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48章 白骨森森
宋小艾看著司堯冷漠的神色，心中一個輕顫，不敢再多說什麼，默默轉身繼續朝里走去。
空氣中滿是濕氣，兩側是灰黃的岩壁，因為水分的侵蝕泛出深色的紋路。
宋小艾拿出手機打開燈光照著，勉強可以看清地下的路，司堯始終沉默著走在宋小艾的身後，看似淡漠，渾身卻散發著一股冷冽的氣勢。
洞中靜謐非常，唯獨兩人腳下踩過石子和泥土發出的細碎聲響。
走了一段距離，宋小艾轉頭看了看，洞口已經離了大概有五六十米，只剩下一團白色的亮光。
腳下的路似乎是微微傾斜的，如果之前上山是坡度往上的話，那麼此時此刻，宋小艾覺得他們似乎在朝下走，雖然在黑暗之中，但是那種細微的差別還是有的。
又走了一段距離，身後洞口的白光徹底消失不見，同時也驗證了宋小艾的猜測，四周的黑暗更加濃烈，空氣中的水分也越來越重，宋小艾吸了口氣，只覺一陣水霧衝進鼻腔，水霧中帶著一種特有的奇怪味道，令宋小艾嗆得咳嗽起來。
咳嗽聲回蕩在洞中，一聲聲遠去。
「盡量少呼吸。」司堯清冷的聲音響起，這洞中水汽濃重，如果他猜想的不錯，按照他們行走的速度，再走下去，應該就會看到地下河了。
於他來說，有沒有氧氣都不重要，可是宋小艾不一樣，她是人，洞里的濕氣濃於氧氣，對宋小艾來說，每呼吸一口都是遭罪。
宋小艾點了點頭，兩人繼續朝下走去。
不多時，一聲聲潺潺的水聲闖入兩人耳畔，宋小艾眉頭擰了起來，四周變得空曠，手機照亮的前方出現了一條不大的溪流，從不遠處的石縫中蜿蜒而下，形成這一汪溪水，不知流向何處，也不知道水深多少，水面上霧氣浮動，四周是一個巨大的坑洞，因為手機的燈光，水波倒映在岩壁上，扭曲波動，說不出的詭異陰冷。
宋小艾走進了一些，舉著手機朝溪流照去，對面隱隱有些黑色的輪廓，看不分明。
身側的司堯微微眯了眯眼睛，聯想之前宋小艾見到屍體的模樣，沉吟道：「宋小艾，對面有死人，你要看嗎？」
與其忽如其來的畫面會刺激到她，倒不如直接告訴她，司堯這麼想著。
宋小艾心下一愣，她轉頭看向司堯，眼中閃過幾分不解。
「跟我來。」司堯朝著溪流走去。
宋小艾這才看清在溪流之上有幾塊突出水面的石塊，延伸至對面，她眨了眨眼睛，好奇地看著司堯的背影，他始終沒有照路工具，依舊能妥妥的看清對面之景，殭屍都有夜視眼？
不過此時也不是好奇這種的時候，宋小艾斂了斂心神，利用手機照亮腳下的路，朝著司堯追去。
咔嗒。
一聲詭異的聲響從腳下傳來，宋小艾渾身一僵，不是這麼衰吧？
石塊陡然鬆脫，宋小艾腳下一滑，還來不及尖叫出聲，她猛地栽進了水中。
手機頑強地沒有暗下去，宋小艾鼓著嘴，冰冷刺骨的水衝進眼睛，刺痛著，宋小艾反而瞪大了眼睛，不是不想閉，而是水面下的畫面讓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溪水清透，借著手機的光亮，在那溪水之下竟是無數森森白骨滿滿地水底鋪了厚厚一層。
忽而間腳腕一重，她分明看到了一隻手骨牢牢扣住了她的腳腕，將她向水下拉去，宋小艾只覺肺部的氧氣越來越少，她開始掙紮起來，充水的耳中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入水聲，視線中司堯那修長的身形朝著她俯衝而來。
不知為何，宋小艾忽然很想哭，她看著司堯將她腳腕的手骨掰開，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
司堯摟著宋小艾朝水面游去，上了岸，他將她放在地上，看著宋小艾凍的青紫的臉頰，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他脫下外套蓋住宋小艾，伸手拍了拍宋小艾的臉頰，喊道：「宋小艾。」
徹骨的寒意令宋小艾渾身都在微微顫抖著，她掙扎著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司堯那深邃的眼眸，烏黑的短髮貼著額間，水滴順著臉頰滑落而下，落在宋小艾的臉上，一下又一下，明明冰冷，卻熨燙著宋小艾的心。
忽如其來的變故讓宋小艾措手不及，從絕望到死而後生的巨大轉折令她紅了眼眶，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如果沒有司堯，是不是就意味著今天她會死在這裡，這時候的宋小艾才明白，在未知面前，她不是一般的弱小。
司堯看著宋小艾顫抖著身體紅著眼眶緊抿著雙唇，強忍著眼淚落下，小臉上濕漉漉的，說不出的委屈可憐，一時間心像被什麼東西擰了一下，有些不太舒服。
司堯伸手將宋小艾扶了起來，糾結了片刻將她攬入了懷中，有些僵硬地撫著她的背。
「好了，沒事了。」
宋小艾埋首在司堯的懷中，無聲地抽泣著。
明明冰冷的懷抱卻讓宋小艾覺得溫暖無比，結實的胸膛好比一個依靠，將她從困境中解救出來，此時此刻，宋小艾無疑是感動的，司堯就像是寒夜裡的一抹光火，從她將黑暗之中拉了出來。以前的她總以為什麼事情都能靠自己，直到如今才發現，她還不夠強大，甚至連自保都做不到。
如他所言，無淚姐讓他照顧自己，宋小艾心底想著，等救出秦凡，她一定要乖乖的，不再讓無淚姐擔心，也不再給司堯添麻煩。
「謝謝，我會告訴無淚姐，你是好人，我認可你們了。」宋小艾低喃道。
宋小艾的聲音很低，卻清晰地傳入了司堯的耳中，司堯手中的動作一僵，卻見宋小艾離開他的懷抱，抬手抹了把眼淚，趴在溪流邊，臉上滿是心疼之色。
「怎麼辦，手機沒了。」宋小艾弱弱說道。
司堯眼底閃過一絲煩躁，所以這個女人還是將誤會他和寧無淚了？
「走吧。」司堯冷冷開口，好似剛才那副可靠溫和的模樣都不曾出現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