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動手
進了院子，看到了李風染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手裏提著燈盞，一臉欣喜的看著她們，上前搶過李風鸞手裏的東西跳著腳的往屋裏跑。
“這丫頭。”李風鸞無奈的嘀咕了一聲，與百香往裏麵走，“風染，你……”
驚訝著，震驚著。眼前遍地的零散的衣裳，像一片片的雪片子，鋪的遍地都是。
“風染，你做了什麽？”李風鸞的聲音之中帶著寒潭深淵一般的冰霜，她知道，自己已經怒了，並且這接二連三的事情不解決，這個丫頭對她的影響更大。
李風染端著手裏的糕點坐在一旁低頭吃著，似乎沒有聽懂她的質問。
“風染，你給我起來，我在問你話，這些都是什麽，你做了什麽？說……”
李分染微微蹙眉，扯開了她捏著的手，很是嫌棄的哼了一聲，滿不在乎的走到一旁踢了一腳婁匡裏的東西，彎腰將地上的衣裳碎片揚起，露出臉上怪異而又得意的笑容，“姐姐，好看不，這樣子才好看啊，嗬嗬……”
“風染。”李風鸞低喝。
百香已經泣不成聲，不知道是心疼了這些花銀子買來的好裙子還是被李風染的樣子嚇著了，隻瞧著自己婁匡裏的香袋和給李風鸞準備好的一些布袋的刺繡都被剪成了碎片，豆粒大的淚珠子撲簌簌的落下。
“你給我站起來。”李風鸞上前，揪扯著李風染的衣袖將她拉起，製止他的行為。
“姐姐，不覺得這樣很好看嗎？”
李風鸞深吸一口氣，打量著李風染的神情，細細的嗅著她身上的味道，冷聲質問，“你又去了王桂枝那裏，都與你說了什麽，這些衣服是不是你剪碎的？你想做什麽，快說。”
“嗬嗬……姐姐，你真可憐，真可憐啊。”
“啪！”
李風鸞揚起一個巴掌摔在了李風染的臉頰上。
李風染愣了一下，揚起手就要還手，李風鸞不給她還手的機會，抓著她的手腕使勁的扔到一邊，力氣有些大，李風染踉蹌的後退幾步，“咚”的一聲撞在了背後的桌子上，桌子上的茶杯被撞的嘩啦啦的響，她吃驚的看著李風鸞，頓時變了臉色，扭曲的神情中帶著憤怒，回頭抓起桌麵上的茶壺飛向了李風鸞的跟前。
李風鸞隻微微偏頭，茶壺飛了過去，背後的百香卻中了招，額頭上瞬間起了一條血口子，驚呼一聲，倒在地上。
李紛鸞驚的趕緊去查看，百香微微眨了兩下眼睛就昏死了過去。
李風鸞扯下身上的衣裳，開始給她止血。
那邊李風染冷笑一聲，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扔在了地上，巨大的響的外麵沉睡的飛鳥四處亂竄。
她驚叫著，帶著無比的憤怒和恨意，“李風鸞，你隻顧著她，我才是你的妹妹，我是你的親妹妹。可你的眼中隻有她，不管我做什麽我說什麽你隻聽她的，是不是？是不是？”
李風鸞沒有理會她，將百香的頭上的血水止住了才將她放下，安放好了地上站起身，瞧著麵前一臉失望的她。
“風染，你們都是我的親人，我從來都沒有偏心過。姐姐知道你從前受過很多委屈，可現在不同了，姐姐在這裏，姐姐陪著你，你到底想要什麽？”
“我想要嫁人，我要離開這裏，離開你們所有人。從小我就是不被需要的一個，從小我就別人送出去，現在將我接回來，看著你們關係那麽好，我依舊是多餘的，你口口聲聲對我好，可你給了我什麽，還不如一個丫鬟。二娘說的對，你就是看不起我，你就是。嫌棄我沒有你生的美麗，嫌棄我沒有你那麽好的運氣，嫌棄我樣樣都給你丟人了是不是？可我不願意這樣，我不願意。”
“王桂枝還與你說了什麽？”
就知道，她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王桂枝在作祟，李風染的脾性的確偏激了一些，可她還是一個孩子，是一個可以塑造的孩子，每一次她出門回來，李風染都像變了一個人，她這是被王桂枝洗腦了嗎？！
“風染，你冷靜一下。”
“我不冷靜，我怎麽冷靜，我想要的東西你們輕易就得到了，而我還要祈求你才能要來，這些衣服，這些首飾，是你施舍給我的，哪一樣屬於我，嗬嗬，你口口聲聲不叫我去見二娘，可現在隻有二娘對我好，她不需要我去要東西隻會不斷的給我，送到我的懷裏，這個家對我好的人隻有她，你還有那個從來都沒見過管過我的爹，還有從小要將我送人的祖母和叔叔，都是壞人，你們都是壞人，都是壞人……”
