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歸還
書信上的內容是從她的父親去往邊塞的頭一天就送過來的,到現在,平均五天一封,已經足足的攢足了一整箱子。不過裏麵的內容也都是一些家長裏短,互相互訴衷腸,王桂枝充當著作為一個母親在這裏獨自撫養女兒的艱苦,李將軍反複的勸慰和開導。
裏麵提到她和李風染的也都是一些敷衍了事的話,而唯獨最後一封書信卻寫了這樣蹊蹺,她懷裏自己的父親已經知道了一些什麽。
當將所有的書信都看完已經天亮了,又是一個驚心動魄的夜晚,她無奈的將所有的書信收起,躺會了床榻上。
再次睜眼,過了晌午,屋內隻有百香一個人,正低頭擺弄著桌子上的東西,她走出來上前端著茶盞喝了一大口,坐在百香的跟前,“百香,做什麽呢這麽認真?”
“小姐,這會兒才醒,我去給您做飯,”
李風鸞還不是很餓,搖頭說,“不急,你做什麽呢?”
“看看好看嗎,我給小姐做的袋子,之前的那個髒了,被我洗了之後又做了一個,可家裏的針線都被小小姐……額,所以我就將就著用了,都是一些顏色鮮豔的線。”
“恩,她出去了?”
百香想了一下,將針在腦袋上滑動了一陣拿下來說,“我沒見著,不過擔心小小姐早上出去的早很早起來一次做好了飯菜,桌子上的飯菜被動過,想必是早早的吃好了出去了吧!”
“恩!”
想到昨天的事情,李風鸞微微蹙眉,問道,“她吃過的東西你接著吃了嗎?”李風鸞擔心風染在飯菜裏下毒。
百香搖頭,“還沒有,一直在等著小姐,哎呀,瞧我,我去給小姐做飯。”
“不了,收拾一下,咱們出去吃,順便將餘下的東西都取回來,該準備準備了。”
“好!我去給小姐打水。”
算一算婚期也快到了,所有的東西還都沒有備齊,李風鸞擔心自己忘記了什麽所以反複的要出去確認。兩人出來,先尋了一個小店吃了些東西,填飽了肚子才有力氣出來采購繼續逛街。
之前預定好的東西已經被老店準備出來,李風鸞確認好了叫百香將東西送到馬車上去,之後在店裏等著她回來再去別的地方挑選首飾。
可不想,被巷子裏的那個糕點的店鋪吸引了過去。
才走出兩步,迎麵的一個人的身影擋住了她。
李風鸞揚起臉來瞧著,那張臉有些生疏,可他的脖子上的上就倒是很明顯並且熟悉的,“啊,你……”
那人笑笑,對她點點頭,指了指旁邊的一個茶樓,說道,“可方便去那裏小坐一番?”
李風鸞猶豫了一番還是答應了,因為她想搞清楚一些事情。
兩人落座,她端著茶盞偷偷的打量著那人,俊男的臉上帶著濃重的胡茬子,頭發也梳理的不是很順暢,腰間挎著彎刀,腳上的靴子是西域的那種牛角頭的靴子,黑色的,上麵繡著紅色的花紋,他的身上帶著幾分重的汗水的味道,喝茶的時候發出一陣呼呼的聲響。
“大量夠了就可以說話了。”俊男突然說。
李風鸞愣了一下,笑笑,將茶盞放下,直言開口道,“公子可否告之姓名?”
“無可奉告。”
倒是有個性,不說也就算了,李風鸞也沒有興趣要告訴他關於自己的姓名,於是又問,“恩,那算了吧,我換一個別的問題,你不是這裏的人嗎?”
俊男微微點頭,又搖頭,提著茶壺又將自己的茶碗倒滿,說道,“不知道,你為何總問我問題?”
李風鸞又愣了一下,是因為她對他有太多疑問了,並且經過這兩日的觀察和接觸,有意無意間的聯係,她總是認為這個人不簡單,更因為那日在酒樓裏麵聽到了他的聲音,一直覺得他對暨南王有所了解,想要試探一番,卻沒有想到,自己的方法笨拙了。
“額,我,嗬嗬,我對你很是好奇啊,所以想多了解一些。”
俊男笑笑,啼哩吐嚕的將茶水喝光,笑著說,“你對我有想法?”
“額?”
李風鸞再一次愣住了,梗著脖子看著他那張似乎臉皮很厚的臉,訕訕的發笑,搖頭否定,“我隻是問問,沒有別的意思,嗬嗬,嗬嗬……”
那人輕聲恩了一聲,不用筷子,直接上手的將盤子裏的花生米抓在手裏,一顆顆的扔進嘴中,嚼著清脆的花生米一陣空空的響。
牙口真好啊!
兩個人就這樣陷入了緊張而又無聊的安靜之中。
但俊男似乎一點兒都不在乎,想了一下繼續說,“我來給你送東西。”
“什麽東西?”李風鸞有些吃驚,蕩漾著手裏的茶水,撒了她一袖子。
“診費,那日你丟了。”
額!
