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試探
老太太這個時候還在睡著，她有先午睡後吃飯的習慣，年紀大了，吃了就睡怕消化不好，不過她的身子骨說她七老八十也實在是誇張了，最多五十歲上下的樣子。她身子英朗，還耍的一手好棍法，老當益壯，不輸給任何一個年輕人。
聽到人說李風染要過來一起吃飯，老太太就起的早了些，正洗了臉梳頭發呢。
李風染走進來瞧見她正盤膝坐在炕上梳頭，急著走了幾步進來坐在了炕上，笑嗬嗬的說，“祖母，我來幫您。”
老太太也笑了，叫嬤嬤帶著丫鬟們出去，她要與李風染說說話兒。
“丫頭啊，這幾天都不見你，在院子裏忙什麽呢？”
“還是祖母惦記我，我啊，沒忙什麽，隻是懶得動彈，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身子的緣故。”
“有了身子是有些疲倦，不過也要經常出來走動才行，你想吃什麽，我叫人去做。”
祖孫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閑聊，過了會兒就有人去做李風染想吃的叫花雞和鹵水鴨了，都是油膩的東西，不過有一樣是必須放的，酸醋。
吃過飯，李風染很滿足，瞧著老太太的樣子就想試探一二，畢竟她還不知道老太太是不是真的對自己好，倘若不是，那自己這主動交好豈不是就白來了，有這閑工夫還不如回去睡覺呢。
想了一會兒，李風染說，“祖母，風鸞最近來過嗎？王爺也在院子裏麵住了很久了，從來都沒有與我家殿下碰麵說話，好像一直在外麵忙著邊塞的事情呢。”
老太太輕聲迎著，將手裏的茶盞端了起來，吹著上麵的茶葉沫子，低聲說，“嗬嗬，都忙著呢，過來不過來都一個樣，反倒是你啊，不常過來，一個人在院子裏悶不悶啊，殿下好像也在忙著恩，是不是？”
這話就給老太太圓回來了，意思是你有話就說別值得那麽遠，我老太太人老了心可不老，眼神更是好著呢，知道你來誠心交好，可也要拿出誠意來，祖孫中間還隔著一輩人了，就如人心一樣，隔著麩肚皮，試探可以，試探多了就生分了。
李風染嗬嗬的笑著，“祖母，我啊，最近實在是身在太困乏了，不知道是不是腹中的龍種的緣故，有的時候一躺下就是一整天，不願意起身。”
“恩，是這樣子，可也要多出來走動走動，知道你最近身子困乏，所以我也沒有瞧，打攪了你休息就不好了。太子，對你怎麽樣，很好嘛？”
老太太這院子隔得遠了些，所以前邊發生事情還真的就知道的少，不過老太太還能知道的少？不過是客套話罷了。
李風染也聽出來了，覺得老太太的態度還不錯，至少可以找她說說貼心的話，怎麽說也是自己的祖母，沒有那麽多的心思，不像那個隔著一層關係的娘，從前對自己怎麽好如何好，可自從聽了李風鸞說那個娘竟然和太子有關係之後她就覺得不安了起來，最近也時長會覺得太子會過去，隻是沒抓到先行，但心裏終究是懷疑著，太子動手教訓了她幾下之後，明著是老實了，可心中卻不老實著，瞧見太子出門就想跟上去，若不是肚子裏的孩子，怕是真的就不顧一切的跟上問個清楚。
現在想來，李風染覺得自己還是太年輕，很多事情都沒經曆過，周圍好人壞人都會變，誰都不能相信，就包括麵前高深莫測的老太太也不能完全相信，所以暫時還是要試探一下。
李風染又說，“祖母，太子殿下對我很好，隻是最近常常出門，我也見不到人呢，等他回來我都睡過去了，一睡就是一整天，太子一直在外麵，這會兒還沒回來呢。哎……”
說著，李風染多多少少還帶著幾分真情的，這樣的日子要是跟著自己一輩子豈不是嫁了一樁不好的夫家？就算是皇後又如何，不會有夫妻恩愛就不會有幸福，不似李風鸞，雖然王爺一直受排擠，可人家兩個人一直幸福快樂著，才因為為了準備驚喜而淋雨，說起來，要是真的被太子這樣嗬護著，淋雨她也願意。
“嗬嗬，是啊，男人嗎，做大的人，在外麵奔波也是應該，你就體諒體諒，或許也是因為在劉府上有些無趣，咱們這裏不比宮內，叫他多出去走走也好，以後你們有的是的時間在一起呢。來日方長啊……”老太太嗬嗬的笑著，臉上難得的寵溺，看著麵前還是個孩子一樣的李風染，心中就多了一份憐惜，其實她還真的挺喜歡李風染的，就算她現在還有些衝動，做事不常動腦，但是她日後經過曆練是個好苗子，可比那個淺兒噠的李風鸞強多了。
