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第136章 誰救了誰
司堯怎麼會傷成這樣？如果從高處墜落，可以解釋他的骨折，卻無法解釋臉上和胸口的兩道傷口，這傷顯然是刀傷。
顧不得多想其他，宋小艾不知道司堯骨折的雙手會不會自動複位，她不敢打這個賭，便狠了狠心雙手抓住司堯的手臂想要幫他複位。
「別動……」一聲微弱的呢喃從司堯的嘴中泛出，生生將宋小艾的動作給止住了。
「司堯，你怎麼樣？你怎麼會受傷？」宋小艾急急問道，眼中滿是擔憂。
司堯依舊閉著眼睛，原本緊皺的眉頭卻漸漸舒展開了，聽宋小艾說話，就知道她應該沒事，始終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司堯，司堯？」宋小艾見司堯沒理她，連眼皮也沒抬一下，心中的擔憂更甚，他沒有呼吸，和死人無異。
「吵死了，我沒事。」司堯薄唇輕啟，低喃道。
宋小艾這才一屁股坐倒在地，抬手抹了把酸澀的眼睛，抿緊的雙唇青紫一片。
司堯臉上和胸口的傷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癒合，身上不時傳出咔咔的骨節複位聲，聽的宋小艾頭皮一陣陣的發麻，她聽著難受，便撿起木頭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以防雙頭蛇的突然襲擊。
不多時，司堯睜開了眼睛，從地上坐了起來，他轉頭便見宋小艾雙手握著木頭，臉色蒼白地左顧右盼著。
「宋小艾。」司堯低沉的聲音不再虛弱，將宋小艾緊繃的神經猛地扯松，她快速回頭，只見司堯安然無恙地坐在她身後，要不是渾身濕淋淋的，和那殘破的衣服，根本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
那顆揪著的心一松，宋小艾整個人都虛脫了一般，她扯了扯嘴角，「你沒事了。」說著身子就朝後癱軟了下去。
司堯眸色一沉，飛快地抱住了倒下的宋小艾，這才驚覺宋小艾渾身滾燙，他居然傻到以為宋小艾可以敞亮說話就是沒事，他居然忘了是她從這冰冷的河水裡將他拖到了岸邊，他居然忘了現在的她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宋小艾，堅持住。」司堯緊緊抱著宋小艾，眉頭深鎖，視線在周遭一掃而過，隨即落在遠方某一處。
——
黑暗和陰冷侵蝕著宋小艾的意識，讓昏迷中的她依舊止不住瑟瑟發抖，她的腦袋混沌一片，身子好像掉進了深海，被苦澀的海水吞沒，渾身上下的感官都被封閉，鋪天蓋地的冷，忽而間又好像被人推進了火山中，又是密密麻麻燒心的熱。
意識被抽離，再被拉回，昏昏沉沉之際，她好像聽到了噼噼啪啪的聲音，又是汩汩的水流聲。
最終，宋小艾剝離的意識緩緩恢復，眼皮沉重像灌了鉛，好不容易才睜開，入眼的卻是刺目的火光，讓她瞬間清醒了過來。
忽而一隻冰涼的手覆上額頭，宋小艾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視線微轉，當看清是司堯時，這才長長鬆了口氣。
「這是哪？」宋小艾左右看了看，身下是草堆，周遭是青灰色的岩壁，岩壁上泛著水漬，空氣裡帶著些許濕氣，跟前不遠處燃著火堆，熊熊的火光將這個山洞照亮，也將司堯清俊的臉照的暖黃一片，在司堯的身後，是一處水簾，刷刷的水聲伴隨著柴火的劈啪聲，在山洞裡形成了一道獨特的輕音。
感受著炙熱的溫度，宋小艾忍不住往前挪了挪，身子一動，這才驚覺她的身上裹著司堯的外套，而她的衣服就掛在一側烤著火。
宋小艾一驚，雙手環抱住自己，詫異地看向司堯。
「這是山谷半山腰的山洞，你發燒了，濕衣服穿著對你沒好處。」司堯神色寡淡，身上就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早已不再是之前潔白無瑕的嚴謹姿態，卻也沒有剛才重傷的狼狽模樣，微卷的袖子露出幾分隨性，胸前破了長長一條，露出緊實卻不誇張的肌肉，早已沒了傷痕，竟也有幾分說不出的慵懶感覺。
宋小艾弱弱地點了點頭，不知是因為柴火堆的熱度還是因為燒還沒退盡，臉上竟有些火辣辣的發燙，她抬手揉了揉臉蛋，悄然抬眼打量著眼前的司堯，想到之前他對自己的疏離，又見如今的模樣，一時心中又是忐忑起來。
她一直找不到和司堯單獨談一談的時機，如今倒是不錯的機會，宋小艾想了想，如果不把話說清楚，再這樣憋著她遲早要憋出毛病來，與其一直惴惴不安，倒不如敞開心扉好好聊一聊。
「你把衣服換了，我先去外面找找看有沒有上去的路。」司堯看了垂著腦袋的宋小艾一眼，淡淡說道。
司堯起身，忽而手腕一重，轉身便見宋小艾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眉頭緊緊擰在一起，撇著嘴，說不出的委屈。
司堯眉頭微微皺起，「想問什麼？」
「為什麼疏離我？你說沒有生我氣，是氣你自己，可是你的樣子分明就是在懲罰我，你這樣對我不公平，你有什麼話直說好不好？」宋小艾可憐巴巴道。
「有些事情，我要好好想想。」司堯冷聲說道。
聞言宋小艾一愣，「什麼事情？」
司堯搖了搖頭，他從宋小艾的手中抽出手腕，緩緩道：「等拿到天靈地寶離開秘境再說。」
被司堯這麼一說，宋小艾心裡就像是被螞蟻啃噬一般密密麻麻的不舒服，雖然確實不是一個特別好的交談場地，但是這也不是司堯以此逃避的借口，她沒有笨到連他這一點的心思都猜不透，只是她不願意相信，她的第一次戀愛，難道真的要短暫夭折，還是如此的被動。
然而即便宋小艾心裡再不滿，可是面對司堯，她知道自己總歸沒有反駁的能力，她煩躁地抓了抓頭髮，隨即伸手將自己的衣服扯到了懷裡，見司堯朝著外面走去直到身影消失，這才快速地將自己的衣服換上了。
換好衣服，宋小艾站了起來，誰想剛站起來就是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片發黑，她連忙扶住岩壁，緩了許久才緩過神來，她摸了摸額頭，顯然沒燒了，怎麼還會發暈？宋小艾想不通，索性便也不想了，看了眼洞口的水簾，邁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