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試探
半夜的時候，兩個人才提著一條巴掌大的魚往回走，李雲和李霜帶著兩隻黑狗狗的等在院子外麵，夜裏的風有些涼，李霜還是不肯回去，隻擔心著望著李風鸞的身影早些出現。
李雲笑著說，“你就是想吃姐姐買給你的小吃，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心思？！”
李霜嘟著鼓鼓的腮幫子，哼了一聲，“我就是擔心姐姐怎麽了，你們怎麽都不相信呢？”
“是啊，因為你已經借著這個謊言騙了我們所有人了，誰還敢相信你？再說了，姐姐是出去辦事情，聽說是可汗過來了，不能隨便亂走，不可能給你買小吃，你就別指望了。”
李霜的臉上瞬間多了一層悲傷，很是不相信的望著她，淚水都要出來了，就看到一雙手伸了過來，捧著一塊香噴噴的油酥糖出現在了她的跟前。
李霜一樂，一把抓過去，直接躥上了李風鸞的懷裏，“我最喜歡姐姐了。”
李風鸞笑著揉了一下她的頭發說，“進去吧，以後想等要記得穿上衣服，這裏不比京都。”
李霜嗬嗬的笑著，一臉的高興，拿著手裏的糖吃的高興，可也不是喜歡吃獨食的人，掰下來一小塊給了李雲，李雲搖頭，“你吃吧，這麽晚了吃這個會牙痛，你回去記得用茶水漱口。”
李霜恩了一聲，對嗚呼克拉打了聲招呼，嗬嗬的笑著說，“哥哥要在這裏多住一段時日才行啊，姐姐最近都很無聊呢。嘻嘻……”
李雲瞧著她走遠，無奈的搖頭，對嗚呼克拉微微拱手，“可汗，請自便。”
“好，早些休息吧！”
李雲對他微微一笑，扭頭跟上了李霜的腳步，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遠。
李風鸞站在陰影下，仰頭瞧著麵前高大的嗚呼克拉，笑著說，“你是不是瞧上了我家的幾個妹子？”
嗚呼克拉被她逗笑了，無奈的搖頭，“你知道我喜歡誰。”
李風鸞故意將話頭岔開，挑了一下眉頭說，“我們進去吧，我給你烹茶喝。”
“好！”
跟著李風鸞進去，頓時亮光傳來，嗚呼克拉有些不適應的微微皺眉，走進去後才知道裏麵的屋頂上顧著一顆夜明珠，難怪這個房間亮如白晝呢，坐下後將房間打量了一番，說，“像你的性格。”
“什麽？”李風鸞一麵捏著茶葉一麵好奇的問他。
“你的房間，像你的性格。”
李風鸞笑著說，“是啊，我不喜歡繁瑣的東西，所以能簡單就簡單唄，不過有應有盡有，你喜歡看的兵書在那邊，自己去拿吧！”
嗚呼克拉沒有客氣的起身走到了暑假跟前，看著整齊的書架上矗著很多本書籍，一共兩排的書架上擺滿了書籍，各種顏色，看到出來，李風鸞還是一個喜歡歸類的人，從左至右，從上至下，顏色從古舊淺顯到深濃厚新鮮。
第一個書架上麵拜訪的全都是醫術，書籍的名字從多少少一次排開，他看著不禁搖頭，轉頭看著身後的書籍，應該都是一些兵書了，他從最末尾的地方拿出了一本最新的書，翻了兩下之後走了過來，坐在凳子上低頭瞧上了就很是投入的不吭聲了。
過了很久，李風鸞將茶盞送到了他跟前，他才有些詫異的低頭將茶盞接過去，仰頭喝了口後，扁了扁嘴，將書籍放下對她說，“味道很獨特。”
李風鸞笑著說，“因為我在裏麵加了一些蜜糖，很好喝吧？我就知道你們匈奴人喜歡喝甜膩的東西，馬奶酒雖然酒勁很大，可裏麵也有一些酸甜的東西。”
嗚呼克拉點頭說，“我都是可以交給你如何做，不過估計為不如我們的草原的濃烈。”
“那是自然，這裏沒有犛牛，沒有濃綠的草原也沒有甘甜的雪山泉水啊。”
“嗬嗬……”嗚呼克拉嗬嗬的笑著，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恍神的就將自己心中的心裏話說了出來，毫無征兆的，“不如跟我一起走吧？”
李風鸞微微挑眉，笑了一下，沒有回答他，繼續低頭烹茶。
嗚呼克拉有些愣神的瞧著她低頭的樣子，現在的她是男裝，束著男士的發型，將墨發全都梳在了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美顏的眉目在夜明珠的照耀之下尤其的善良，那雙特別好看的雙眼微微垂著，高挺的小鼻子下麵是櫻桃一樣的紅唇，輕輕的抿在一起，帶著三份笑意，她專注的樣子就好像畫中走出來的仙女，脫塵不俗。
“風鸞？”
“恩？”
李風鸞沒有抬頭，繼續低頭專心的擺弄著茶盞，一遍一遍的將茶水從紅木的茶具上麵顛來倒去，手勢熟練的耐心一遍一遍的同樣一個動作。那醇厚的茶香從她的手指尖飄散出來，噴在臉上，有些微微的暖。
“怎麽了？”
半晌都沒有聽到嗚呼克拉的說話李風鸞有些詫異的抬頭看著他，將烹好的茶盞送到了他跟前，他愣了一下，才將茶盞接過來，卻沒有喝，斷斷續續的說，“你真的不想跟我走嗎？”
