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降世

  深夜,柴房內火光森冷,四周如死一般靜。


  一柄泛著冷光的寬刀躺在李風鸞的身側,寒光之下,是那黝黑的血河。血跡已經粘稠了,她就躺在血河之中。身上覆蓋著草席。四周安靜得出奇,連一絲風都沒有。


  “痛!”李風鸞嘟囔了一聲,動了一下手臂,想要捏一捏就要爆炸的腦袋,可感覺渾身僵硬,那隻手臂酸軟無力,剛剛抬起,“咚”的一聲又落了下去。


  她緊皺眉頭,心道,“我沒死嗎?”最後的記憶之中,她正在飛機的靠窗戶位置,飛機才剛起來,不知從何處就爆起了滔天的巨響,跟著一團大火撲過來,她就失去了意識。


  難道是幸運掉到了樹梢上?

  不過,她現在又在哪裏?


  她想了一陣,沒有頭緒,艱難的睜開眼。眼前一片漆黑,她呆了呆,心道,“我瞎了?”她盯著一處看了許久,眼珠子一動,看到了一處月光照射之下的屋頂,她確定不是瞎了,是自己身在黑暗之中。


  四周及其的安靜,沒有風聲,那應該不是在外麵,難道已經被人救起送去了醫院?

  “醫院怎麽不開燈呢?有人嗎?”李風鸞左右看了一下,頓時一股嗆人的血腥味傳了過來,陌生的環境叫她神經一跳,她驚的就要坐起,卻感覺渾身無力,身子歪了歪,“咚”的一聲又跌了下去。


  這一倒不要緊,她看到因為自己突然倒地而濺起的水花,在暗夜之下,透著黑黑的紅色,一股粘稠就將她包圍了。她躺在那裏,使勁的嗅了一下,又看看手指頭,確信,她躺在血泊裏。視線往下移,心中又是一跳,這……


  她在心底低罵一句,“我TM的穿著這是什麽衣服?我死了?我到地府了?”


  衣袖上繡著不清楚的紋理,在清冷的月光之下泛著金光,盡管她接觸的金飾不多,常年穿著僧袍。可她身為集團老總的唯一繼承人,就算她從小在少林寺做俗家弟子,那些金銀首飾也沒少被人送來送去的塞進自己的禪房裏。


  所以,她十分確定以及肯定,自己穿的衣服絕對不是現代的東西,並且,價格不菲,意料上乘。


  突然,她……腦子裏閃過一個畫麵,頓時爆出一個詞語,“嫁衣?!”她驚的低呼一聲,轉著腦袋觀察四周,“她這是在哪裏?”


  越發情況不對了,她的心怦怦亂跳,緊張不已。


  她躺在地上呼出幾口氣,攢足了力氣,從血泊裏坐了起來。


  地方不是很大,屋內漆黑,安靜的駭人,隻有一條月光從不遠處半掩著的木門縫隙裏射進來,照亮了從門邊到她腳邊的地方。她望著那雙紅色的繡花鞋,腳動了一下,確信自己四肢健全。停頓了一下,她才掀開身上的涼席,看到了身上的血紅嫁衣。


  身下被血水染透,上半身卻還是幹爽。血紅的嫁衣上繡著金花,樣式獨特,新穎大氣,讓人一瞧就知是大戶人家的物品。


  四周安靜潮濕,血腥味衝天。


  突然,胃中翻江倒海,胃部一陣抽痛,胃中的水就嘔了出來。


  她大喘粗氣,扶著血水的地麵瞧著四周,烏黑的天色,烏黑的房間,嗆人的血腥味叫她頭昏腦漲,腦子裏一個個恐怖的畫麵在跳躍。


  “飛機,起火……”一串串驚叫聲從她的腦海裏蹦跳,她臉色慘白。


  記憶之中,她才從國內的少林寺拜別了師父,剛剛登上飛機,準備出國接洽她父親的公司。卻不想,才起飛沒多久,飛機突然起火。驚慌之下,未等她有所反應,一陣火海就將整駕飛機吞噬。一時間,慘叫聲將她包圍。跟著,眼前一黑,再次醒來,卻是眼前的一切……


  她確信,自己是重生了。


  可這個身體也太弱了,實在對不起她自兩歲起就被送去少林寺習武的自己。


  “有人嗎?”確定自己沒死成,她開始尋找這裏的人。可呼叫了一聲,四周依舊安靜,隻有微微的風聲從門縫外擠進來,叫這個本就陰森的房間更加可怖了起來。


  她挪蹭了一下依舊倦怠不已的身體。


  赫然,看到角落處一個人躺在血泊裏,血水將他包圍。從痕跡上看,地上的血都是那人身上流出來。他身上沒有草席,更因為天色昏暗看不清楚那人的臉,不過脖子上那條紅肉外翻的傷口實在可怖。


  突然,腦子嗡響一陣,一個個更加恐怖的畫麵跳到了她的眼前。


  “和親,私奔,投河……”


  頭痛欲裂,她使勁的晃了一下就要炸開的腦袋,平地一個翻身,就從地上站了起來,雙腳無力,在原地晃了三晃,終是沒有倒下。


  她瞧著自己滿身的血紅,分不清是血水還是嫁衣的顏色,滿屋子的血腥味叫她的腦袋發昏,整個人開始眩暈。


  彼時,外麵似乎有人在說話,聲音很混亂很嘈雜。


  她警覺著,沒有直接衝出去,站在陰影下,聽了片刻,驚的她連連後撤。


  “你,去柴房看看那對兒奸夫淫婦是不是死透了,澆上火油,燒個幹淨!”


  她回頭瞧著屋內的陳設,四周擺放著木柴,那屍體身邊就是灶台。她先確定,自己此刻所在的地方就是柴房,那人口中的賤人應該是自己。


  因為,那邊正有人提著木桶向她所在的這間房間走來。


  她四下看了一下,盤算著要是一腳將門踹開直接跑出去的勝算有多大。


  外麵多少人不知,武功高深不知,更加叫她但有的是現在是一個陌生的環境,她又體力不支,這個身體實在太弱了。


  可是,她所在的地方四麵沒有窗子,隻有眼前那扇不大的木門,還是被鐵索鎖住,背後又是厚厚的一堵牆壁。想必,要是出去,還真的要從正麵衝了。


  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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