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見麵
麵前的嗚翰樂穿著這裏的衣服，頭發高高的紮著，墨一樣的長發看起來就好像是綢緞，隨著他說話的動作微微顫抖，他此時的聲音渾厚之中透著幾分溫柔，好似又帶著幾分喜悅，他在高興什麽，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故意安排的嗎？
對了，故意安排。
她很快鎮定起來，低聲問，“王爺，你不認識我了嗎？”既然對方想看自己的反應，那就看到個夠吧！
嗚翰樂神情有些怪異，微微歪頭打量著站在自己跟前的李風鸞，突然就笑了，“姑娘你好，我叫嗚翰樂，你是誰？”
李風鸞一怔，心頭上就好像被人揪了一下，非常的痛。
“王爺，是我，我是你的王妃啊，你不認識我了嗎？”
嗚翰樂微微蹙眉，嗬嗬一笑，拱手道，“姑娘，我不認識你，我是駙馬爺，我不是王爺。”
“那……駙馬爺認識一個叫李風鸞的人嗎？”
嗚翰樂又是一怔，半晌才說，“不認識。”
“沒關係，駙馬爺現在認識了，我叫李風鸞。”
“哦……你好。”
嗚翰樂說完，有些詫異的皺眉，低頭瞧著地麵，半晌才抬頭問道，“為何我會說如此怪異的話？”
你好這樣的問好方式是李風鸞交給他的，自然會覺得有些幾分怪異。
李風鸞沒有吭聲，隻皺眉說，“駙馬爺剛才說了什麽我好像沒聽清楚，您能再說一遍嗎？”
嗚翰樂怔了怔，突然就愣住了，好像剛才說的話已經忘記了，伸出手，“你好，我叫嗚翰樂。”
李風鸞高興的笑了，就算他現在這樣還是會記得這些，可心頭上還是痛著，伸著手，緊緊的握了上去，他的手有些溫熱，手上的老繭有些刺手，她還是沒有鬆開，嗚翰樂也沒有鬆開，趁機，她在給他把脈。
可才找到一點線索，那邊傳來了一連串的腳步聲，李風鸞偏頭去看，嗚翰樂也轉頭，就聽到他高興的說，“夫人。”
李風鸞渾身一驚，險些沒站穩，這樣的稱呼現在卻是別人了。
嗚翰樂將手抽走，轉身朝著烏雲登珠的跟前走過去，笑著，伸手將她攬住，低聲說，“我才認識了一位貴客，她說她是王妃。”嗚翰樂說。
烏雲登珠點點頭，臉上的神情有些怪異，打量了一番遠處站著的李風鸞，沒有上前，對身邊的嗚翰樂說，“我們回去吧，你出來有一會兒了，怎麽走到了這裏？又是順著那邊的石階下來的嗎？”
石階？
李風鸞多了一個心思，追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卻不想被不知道何時走來的李風染擋住了。
“姐姐，別看了，心理不難受嗎？妹妹過來陪姐姐說會話，哎，你的兩個手下呢？”
李風鸞沒有吭聲，隻看到李風染的手伸過來緊緊的握著自己，她有些恍神，盡管視線被擋住了，可心思還停留在遠處嗚翰樂那邊。
“姐姐？還在想？王爺現在不認識你了，他的眼中隻有烏雲登珠以個人，估計兩個人孩子都快生出來了，你跟了王爺這麽久，一個孩子都沒有，也不要阻攔王爺了。”
李風染拉著她往裏麵走，水仙和元朗也朝著他們走來，“小姐，剛才我們還在找你，去了哪裏？”元朗說。
李風鸞霍然回神，看著跟前的他們，鎮定的說，“我出來隨便走走，不想就有些迷路，到處都一樣。”
“嗬嗬，姐姐也能迷路實在是厲害，不過這裏的確到處都一樣。”李風染嘲笑，提醒她之前在京都逃走的那次。
李風鸞沒有在意，任由她拉著自己又回了這個不大的房間坐下。
李風染主動笑著坐到了她身邊，一麵低頭煮茶水一麵說，“姐姐，王爺，啊不，看我，嗬嗬，現在是駙馬爺了，已經跟公主訂婚，並且兩個人一直都睡在一起，聽說好日子將近，這件事對於漠北人來說是好事，可對於姐姐來說卻是壞事了，剛才你也瞧見了，駙馬爺已經不記得你了，男人嗎，都是一樣，看到了更年輕漂亮的就忘記了自己的糟糠之妻，在所難免，更何況駙馬爺現在在這裏十分的好，自然不會留戀姐姐了，姐姐還是趁早死了這份心，等見過了王上就趁早離開的好，嗬嗬，姐姐別用這樣的眼神瞧我，你瞧我也沒有用，我知道你恨我，可我是為了你好，難道你不擔心你們在這裏被殺死了？”
李風鸞麵上無常，心中卻已經波濤洶湧了，她恨不能現在就用刀子將她大卸八塊，真後悔當初離開之前沒給她下毒，留在到現在簡直是禍害。
李風鸞說，“王爺現在的樣子也是你的功夫，你打斷留在這裏繼續當別人的狗？”
李風染臉上的神情僵了一下，跟著說，“姐姐說話不要這麽難聽嗎，我不過是想做一個好一點的軍師，為了自己的手裏人做點事情，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想要得到一些好處是自然，我又沒有做錯什麽，對不對？”
李風鸞哼了一聲，將她遞過來的茶盞擋開，說道，“是與不是你自己心裏清楚，當狗當習慣了不當自己就沒有辦法活我可以理解，但是這隻瘋狗現在卻想亂咬人，就別怪我不留你。”
