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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決戰

  嗚翰樂渾身一震,有些不相信的看著她,從她的臉上看到的竟然全都是冰霜和疏離,到底發生了什麽會叫她一夜之間改變了所有?

  難道是那個杜飛嗎?


  他們之間……


  不不不,嗚翰樂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盡管李風鸞平時喜歡開玩笑,跟他的人也走到比較近,可她卻不會是這樣朝三暮四的人,更加不會因為那個莫名其妙的杜飛隻救了她一次就要對那個人有好感。


  “你說此話當真?”


  李風鸞毫不思索的說,“是,王爺。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告辭了,對了,我以後為了訓兵會住在我妹妹的軍帳中,如果王爺沒有特殊的事情就不來找我了。”


  李風鸞不給嗚翰樂說話的機會,直接掀開簾子就出去了,頭都沒有回。軍帳內的嗚翰樂怒的敲打了一下桌子,實木的桌子瞬間裂開了兩半,桌子上麵的東西四麵飛揚。


  他的臉上掛著一絲冷仄,可在這份冷仄的背後卻是無人發覺的悲傷。


  兩日後,大軍開拔。


  嗚翰樂終於做好了最後的準備,調兵從東麵出發,直接率領十萬大軍親自迎著嗚呼克拉的兵馬硬碰硬的衝了過去,在山的另一麵的李風鸞帶著邊飛天,率領葉凡手下等人的三萬人從後麵進發,餘下百萬雄師則作為補給在嗚翰樂衝出去的那一瞬間衝過去。


  戰爭一觸即發,期限嗚翰樂還曾安排了足夠多的計劃,可看著現在的形式,就算是有了周詳的計劃也會因為對方的不安分而不斷的更改,索性直接迎頭直上,隻是之前由邊飛天率領的先頭部隊在最後一刻變成了嗚翰樂。


  李風鸞看著那個身影穿著銀色的鎧甲,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暴力的狠決,手中的刀劍第一時間飛了出去,噗的一聲血濺揚起,頓時震天的廝殺聲從山的那一頭穿了過去,伴隨著李風鸞的一聲怒吼,她從後麵包抄,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兩軍交鋒,最後的一場廝殺見證了長達十幾年的匈奴人的攻擊地位開始轉變成了守。


  這一場征戰足足的進行了三日,當第四天的早上的太陽升起來,亮光漸漸的照耀在每個人的臉上,嗚呼克拉從死人的堆裏麵掙紮出來,舉著手中的白旗,“撤兵!”


  這樣一場耗費了接近一年的反擊終於在這一刻結束了征伐。


  李風鸞將綁在手腕上的寬刀放下,單膝跪在地上,仰頭瞧著那個男子臉上的血痕,兩個人之距離兩個人之遙,之前的那一場惡戰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卻沒能將對方擊倒,若非嗚呼克拉發現自己帶來的人已經全書被砍倒,或許他還在想繼續征戰。


  李風鸞走上前,對他伸著手,嗚呼克拉笑著,借助她的手從地上站了起來,兩個人看著對麵身上的血痕和傷口竟然同時笑了起來。


  遠處坐在馬背上的嗚翰樂勒緊了馬韁繩,他已經尋找了李風鸞兩天,可是戰場上的人都說沒有看到她,現在終於找到,卻看到這樣一個場景,他心痛的遠眺著,臉上的陰霾更加的濃重了,心中陡然生出一個想法,如果帶著自己的百萬鐵蹄現在就攻進去,是否可以直接拿下整個匈奴大地,聽聞在雪山的另一頭還有一片他們都不曾看到的地麵。


  可這個想法依舊隻是一個想法,悄然的萌生出來,最後隻變成了一記塵埃,他低喝一聲,“收兵。”


  邊塞傳來了好消息,王爺大勝,同樣,他的百萬雄師也被中原人知曉,在得知他當天沒有任何停歇的直接帶著李風鸞研製出來的殺死死侍的毒藥趕往京都,很多百姓們夾道歡迎。


  曆時了半個月,一場因為周貴妃內外勾結而引發的戰爭就這樣平息了下來。


  兩個月後的一個早上,天地都被霧氣籠罩,嗚翰樂從王府出來,坐上了一定漆黑的轎子,轎子緩緩的行進,最後在宮門前聽了下來,等待這裏的宮門侍衛們見到是王爺不等到了時間直接將宮門大開。嗚翰樂走出來,仰頭看著這個隱藏在氤氳的霧氣之內的宮殿,無奈的蹙眉,深吸一口氣。


  是否要做皇帝,是否要繼續跪在別人的腳下,就在近日的一決。


  可麵對著命運的還有正在被追捕的周非和已經消失了很長時間的暗夜。


  據說,嗚翰樂的大批兵馬挺近京都城外的前兩天已經不知道了暗夜的任何蹤跡,卻發現了出現在周圍的周非。


  追捕周非和暗夜的同時,嗚翰樂親自帶兵將京都內外足足搜查了三遍才肯將馬蹄子邁進京都之內。


  此時的皇帝文順軒站在城門之上,手裏舉著聖旨,麵帶微笑,可他的眉目之上卻帶著幾分沉重,他知道,如果嗚翰樂將刀子戳進了自己的肚子,今天就會成為他做皇帝的最後一天。


  但是,嗚翰樂隻是抽了一下馬屁股,馬蹄子在有些坑窪損壞的紅磚地麵上踩出一串哢哢的聲響,似乎都未看到他的出現,直接回了自己的王府。


  兩日後,終於在這天的霧氣蒙蒙的早上,嗚翰樂親自來了宮內。


  已經兩天不曾合眼的文順軒就站在後花園的花池邊上,瞧著宮人們開始返翻修這裏,將埋在這裏的死屍挖出來,土壤翻新,填上新鮮的土壤,種上好看的花束和花草,在他的監視之下,這裏又恢複了充錢的勃勃生機。


  守門的宮人前來送消息,說嗚翰樂已經走到了大殿門前。


  文順軒嗬嗬一笑,對身邊人點頭說,“走吧!”


