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心傷
狐疑著,她伸手找來了那邊站著的邊飛天。
邊飛天走上前微微拱手,“王妃娘娘。”
“你之前跟我的父親在這裏打仗的時候可知道這裏隱藏的宅子都是些什麽人啊?”
邊飛天想了一下,解釋說,“全都是遊牧民族和中原結合所生的後代,不過因為他們大多延續了匈奴人的生活習慣,逐水源而生,後來因為征戰就遷移到了山後麵,算下來也足有幾千人,他們距離矩官城最近,所以很多時候也會去矩官城做一些生意,交換生活物品。”
李風鸞點點頭,好奇的繼續追問,“那你可知曉與嗚翰樂周旋的那個所為的頭領是誰?”
邊飛天搖頭說,“他們倒是很喜歡選出在幾個部落裏麵比較厲害的高手,當年是一個年長的老者,不過好像在上次在匈奴人闖進他們的領地之後已經被匈奴人殺死了,所以現在是誰已經不知道,屬下可以去調查一番。”
李風鸞點頭,皺眉看著矩官城的方向說,“從這裏到矩官城需要多久?”
“大概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就是六個小時,所以來回來去至少要兩年呢,還要將糧草運送過來也需要三天了。她對邊飛天說,“去叫人準備,比武繼續,叫元朗過來,你和李雲留下,我要去矩官城。”
“王妃娘娘是否不放心?屬下多派人跟著吧!”邊飛天提議說。
李風鸞輕笑著搖頭說,“不必,從這裏到矩官城很安全,我們人少來回也很方便,你隻管在這裏將那群兵痞子鎮住,其餘的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邊飛天瞧著李風鸞這就已經調轉馬頭打算要過去了,當下也沒有好再說什麽,隻點頭說,“是,請王妃娘娘放心,屬下一定會保護王妃娘娘的手下周全。”
李風鸞哈哈一笑,狠狠的甩了一下馬鞭子,瞧著那邊已經過去的女兵們,笑著對變肥天說,“這個你倒是多慮,你隻管數好了死了多少兵痞子,至於我的兵,哈哈,隻能她們欺負了別人,可沒有人能夠欺負了她們。”
李風鸞自信的對他抿唇,低喝一聲,“駕,元朗我們走!”
兩個人帶了三個影衛,從遼闊的草原上飛快的疾馳而去,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沒了影子,隻留下遞上一串長長的馬蹄印。
邊飛天站在原地瞧著,目送著她遠遠的離開,將懷裏的藥方子又拿了出來,皺眉想了一下,好似想到了附近有一處山崖,那裏應該是藥草生長的地方,正要提步離開,就聽到校場上一聲慘叫,跟著就看到一個女兵揮舞著手裏的兵器當頭屁來了一個少年的頭,驚的所有人紛紛震驚的後撤,剛才還嬌笑著笑話女人們的少年們紛紛閉上了嘴巴,麵色凝重。
邊飛天嗬嗬一笑,朝著後山的方向提步奔了過去。
路上,李風鸞的心頭上就好像被纏住了一塊麻繩的難受,鬼知道她什麽會這樣的擔心,既然如此擔心那就要過去看個究竟,大敵當前,沿途之上就算是占滿了他們的人,可也不能保證不會到了矩官城出事,那群人的祖先多一半都是遊牧民族出身的匈奴人,這份血統之下的後代多少也帶著幾分野性,所以她務必要過去看個究竟,到底是怎麽樣一個人物會叫嗚翰樂親自出發耽誤了好幾日才能去取那裏的糧草。
想到此,李風鸞當頭狠狠又抽了一下馬臀,飛揚的馬蹄子不斷的敲擊在地上,震蕩的方圓幾裏都發出箜箜的馬蹄音。
可現在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她看著遠處還需要連續跑一個時辰才能到的矩官城,緊促眉頭,又一次狠狠的甩了一下馬鞭子,低喝,“快,天黑前務必要趕過去。”
李風鸞擔心,那個一直窮追不舍的暗夜會在這裏突然出現,杜飛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最近都不見他的影子,反倒叫嗚翰樂沒了脾氣,可李風鸞卻擔憂起來,如果杜飛不是內奸的話他就是真的找暗夜交手,他最近都沒有出現,說明他已經發現了暗夜的蹤影。
前方的一處山坡之下會經過一處崎嶇的山道,馬兒飛奔過去怕是有些艱難,她們索性翻身下來一步步的前行,看到了地上留下的足跡,李風鸞確信馬上就要矩官城了,現在站在高處樹蔭稀疏的地方已經能夠看到了遠處的矗立著的巍峨的矩官城。
可不想,腳下的路實在難行,每走兩步就要停下來,馬兒到底是牲口,腳下難行之後就會停下來,不管如何的拖拽都不會再邁步,李風鸞急了,走在最前麵狠狠的抽打了馬臀,痛的馬兒一陣低吼,高高揚起馬蹄子在半空中等踹,李風鸞依舊死不放手,等待著馬兒的情緒安靜下來。
這段路浪費了足有半個時辰的時間,終於走出來的時候李風鸞的心才安放下來,站在高處遠眺那裏的矩官城,眉頭微微的蹙起,心中越發不安了起來。