說完，李風鸞將麵前的茶水唰的一下潑在了她的臉上，滾燙的茶水落在假麵具上，燒透了皮膚，露出裏麵猙獰可怖的燒毀大半張臉，李風染卻咬著銀牙一動不動，隻憤怒的看著她。
而在李風染的身後，元朗架起的刀子，橫在她的脖子上，叫她動彈不得。
“風染，當年我帶你不薄，不管你是不是我親生妹妹我從未對你下過死手，後來你想要加害與我，我也不曾動手，可你好賴不分，這口氣我已經不能再忍，我不管你用了什麽樣的法子，我都不會心慈手軟留你，這一次是給你警告，再一次……哼！”李風鸞抽出了水仙腰上的短刀，直接插在了她的手背上，李風染依舊沒有叫出聲，隻顫抖著身子，汗珠子順著臉頰往下落。
李風鸞卻笑了，“倒是能忍，那就給我忍下去，隻要我在世上活一天，你就別想好過，傷了我不要緊，傷了我的人，我要你十倍奉還。”
李風鸞說的是她暗中給漠北王出主意還拿了毒藥毒傻了嗚翰樂這件事。
就算李風鸞想要放棄嗚翰樂離開，可這份感情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動了李風鸞的心尖子，李風鸞豈能繞過她？
她將刀子狠狠的上下滑動，李風染終於忍受不住嚎叫出來，卻又不能亂弄，隻瞪著一雙眼睛看著李風鸞。
李風鸞將她眼中的火焰全都看在眼中，記在心底，冷嗤一聲，拔出了刀子，低喝，“將烏雲卓汗叫來。”
“你……你……”李風染身子向後倒去，因為疼痛連唇角都顫抖著，很快的撕開了身上的布條纏繞在手腕上止血，半張臉都被血水染紅了她還在地上動彈不得，李風鸞眼睜睜的看著她因為疼痛折磨的動彈不了，臉上一絲神情都沒有。
“你比我還要狠毒，哼！”
良久，李風染終於起身，踉蹌著逃走。
半個鍾後，烏雲卓汗哈哈大笑著走來，看了一下地上的血水，聲音小了下去，跟著又仰頭大笑，眼中迸射著奇怪的神色，幾步走進來，坐在李風鸞的對麵，低頭瞧了她很久都沒有說話，半晌才一點頭，“走，帶你去見識一番我這裏的好東西，嗬嗬……”
在李風鸞的印象中，烏雲卓汗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尤其是麵對女人的時候略顯拘謹，從前接觸的少，也是因為此人故意躲閃，現在此人變化尤其的大，不但敢於大刺刺的打量起李風鸞來還敢流露出一絲狡詐的補貨獵物的那種垂涎，甚至有肢體上的接觸。他輕輕的抓著李風鸞的手腕往前走，走的很快，上了吊梯之後那雙眼睛就沒有從李風鸞的臉挪開過。
李風鸞毫不在意，任由他這樣看著自己，等到了最底層，有人送上來狐裘，他們分著穿上，烏雲卓汗體貼的幫助她穿好，才拉著她上了耗鼠車。
耗鼠車奔馳起來不比媽跑的慢，尤其是在這樣高低不平的雪地上，車子飛馳的樣子上下顛簸，能將人的骨頭顛的散了架。烏雲卓汗卻巋然不動，抓著李風鸞的手，叫她也安坐在凳子上。
等車到了地方，遠處皚皚白雪刺痛人的眼眸，李風鸞微微眯著眼睛抬頭看，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遠處的一處盤旋著的飛鳥的地方。
這裏的動物似乎都很奇特，就連飛著的鳥獸也是她從未見到過的物種，翅膀很大，尾巴很長，身上還有尖利的爪牙和犄角，很是凶猛。
但是這些東西卻是溫順的，見到了烏雲卓汗過來，主動飛下來貼在身邊，繞著他轉圈。
烏雲卓汗拿出幾顆果實扔在半空中，它們吃飽了才飛走。
巨大的吃放飛舞起來猶如震天的轟雷，很久才消失。
李風鸞看的癡了，一雙眉頭都緊皺在一起。
烏雲卓汗卻哈哈大笑，拉著她進了一條暗藏在雪山之中的同道，到了這裏她才搞清楚這裏的人是如何進入的，這裏麵有上千層的階梯，盤旋而上，分來未出兩排，此時的人不多，稀稀拉拉的其實也不少了，很多人拖著疲倦的身體進去，最後出來的都是臉上神采奕奕，腳步矯健，行動自如。
李風鸞確信，這個地方就是她想要找的神泉了。
可這上欠的石階要如何走啊？她在心理捏了一把汗。
“走吧，心誠則靈，人都說這裏是神仙之所，我們供奉太陽神，可有些人不相信，就算在這泉水裏麵洗一輩子也未必能夠痊愈，嗬嗬……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李風鸞一怔，挑眉看著他。
烏雲卓汗卻笑著說，“不用懷疑，我知道你來是為了什麽，我送你這個禮物，治好你的毒，之後你就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至於是如何的消失，要看我的心情了。”
是生是死，是避世還是被殺，要看烏雲卓汗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