  他似乎已經做好了麵對接下來的全部事情,是生是死,已經不重要,就算是死,他也要問嗚翰樂一件事情。


  他沒有坐轎子,而也是徒步,走的很快,匆匆的腳步叫身後的宮人和侍衛們都跟不上了,當他步履輕盈的也站在了大殿的門前的時候就看到站在石階之上的嗚翰樂背對著他的方向看著眼前的緊閉的房門。


  他一步一步的走上去,與他並肩而立,兩個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沒有說話,幾乎是同時前行。


  站在大門門前,門口的宮人們將大殿的房門打開,漸漸的露出了裏麵的樣子。


  才裝修好的大殿,粉刷的朱紅色漆在光亮之下微微透著光亮,龍柱上的龍似乎活了一般,張牙舞爪。


  兩個人在門口站著,誰都沒有想要先走進去,跟著嗚翰樂先行邁步,走了進去,看著裏麵的富麗堂皇,一眼一眼的瞧著龍柱上的飛龍,想象著它們成活的樣子,想象著那個高高的寶座之上如果坐著的是自己,該是如何一般景象。


  從前他以為,為了某個人,坐在那裏,保護她周全,這樣坐上去也值得了,至少還有一個事情做,可現在呢?

  他看看身邊,左手邊空蕩蕩,右手邊站著文順軒,不禁冷嗤一聲,搖頭後撤幾步,伸出一隻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說道,“皇上,請!”


  文順軒愣了一下,他以為嗚翰樂來這裏是來索取自己的人頭,或者宣布他的罪行,更或者直接將他扣押,最壞也或許是他要挾他成為一個傀儡皇帝,卻唯獨沒有想到嗚翰樂會有這樣的舉動。他滿臉的不可置信,有些詫異的看著他,跟著問出了剛才進門前的那個想法,“她走了嗎?”


  嗚翰樂愣了一下,垂下頭去,沒有吭聲,向著門口的方向走了兩步,仰頭看著外麵的蒙蒙霧氣,想象著現在某一個偏苑的山村裏麵,正住著李將軍一家人,那個他曾經以為可以當成這一生全部的人,就坐在院子裏麵笑著,看著自己身邊的兩隻黑狗,偶爾指點一下麵前的李雲姐妹練舞,或者對著身後的元朗開著玩笑,可那些笑臉和高興之下卻都沒有他的存在,想到如此他不禁心頭上好像被火燒著了一樣的難受起來,緊緊的皺著雙眉。


  文順軒又問,“她是什麽時候離開,為何你不追,為何不問清楚她突然想離開?”


  就算不能守在身邊,也能守望於江湖,可現在呢?連她的一點點消息都沒有,這該是多麽一種痛苦折磨?

  半晌,嗚翰樂才說,“沒有她,皇位我要來何用?走了就是走了,為問了,挽留了,可我始終拴不住她的心。”


  想起後來征戰的那段之間,他每次見到她想要上前說句話都被她躲開,後來他親自帶人去了偏僻的山上去救李將軍,他以為李風鸞會看在感激的份上至少可以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可是她依舊躲的很遠,叫他到了最後連看她一眼的機會都沒有。


  每次聽到她和別人的歡鬧之聲傳到自己的耳朵裏麵就好像被人直接拎著耳朵割了一刀子的難受。


  他心痛的搖搖頭,臉上尤其的難看,似乎還有些熱熱的東西在眼圈裏麵轉悠。


  從前那些過往,兩個人的互相依偎,打打鬧鬧,都已經成為了過去,想到如此就會難受的厲害,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嗚翰樂走後,文順軒看著空落落的寶座,眉頭擰在一起,將懷中的鐵扇狠狠的飛了出去,刺進了麵前的寶座裏麵,眼角上掛著一抹神傷,扭頭大步跨出了這個叫人向往著卻又害怕著的金鑾寶殿。


  隔天,聖旨從金鑾殿裏麵送了出去。


  嗚翰樂被譽為聖尊大元帥,統帥兵馬一百萬,加晉正一品官位,俸祿雙倍,三代之內享受加官進爵,承襲他的職位。兩天萬頃,房屋百座,更可與皇帝平起平坐。


  也就是說,除了擁有皇位和皇帝手中的玉璽,他等同於皇帝,可是嗚翰樂卻沒有接。


  這麽重的封賞普天之下都沒有人享受過,不過所有的封賞也在隔天的時候全都送到了王府的院中。


  封賞的這天,嗚翰樂站在李府的院子裏麵,站在院子裏麵的粗樹下看著已經參天的香樟樹,枝葉繁茂,很久無人修建,這棵樹瘋狂的生長著,囂張的樣子就好像李風鸞在軍中的時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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