李風鸞很想拿出藏在袖子裏的鏡子照一照自己的臉色,一定很難看。這個人是不是腦袋缺根弦呢?他明知道那個羊脂白玉是她那天晚上丟在了破廟裏麵的,他既然親自送來就說明他已經知道了當天晚上的人就是她,更加的知道她已經發現了他殺人的事情,不怕她將事情說出去嗎?不怕她將他的好事破話了嗎?
竟然還將羊脂白玉送到了她的手上,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的這個時候,他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有問題啊!
“別吃驚,我都知道是你,也知道你不會說出去,就算你說出去也沒有人會相信。因為我對你了如指掌,而你對我卻一無所知。”
額!
李風鸞的臉色應該和吃了味道不對的大便一樣,她舉得現在的自己已經不能稱之為驚訝了,而是一臉的傻逼樣兒!
“你……”
“你問我的問題我可以挑選著回答,不過我有條件。”
“你說。”
“別再去那裏,很危險,你藏在那裏的東西我不會碰,就算你將破廟買下,我還是能夠隨時過去。”
這人,他說的是話嗎?怎麽單個字拿出來她都能理解,可組織在一起就有些蒙圈呢?!
“別發愣,我說的很清楚,我來這裏是要警告你,別自作聰明,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夠搞明白的,更不是你能左右的,你隻管做好你的王妃。”
咦?
這個人……
李風鸞驚駭的差一點咬碎了嘴裏的茶碗,眨巴了好一會兒的眼睛最後將茶盞一放,從他的手裏搶過茶壺,問道,“說吧,你想做什麽你想要什麽,我又憑什麽相信你,還有,我在那間酒樓聽得聲音就是你對不對,也就是說你對暨南王很是熟悉,並且你做的事情也與暨南王有關係,啊……你難道……”
李風鸞的腦洞大開,湊上前,那堅挺的鼻子都快要蹭到他的鼻子了,聲音壓的很低說,“你是不是要殺暨南王?”
殺了暨南王那不就是她成了寡婦?守活寡還不如現在就成寡婦,是否自己可以摻和一把,叫暨南王死的快一些,早些的自由去了?!
李風鸞突然覺得自己他他媽的明智了,簡直是心狠手辣的代表。
俊男的嘴裏才扔進去的花生米還沒來及嚼碎,一般含在嘴裏一麵在嘴唇上,吃驚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她,半晌才眨巴一下長長的睫毛,伸出大手,推了她一把。
可不巧,這一推,就摸到了她的身前的幾兩肉,鬆軟無比,還有彈性,手感極佳。
她愣了愣,他也愣了愣。
“恩咳咳咳……”某人就被花生米嗆住了。
瞧著他低頭猛咳的樣子,李風鸞早忘記了被人摸的事,想了一下,又說,“你要如何做?我可以幫你。”
某人愣了一下,再一次劇烈的咳嗽,比剛才的咳嗽聲音還要大還有猛烈,“咳咳咳咳……”
幸好茶樓裏人少,幸好這裏的人都不知道會有癆病這樣事兒,要不然早將他趕出去或者被驚嚇的大家一哄而散了。
“你咳嗽完了就告訴我。我們好好的上一番如何殺掉暨南王。”
俊男不咳嗽了,將嘴裏的半顆花生米扔在桌子上,隨便的抹了一把嘴角,看著她,深吸一口氣,問道,“你為何要殺王爺?”
“因為我要做寡婦,遲早都要當寡婦的,不如就趁現在嘍,好過守活寡。”
俊男似乎有些聽明白了她的想法,但是沒有發表意見,那雙眼應該在算計著什麽。
李風鸞瞧著他沒有拒絕,知道這個事情能成,將屁股下的小凳子挪蹭了一下,愛著他的身子,拉住他的脖子,兩個腦袋就湊到了一起,低聲說,“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在王府?”
俊男想了一下,點頭。
“那你是不是知道暨南王的很多事?”
俊男又點頭。
“那你是不是殺了人?我是不是救了你?是不是該報答我?”
俊男微微蹙眉,沒有說話。
李風鸞吸了一口氣,“哎,說話啊。”
俊男遲疑著應道,可要說話。那李風鸞最快的說,“就是了,我說的都沒有錯,我們現在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你做的事情不就是要對王爺不利嗎?那好啊,我加入,我要做的就是殺了王爺,絕對比你那個狠。”
俊男敏敏薄唇。
“這樣,你先回去,與你的手下上一番如何殺暨南王,要知道我快要嫁給她了,倘若婚事一成,我殺了他的話就很難逃出來了,所以要殺就趁現在,瞧你也不是這裏的人,自然是逃的話也方便咯,別擔心,我會幫你的,我給你毒藥,你隻要在適當的時候下進去就成。”李風鸞將懷裏的毒藥摸出來神秘的四下看了一眼,之後重重的拍著俊男的肩頭,對他很是滿意的一點頭,表示肯定的說,“我知道你能行,去吧,我們三日後在這裏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