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第140章 吸我的血
司堯沒想到在秘境之內他的自愈能力會減弱，從裂谷之上跌落，他便察覺到了，而他以為那只是暫時的，卻終究還是高估了自己。
宋小艾心中焦急萬分，眼看著司堯的臉色越來越差，自己卻無能為力。
剛踏出蛇腥花叢，司堯的身子便癱軟倒地，連同宋小艾一併倒了下去，宋小艾一骨碌爬了起來，將司堯抱在懷裡。
「司堯，司堯。」宋小艾著急出聲。
司堯緩了緩神，虛弱道：「給我點時間，我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宋小艾打死也不信，他明明是殭屍王啊，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中毒。
「他們說毒花的解藥也會在毒花的旁邊對不對？你告訴我蛇腥花的解藥在哪？我去找。」宋小艾一臉認真地說道。
司堯看著宋小艾眼眸間的憂色和那一本正經的語氣，不由得一時失笑。
他搖了搖頭道：「沒有解藥，我真的沒事。」
話語間司堯忽而臉色一變，他雙拳緊握，骨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而原本漆黑如墨的雙眼漸漸泛出了猩紅之色，那頭利落的短髮也開始瘋長。
宋小艾心下一驚，下一刻便覺得左肩一重，人朝後跌了出去。
「快走……」司堯倉惶的聲音傳入耳中，那是宋小艾從未聽過的語氣，帶著恐懼，帶著極力的壓抑。
宋小艾睜大了眼睛，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讓你走！」司堯冷聲道，帶著不容抗拒。
四目相對，宋小艾心中懼意漸生。
背靠花海而立，宋小艾彷彿看到了來自修羅地獄的司堯，火紅色的映襯下，一頭銀髮隨風舞動，那雙血瞳帶著嗜血的光芒，妖異邪惡。
宋小艾強忍著心中的恐懼，逼著自己站在原地，不是說好要努力，怎麼可以那麼沒出息。
「司堯……」
「你不是想救我嗎？」司堯邪佞一笑，冷聲說道。
宋小艾抿了抿嘴，點頭道:「恩。」
明知道眼前的司堯是那個嗜血如命的司堯，宋小艾卻依舊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一陣寒風拂過，宋小艾的脖子已經被司堯緊緊扣住，她直視著司堯，眼底的恐懼反倒開始漸漸消退。
「這樣的我，你不怕嗎？」司堯微挑雙眉，看著宋小艾愈發淡然的面孔，心中一處微微一動。
「不管你是怎麼樣的，你都是司堯，而我相信司堯是不會傷害我的。」宋小艾冷靜非常，她盯著那雙血色的眼眸，一字一句說道。
司堯心下一怔，旋即嗤笑一聲，說道：「要解蛇腥花毒其實不難，讓我吸你的血就行。」
宋小艾一愣，她錯愕地看著司堯，卻見司堯眼底沒有絲毫的戲謔，卻也帶著讓她看不透的情緒，似在讓她知難而退。
「你是說真的？」
「我像開玩笑嗎？」
「好，那你吸我的血！」宋小艾不假思索道。
司堯卻是一把推開宋小艾，背過身冷言說道：「快滾。」
宋小艾踉蹌了一下，剛穩住身子便見司堯猛地跪倒在地，渾身瑟瑟發抖著，她急忙跑到司堯身側跪下，扶著司堯的兩肩急急道：「你說的是真的對不對？即便化作殭屍身你還是抵禦不了這蛇腥花毒，我知道你想逼走我，我知道！」
司堯緊閉著雙眼，抵抗著心底嗜血的慾望，而宋小艾偏偏還倔強地不肯離開。
而下一刻，司堯的鼻尖忽然闖進了一股濃烈甘甜的血腥氣味，他猛地張開眼睛，就見宋小艾手臂上多了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淋漓。
而她，忍著痛意，眼底含著淚卻笑著張嘴說道：「可別浪費了，要吃好多東西才能補回來。」
那一刻，司堯的心狠狠一顫，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在心底氤氳而出，夾雜著憤怒，恐懼，擔憂，以前都不曾有過的複雜情緒，難受至極。
「你瘋了是不是！」司堯一把抓住宋小艾的手，怒斥道。
「我又死不了，即便是毒死，即便被嗜血的慾望折磨而死，也寧願你親手收了我，而不願吸你的血，傻瓜。」司堯一臉頹敗，他伸手扯下襯衫，飛快地纏繞上宋小艾的手臂。
宋小艾一把抓住司堯的手，阻擋司堯的動作，沉聲道：「我沒有開玩笑，我們還在秘境里，而你的毒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解，與其這樣倒不如吸我的血解毒，你知道的，就憑我一人之力要從這裡出去，我辦不到的。」
司堯看向宋小艾，那張因為失血蒼白卻精緻的臉上，帶著不容拒絕的正色，比任何時候都來的認真。
宋小艾抬起手，嘴角輕扯道：「記得給我買好吃的。」
司堯雙拳緊握，濃烈的血液香氣刺激著身體的每個細胞，好像都在渴望著這股新鮮的血液，血色的雙瞳更是彷彿要滴出血來。涼薄的唇終是貼上了帶著溫熱的手臂……
蛇腥花毒漸漸褪去，司堯也恢復了尋常模樣，臉色卻依舊難看，倒不是因為毒，而是因為宋小艾的所作所為。
而他也在氣自己，最終還是沒有抵抗住嗜血的慾望。
宋小艾看著司堯黑著臉認真包紮著自己的手臂，心裡半點沒有後悔。
「啊，對了，雖然你沒有直接咬我，但是你是殭屍王，屍毒肯定厲害，就這樣我不會變殭屍吧？」宋小艾歪著腦袋一臉認真道。
司堯手中的動作一頓，「你很怕變成殭屍嗎？」
宋小艾想也沒想地點了點頭，隨即連忙改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怕你，但是我不想自己成為殭屍，畢竟作為殭屍在吃的方面局限性太強了……」
司堯抬頭瞥了宋小艾一眼，「放心，現在不會。」
「那就好，噯？什麼叫現在不會？」宋小艾站了起來，卻見司堯轉身頭也不回地朝著樹林深處走去。
宋小艾抓了抓腦袋，連忙追了過去，邊追邊喊道：「你等等我啊，這也太沒良心了吧，剛還當你口糧來著呢……」
然而不等話說完，身後陡然刮過一陣寒風，下一刻宋小艾的身子就是一輕，人已經穩穩地落進了司堯的懷裡，她一臉懵比地看著司堯，卻聞司堯淡淡說道：「那這樣，算是有良心了嗎？」
宋小艾臉上一熱，垂下頭忍不住飛揚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