兩銀子放在桌麵,南羌看了看“打開門做生意,不給錢就是白吃白喝,老掌櫃還是收下吧,要是嫌多,也可找我一些銅錢。”
南羌說完,沒好氣的垂下頭去摸著白虎。
餘光瞥見老掌櫃把銀子收了才略略抬頭。
這探腦袋看戲的眾人見狀,心中慶幸南羌沒有發怒,又總覺得有些惋惜,側過頭眼裏宛如錯過一場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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