“風染，從前的事情不要妄自下定論，我們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或許將你送出去是對你的保護。父親含冤入獄多年，倘若不是這一年的征戰，想必父親依舊在牢獄之中，而你我也不會再見麵。風染，王桂枝做的事情遠不是你所能想象的到，你不能隻聽她的兩句好話和她的那些東西就認為你的親人都是惡毒的。”
“住口，我不聽，我不聽，你們都是壞人，你們都想害我，都嫌棄我，還有那個死丫鬟，她一直在我勉強與你爭搶，穿著本該屬於我的衣服，戴著本該屬於我的首飾在外麵耀武揚威，嗬嗬，以為我不知道嗎？大家都說，李風鸞身邊的丫鬟才是李家二小姐，而我才是那個丫鬟，那個下人。”
“風染，這樣的話不過是外人眼紅所講，更何況，百香與我一同長大，在府中相依為命，我待她情同姐妹並沒有錯，可你不同，你是我的親妹妹，不管如何你也是我的妹妹。你不能與之相提並論，這是兩回事。還有……”
“住口，我不聽你胡說八道，我不聽。”
李風染不斷的搖頭，淚水成線，看著麵前的李風染恨不能將她撕成兩半，為什麽她就可以擁有這麽多東西，自由，一個對她好的丫鬟，還有父親的厚愛，以及將來顯赫的身世，王妃，她要成為王妃了。
“李風鸞，倘若你要真的為我好，我帶你出去，我要嫁給王爺，我要做王妃。”
“風染，這是聖旨，不能違抗，你不能為了你自己的私利就不顧家裏人的安危。這個時候，爹爹在邊塞征戰，宮內卻在和親，擺明了是要爹爹死在外頭，如果我嫁過去，該會給爹爹帶來一份保全的方法，可你不同。你不是李家的嫡女，那暨南王娶的人是李家的嫡女，更何況，一場政治聯姻，為何要參與到其中來，你應該有更好的歸宿，而不是在這裏與我爭論這些，風染，你……”
“啊……”李風染驚叫一聲，瘋了一樣的跳著腳跑向了她，可不想，中途調轉方向，踢翻了她麵前的茶幾，撲倒之後滾向了身邊的百香。
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剪刀，手臂高高的揚起，眼看著就要刺了下去。
李風鸞急了，上前彎腰將她拽走，她卻回首瘋了一樣的拿著剪刀對著李風鸞不斷的刺來。
李風鸞幾個躲閃，反手將她扣住，怒瞪著眼前這個已經失去了理智的李風染，無奈的怒喝，“風染，你給我住手。”
李風染卻哪裏聽得她半句話，剪刀被奪走就用嘴巴咬。
李風鸞怒了，猛地抽手，大嘴巴就抽了上去，這一次用了內力，一巴掌下去，李風染果然老實。
她嘴角流著血水，哼哼唧唧的在地上目無焦距的看著一個地方，臉上幾道紅印腫脹了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胸腔裏的怒火不斷的暴漲，瞧著她的樣子既心疼又憤怒，“風染，不要怪姐姐，你剛才險些傷了百香和我。我將你抱回你的房裏，去給你找藥敷臉。”
李風染冷笑一聲，歪著身子從地上搖搖晃晃的爬起來，仰頭瞧著麵前的姐姐，淚光點點之下，那張薄唇卻說出了猶如刀子一樣的話，“你不是我姐姐，我也不是你妹妹，我的事情與你無關，記住，我一定會嫁入皇家，與你平起平坐，你有的我也會有，你沒有的我也會有，到時候叫你跪在我麵前祈求我，你給我等著。”
李風鸞看著一步一步往外麵走的她，吃驚的瞧著那道漸漸消失的背影，不敢相信，這個就是自己一直惦念的親妹妹。
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百香也蘇醒了，她捂著劇痛的額頭瞧著那邊站著失神的李風鸞，擔憂的驚呼，“小姐，哎呦，好痛！”
李風鸞慢慢回神，這才將吃驚的神思拉回來，蹲下身將她抱起，送到了床榻上，交代道，“你好好的躺著，我出去給找些藥材回來，記得別亂走，傷口很嚴重。”
“哎，小姐，我出去看大夫好了，您，咦，小小姐呢？”
李風鸞搖搖頭，說道，“她去哪裏不要過問，以後見到了也不要說話，為了你好，知道了？等著我！”
李風鸞匆匆的出門，而不是去外麵，隻在李府的院子裏就可以找足她需要的藥材。不多會兒時候，她懷裏捧著新鮮的枝椏回來，放在嘴裏不停的嚼著，青綠的湯汁順著她的嘴角留下來，看著那邊躺在皇上昏昏欲睡的百香一陣擔憂。
敷了藥，百香也沉沉的睡著了。她卻沒有安寢，將屋內收拾了個幹淨，穿上緊身的夜行衣，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