李風鸞這一次沒有躲閃，直接回答說，“我還有家人，就算我有心跟你走，我也走不了。”
李風鸞沒有直接告訴他不會跟他走，隻說了一種假設，將直接傷人的變的尤其的婉轉，可聽在嗚呼克拉的耳中依舊是疼痛難忍的，我詫異的點點頭，手裏的茶水就蕩漾了出來，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她重重點頭，沒有說話。
李風鸞靠在身後椅背上，吸了口氣，看著他，說道，“無關我和他之前。”
不管是否與嗚翰樂的出現，李風鸞告訴他都不會與他有任何超越友情之外的感情出現。
嗚呼克拉笑了出來，知道這份感情隻能一輩子珍藏，從前或許還在幻想有朝一日他牽著她的手，可現在終於當頭一棒將他拉回了現實。
不過短暫的沉默之後他主動打破了這樣的尷尬沉默說，“好！”
李風鸞點點頭，繼續低頭專心的烹茶，偶爾將烹好的茶水送到他跟前，自己卻一直都沒有喝。
嗚呼克拉喝了一肚子的酒水，現在又喝了一肚子的茶水，有些水飽的拍了怕肚子說，“餓了！”
“嗬嗬，我就知道，我在後院叫人準備好了，我烤肉給你吃。”
嗚呼克拉哈哈一笑，帶著臉上爽朗的笑容率先站了起來，說，“走吧！”
此時的天上星光璀璨，月亮斜斜，有些慵懶的月光之下在一處涼亭裏麵坐著兩個人的身影，氤氳的煙氣之下，兩個人偶爾說著話笑出聲來，偶爾舉著手裏的酒杯碰撞一下。
躺在床上沒有入眠的李將軍微微蹙眉，翻了個身，似乎帶著幾分擔憂的吐了口氣，盡管聲音不大，可也驚動了隔壁的家丁，端著點燃的煤油燈出來，輕輕的走到了他的窗前站著，巡視了一番，沒有看到異樣，又打了個哈欠回去睡了。
可李將軍卻坐了起來，穿上了衣服走了出來。
聽到開門聲，才睡下的家丁好奇的出來瞧著他，李將軍對他低聲說，“回去睡吧，我去看看風鸞。”
“老爺路黑，拿著燈吧！”
李將軍看了一下，搖搖頭，邁著大步直接走下了石階，常年在在外麵奔波，經常行走在陌生的環境之中，早就練就了過目不忘的本事，這幾個台階，一段距離而已，不需要用那礙事的燈光。
他的腳步很輕，還是被坐在亭子中的兩個人聽到了。
嗚呼克拉豁然起身，微微拱手，笑著看著李將軍朝著自己走過來。
早前兩個人還交過手，不過嗚呼克拉還不是可汗，作為一個將領的他隻在後方做了一個小動作就匆匆離開，沒想到從前還是敵人的兩個人現在站到了一起，並且一個不再是將軍，一個卻是可汗。
“物是人非，嗬嗬……沒想到現在我能夠與匈奴人站在一起。”
得知嗚呼克拉會過來，李將軍就開始擔心，他可從未與一個匈奴人和平共處過，為了殺死更多的匈奴人在朝廷上顛簸了差不多一生的時間，現在竟然能夠心平氣和的坐到了一起，還與自己的女兒是好朋友，簡直不敢想象，並且也不能接受。
家裏人隻知道李風鸞會來朋友，所以提早叫認準備晚飯，可不想竟然是匈奴人。
“李將軍，在兩國交戰期間我們是敵人，可現在已經安靜，我想，……嗬嗬，還是不要再追究從前的事情了吧，並且，當年的可汗已經過世了。”
今時不同往日，他自然知道，隻是心理上轉變不過，要不然依照他的脾氣寧願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也要將這個匈奴人殺死。
“嗬嗬，也罷，不再居於小結，不過我來這裏並非是為了這件事。”他將目光放在了一直低頭認真的烤著牛肉的李風鸞身上。
嗚呼克拉好像有些明白了老將軍的意思，嗬嗬一笑，尷尬的抓了一下後腦勺，頓了頓說，“老將軍放心，我與風鸞隻是朋友，得知她在這裏過都很好我就過來看看，嗬嗬，嗬嗬……”
李將軍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就要開頭問李風鸞，李風鸞卻沒聽到一般，將剛剛烤好的牛肉送到了李將軍的跟前，差一點戳到了他的鼻孔裏，說都，“爹，吃肉。”
李將軍無奈的看著她，這個女兒他照顧的少，從前輕信了王桂枝，叫她受了十幾年的委屈，還擔心她會變成唯唯諾諾哭哭啼啼的性格，見到後不僅很是驚訝，當時還覺得很是高興，可現在看起來她一點都不像個女孩子，實在不像話，使勁的瞪了她很長時間都沒有伸手去接她手裏的牛肉。
李風鸞也好像跟他強上了，他不接，她也不放下，父女兩人就這樣無聲的對抗著。
最終，在李老將軍的一聲歎息剩下，無奈的將她手裏的牛肉接了過去，卻沒有吃，拿著棍子的那一頭，對她很是無奈的搖頭。
此時就聽李風鸞說，“爹，這麽晚了你不睡覺出來做什麽，是不是聞到了我的牛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