正要起步追上去,卻不想,眼前落下來一個人影,看那身姿就知道不是別人正是窮追不舍的暗夜。
李風鸞哼了一聲,微微後撤,跟著杜飛走到了她身後,抓著她的肩頭說,“我們走,暗夜現在不是我的對手,你的手下就可以攔住他,我帶你進城。”
李風鸞還未反應過來,就被杜飛抓著肩頭飛向了馬背上,跟著身形輕輕的一轉,身後頓時一暖,杜飛也坐了上來,調轉馬頭衝向了另一個方向。
“元朗,攔住他,能殺就殺了,不能殺了就逃走,我們在城內等你們。”
元朗手中的寶劍扭身跳起一個劍花,低喝一聲,“放心,小姐好走。”
李風鸞無奈的回頭看了一下身後的杜飛,坐在馬背上對他大叫,“你個蠢豬,暗夜就是趁著他受傷了知道你抱著從前的那個狗屁誓言不肯動他,他才會神出鬼沒的三番五次來抓我。”
這人的腦子裏麵的到底都塞了一些什麽東西才會叫他這樣的固執?李風鸞簡直想象不出來,狠狠的用手肘戳了他的胸口說,“下次在這樣,休怪我也殺了你。”
杜飛不吭聲,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前邊的路,腦子裏麵卻在想著從前的事情,當年的那些年少輕狂,誓言盡管過去了這麽多年,仇恨在身,可他依舊不能違背,這份執著已經在他身體裏麵生根發芽,這一生都不會被改變,隻是那些趁機在腦海裏麵的記憶是他不敢麵對的過去,恐懼著不敢多想一絲一毫。
馬蹄子飛快的在山坡上馳騁,終於衝下山坡的那一刻,李風鸞看到了就要關閉的城門,大叫著亮出了懷中的令牌,進城之後,杜飛直接帶著她飛簷走壁,這絕對比在滿是行人的城中騎馬來的飛快。
當他們終於到了矩官城的後院,李風鸞好奇的問他,“為什麽是後院卻不是前門,我們又不是小賊。”
杜飛愣了一下,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對她說,“我,我習慣了,這樣比較安全。”
“切!”
李風鸞冷嗤一聲,走上前推了一下大帥府的後門,可是沒有推開,裏麵已經被鎖死了,她無奈的蹙眉,繞道前門走還費時間,索性直接翻牆,落下身去的時候緊隨其後的杜飛嗬嗬嘲笑著她說,“我們又不是小賊,何必偷偷摸摸還要翻牆?”
李風鸞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說,“我樂意,你管不著。”
不按常理出來,通常情況下她不是應該學杜飛說一樣的話,說“我,我習慣了,這樣比較安全嗎?”
杜飛站在原地,皺眉看著那個已經快不走了過去的李風鸞嘀咕了一聲,“缺少幽默的小女人。”
李風鸞回頭瞪了他一下,扭頭的時候就好像聽到了女人說話的聲音,作為女人的另外一種直覺和心中的敏感叫她第一時間選擇了躲閃,直接冒著樹蔭下,探出一隻眼睛細細的瞧。
杜飛貓在她身邊,低聲問,“大帥府為何會有女人?”
李風鸞恩了一聲,問他,“你怎麽知道這裏沒有女人?”
“我知道,我來過很多次,大帥府若非特殊情況都沒有女人,丫鬟都沒有一個。”
這倒是真的,李風鸞知道這裏女人很少,之前還有兩個丫鬟,那是因為她之前住在這裏,可現在沒有女人住在這裏了為何還有女人,並且……
她的心頭一跳,就看到坐在回廊下的高大男人,正襟危坐的樣子已經刻進了她的心理,就算沒看到臉也知道那個人是誰,使勁皺眉卻沒吭聲,隻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個人。
身邊的杜飛突然說,“那不是王爺嗎?”
“我知道!”
李風鸞的身影溫度降了好幾度,瞧著那個女人漸漸的走開,嗚翰樂的臉也終於看的清楚了。
可現在看的清楚了李風鸞倒是寧願沒有看清楚,隻瞧著那隻摸到了嗚翰樂的肩頭的女人的手心頭上就瞬間橫過來一把刀,李風鸞聽到了自己心髒裂開的聲音,哢哢的好像冬日的寒冰。
“那個女人是部落中的族長,我認識,前兩日還看在她帶著族民在山坡上收麥子,果然,麥子收的那麽早是想給軍中送禮,可,咦,她為何親王爺,還摸王爺,要脫衣服了。”
李風鸞回頭刀子一樣的瞪了一下杜飛,轉身悄無聲息的翻出牆壁,落在地上還有些虛晃,看著月亮灼灼之下的白光,卻不知為何竟然那麽黑暗,仿佛天地之間都籠罩這一層漆黑的顏色,並且泛著嗆人的煙霧,叫她的呼吸都有些難受起來。
腦子裏麵全都是剛才看著的畫麵,每回想一下那帶著血的刀子就在她的心口上狠狠的割一下,痛的她渾身上下都冰冷起來。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與趕來的元朗和影衛們匯合,更不知道是如何從矩官城出來直接離開的,隻知道當她將混亂的神思收攏回來,天已經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