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96章 什麼關係

  司堯大抵可以知道宋小艾的不自在，於是他起身牽住了宋小艾的手，「跟我來。」 

  「恩？去哪？」宋小艾被司堯牽著朝外面走去，她回頭看了看站在廚房裡的沈士，四目相對，那抹懷疑和疏離的眼神卻令她一瞬間的心驚，她分明感受到了沈士對她的一絲絲敵意，為什麼？ 

  沈士望著那一雙交織的手，心底似被什麼堵住了一般，非常不舒服。 

  走出別墅，就是一個巨大的院子，院子的角落裡種著一顆巨大的紫藤樹，虯枝崢嶸，攀附在圍牆上，如卧龍一般，細枝屈曲盤旋而出，依附在白色的巨大木架上，形成了一個長約十來米的迴廊。 

  影影綽綽的光線透過斑駁的虯枝在地上灑下斑駁光影，宋小艾感受著掌心的冰涼，一顆心如小鹿亂撞一般。 

  穿過迴廊，迴廊盡頭居然是一處斷崖，斷崖畔圍著銀色的欄杆，望出去，是一片無垠的海面，和海的這邊那一座被縮小的城市。 

  宋小艾這才驚覺他們居然是在半山腰，這一棟依山而建的別墅巨大巍峨，另一邊有山林遮蔽，這一邊，面朝大海，又似將萬物都盡收眼底，堪稱是佔盡了天時地利，根本就是一快風水寶地啊。 

  宋小艾走到圍欄邊，雙手撐著圍欄，深深吸了口氣，空氣中仍舊帶著些許的冰寒，然而卻是格外清爽，冰冰涼涼地從鼻尖流進肺里，把這幾天的陰霾悉數化去。 

  「誒，今天幾號了啊？」宋小艾倚靠在圍欄上，轉身看向身側的司堯，出聲問道。 

  司堯想了想，「三號。」 

  「元旦都過了啊？」宋小艾聞言有些失望，原來距離聖誕已經過了這麼久了，都怪死亡直播這件案子，讓她連元旦都錯過了。 

  「你想過節？」司堯斜睨了宋小艾一眼，問道。 

  宋小艾搖了搖頭，「也不是想過節，只是以往元旦都是無淚姐陪著我的，這一次，無淚姐也出差太久了。」 

  宋小艾的視線落在遠方，回想起蘇涼曾找她說的那件事，元旦之後，過年也快了，年前回一趟潼城，查清楚黃泉山異象是不是和無淚姐有關，順便看看奶奶，倒也是個打算。 

  「你那麼依賴寧無淚？」司堯望著宋小艾的側臉，小巧精緻的臉蛋還帶著大病初癒的憔悴，不過氣色相比靈魂剛剛歸位那時已經好上了很多了。 

  宋小艾點頭，「唔，她陪著我長大，從小就在我身邊，和我的親姐姐一樣。」 

  宋小艾的眼底帶著幾分思憶曾經美好的柔和，和那絲絲縷縷的憂色，她在糾結要不要將黃泉山異象的事情告訴司堯，可是她又沒有理由去告訴司堯，在妖境時她就曾決定以後再也不給司堯添麻煩，更主要的是，宋小艾至今也不知道如今他們倆到底算是什麼關係，司堯說追她，也說過約會，可是卻從未挑明他們的關係，有些事情，她問不出口，也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宋小艾轉頭，撞上司堯的目光，那雙冷清的眸子，好似浩瀚的星空，神秘又帶著莫名的吸引力，讓人一眼淪陷其中，似將她的心神全部吸引了過去。 

  怔愣之餘，宋小艾回過神來，她別過頭，躲開那道令她臉紅心跳的目光，她局促地搓了搓手，弱弱說道：「那個，謝謝你收留我，我該回去了。」 

  司堯的眉頭不易察覺地微微皺了皺，宋小艾那股疏離的客套令他心裡有不悅一閃而過。 

  「為什麼用收留這個詞？你住我這裡，難道不是理所當然。」司堯一臉認真地看著宋小艾，眸間帶著疑惑。 

  噯？ 

  宋小艾心下一愣，她抬起頭望著司堯，當觸及那眼底的正色，一時間那顆心又砰砰直跳起來，她清了清嗓子，佯裝鎮定道：「那啥，為什麼是理所當然的？」 

  司堯雙眉一蹙，「我以為從你見我的那天起，我們已經是男女朋友了，還是，是我會錯意了？」 

  「沒有沒有，你沒會錯意。」宋小艾連忙搖頭，隨即又驚覺自己太不矜持了，連忙轉身不看司堯，嘴角卻是大大咧開了，她，宋小艾，終於脫單了，哈哈哈。 

  司堯看著宋小艾微微顫抖地肩膀，嘴角揚起一絲無奈，還真是不會藏心事，沒心沒肺啊。 

  他伸手攬過宋小艾，宋小艾微微一僵，身子卻不由自主地朝著司堯靠了靠。 

  「司堯，你多大了？」宋小眨了眨眼睛，帶著濃濃的好奇。 

  「恩？沒算過，時間對我來說沒有意義。」司堯話語淡淡，然宋小艾卻在其中聽出了幾分悵然，於司堯，時間變得沒有意義，那這冗長的歲月時光里，他又是如何度過的，會孤單嗎？ 

  想到這裡，宋小艾忍不住出聲問道：「司堯，那這麼多年，你都沒有談過戀愛嗎？」 

  司堯側眸看著宋小艾一臉八卦，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宋小艾的腦袋，「你猜。」 

  宋小艾抿了抿嘴，不老實。 

  「那你呢？」司堯反問。 

  宋小艾無比傲嬌地仰起頭，微微一笑，道：「你猜。」 

  紫藤樹后，沈士望著斷崖邊並肩相依的兩人，聲聲淺笑傳入耳畔，他的臉色沉了又沉，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個樣子的司堯，由心而發的笑，沒了那般沉重的心事，不再冷清近乎冷血，然而這樣的改變，卻讓他倍感不安。 

  他沉思片刻，深深望了宋小艾一眼，轉身離開。 

  司堯陪著宋小艾去了趟醫院，看到了加護病房裡的秦凡，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然而到底傷的太重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恢復，病床上的秦凡沒了往日的生氣，身上纏滿了繃帶，臉色憔悴不已。 

  案件的後續宋小艾沒有再過問，上頭自然有對外的一套說辭，這樣的結果或許是最好的，只是令宋小艾想不通的是顧清影，從案件發生開始到現在，始終沒有見到她，也沒有她的任何消息，好像忽然就消失了一樣。 

  雖然秦凡受傷，然而特別行動組卻沒有解散，上頭說了，經歷了這件案子，特別行動組就有了處理靈異案件的能力，之後就專門負責處理相關案件，接著也吩咐了只要留一個人值班，其他人休一個小長假好好恢復精神。而臨海分局內，特別行動組的相關事宜皆是處於保密狀態，別人只知道這是一個處理比起重案還要嚴峻的案件的部門，倒也沒有引起多大的轟動。 

  完美審判的案子結束了，可是宋小艾卻沒能鬆口氣，因為她知道，即便這件事情完結了，還有更加嚴峻的事情在等待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