李風染點點頭，端著茶水有些走神的喝著，想到太子要是現在還在王桂枝的院子，那她就直接撕破臉，反正現在自己懷了龍種，還是太子妃，將來一定是皇上，別的女人都該統統去死，王桂枝也會名譽掃地，太子拿她也不能怎麽辦。
突然就因為老太太的一句“來日方長”點醒的李風染心中多了一把刀，臉上的笑容就少了，不過她還是笑著，與老太太一句長一句短的說著，快天黑的時候，李風染回去了。
老太太瞧著跟前空下來的地方，突然有些沉重的深深吸了一口氣，旁邊的嬤嬤走上前來，小心的問，“小姐，怎麽了？”
老太太偏頭看過去，哼了一聲，說道，“年少氣盛，使不得大體，就算我對她好也當做我的有心之意，這個孩子日後必定會反咬一口。”
嬤嬤點點頭，也瞧出了李風染其實就是喂不飽的狗，今天覺得心情不好了就來找找舒服，明天心情好了估計叫也不會來的人的確是不好交心，但是現在李風染還是最加的人選，王桂枝那邊情況有些糟糕，與太子的事情怕是不好處理，老太太要想不被這件事牽連隻能找棵大樹，李風鸞那邊是肯定不行，隻能是李風染了，誰想到，彼此之間試探了一天，才知道，李風染其實也簡單。
“小姐，那您看怎麽辦？王桂枝的事情一定會露餡的，現在肚子都大了，不管是不是李風鸞下的毒，看情形這件事隻李風鸞不會輕易罷手的。”
老太太點點頭，想了一下，說道，“繼續與李風染交好，這裏是唯一的路，一旦王桂枝的事情敗露，皇上一定會怪罪到我這個長輩的頭上，李家名譽掃地不說，太子一定會立即翻臉隨便搪塞一個人反咬一口，那到時候損失王桂枝一個人還是小，怕是李家更不得翻身了。李風染就算是受到牽連，可她的還懷著龍種，皇上也會網開一麵，李風鸞那邊還有王爺，可王爺現在地位還不算什麽，不能指望，最主要的還是在李風染這裏。”
嬤嬤重重點頭，想了一下突然說，“小姐，要不然這樣，我一會兒過去，給她送一些東西過去，交好就要從心思開始，李風染一直缺少母愛，咱們就給她愛，缺少訴說，咱們就傾聽，缺少幫手咱們就幫忙，還可以借助小姐是長輩的原因再拉攏太子和李風染多相處，豈不是就直接攻略了她的心了。”
老太太嗬嗬的笑，對於嬤嬤的說法當是認同，說道，“很好，去吧！”
“是，小姐，等著好消息吧！”
此時，正在房中的李風鸞睡醒了走出來，瞧著早就睡醒出來忙碌的嗚翰樂坐在桌子前看書，好奇的走上前去，看著書的扉頁驚愕的低呼，“你怎麽偷我的書看？還給我！”
嗚翰樂嗬嗬的笑著，將手放下，卻沒有還給她，說道，“你竟然整日在研究如何做毒藥，嘖嘖，簡直可怕。”
“哼，可怕啊，那你最好離我遠一點，要不然我就毒死你。”
嗚翰樂才不會害怕，還靠的近了一些，神秘的問她，“你當真下毒了？王桂枝的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毒藥還是太子的種？”
“卻，你倒是八卦，消息這麽靈通。”李風鸞驚訝的看著嗚翰樂那張老不正經的臉，用手肘撞了一下他，搶過書之後當做寶貝一樣的收起來，說道，“是毒藥，不過曾經的確是有孩子的，被太子喝令害死了，那肚子還是那個肚子，隻是換了東西，現在是我的毒藥，隻不過也沒有幾天時間了，其實藏紅花是墮胎藥也是解藥，她喝了那麽多才會肚子痛的，用不了多久就沒了，所以啊，要趁早！”
嗚翰樂好奇的發問，“你還想做什麽？”
還想做什麽豈能說出來，李風鸞神秘的嘻嘻笑著卻沒說話，將一隻藥瓶子放到了桌子上，說道，“明天天快亮的是後你幫我吧，這個是解藥，先喝了，要不然倒是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先喝下解藥，之後再去中毒，李風鸞啊，你可夠狠毒的。
嗚翰樂無奈的搖頭，還是將解藥喝了下去，之後說道，“好了，明天聽我的話，我帶你去看一出好戲，保準這件事叫太子和王桂枝半年之內都別想做什麽幺蛾子了，哼！”
帶著這個欣喜，嗚翰樂當天晚上睡的尤其的香甜，但是卻忙壞了焦急在外麵布陣張羅的李風鸞和李雲，當他們回來的時候，天都快亮了，拖著疲憊的身子，一頭栽進了床榻內，李風鸞不知道，自己也一頭紮進了嗚翰樂的懷裏，一個沉睡，一個驚醒，嗚翰樂無奈的看著懷裏的她，微微抿唇，率先起來了。
走出李府的大門，跟上來的趙鐸微微拱手，“王爺，一切準備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