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他就是WER老板
景伯母無聲地靠近穀平平,她放在腿上靠著的那麵轉魂鏡已經正正對準了穀平平,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已經擦上了鮮豔的紅唇,好像吞了血一樣豔麗,而手中握著的那隻同樣顏色的口紅也已經扭開了膏體,如同出鞘之刀刃,隻要膏體碰到了穀平平的皮膚,靈魂立刻就可以調轉。
現在,穀平平這個蠢材居然不關注自己,卻有時間懷念一個已經死去了的人。她不死誰死。
故意重重地歎口氣,景伯母好似很為她惋惜一樣,搖著頭道:“可是現在……他死了,哎!”景伯母說完就抬頭看了她一眼,果然,她的眼神已經完全存不住任何人,隻有那個看上去一臉臭屁的道士,對對對,就是這樣,繼續走神吧!她越發地握緊了口紅。
“對啊,他去了地府。但我總是告訴自己,可其實我們隻是分開一段時間而已,或許幾十年之後,就在我的陽壽結束的那一瞬間,來接我的人將會是他,不,一定會是他的,還有比這更好的事情嗎……對,其實他從來沒有離開我,他一直都在我的身邊。對,他一直都在。”平平失神,好像覺得小手臂有些冷了,手無意識地往包包裏插去想尋求一些溫暖,可捏到的卻隻是帶著自己體溫的一小小荷包。素色的荷包。
一時間平平眼睛紅了,自己也沒有發覺。
“你真的這麽覺得嗎?”
就在平平的內心好似波瀾微起之時,猛然間一道男聲從平平的身後吹過來,少女的耳蝸被吹得有些癢癢的。那道聲音好似高山流水,哪怕是飛濺的水珠子都是會這樣的沁人心脾,再走神的時候她都不會忘記這個聲音來自誰。
“白笑北。”
穀平平無比自然地念出了這個名字,好像這就是她的皮膚與血肉,再熟悉不已。畢竟若你想要念出這個名字,須得要先揚後抑,最後是一個稍稍努力才能達成的轉折,讓音調悠長一些會讓人覺得會立刻到達遠方。
鼻尖有點兒難忍的酸澀,平平對此是心知肚明,自己光是念出這個名字都會心痛不已。還記得上一次聽見不過是在數天前,她曾經以為那一別就是他們之間的永別,怎麽如今還能如同恩賜一般聽見他的聲音。
可現在就是他,真的再遇見了。
腦子裏一道閃電劈過去,平平猛然轉身望向他,不,這一次一定要拉住他,他不能走他不準走!可就在看見了身後那個熟悉身影的一瞬間,她驚呆了。
怎麽可能?那是一個帶著鬼王麵具的男人,雖然身形完全就是白笑北,露出部分的嘴型和鼻形也是他,連衣著風格都沒有改變,還是那樣迎風飄揚的長袍,仙氣飄飄,可他為什麽會帶著那張鬼王麵具?算了,現在也不是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平平忙走上前去打算先留住他,和平時一樣寒暄:“笑哥,你怎麽突然來了了。”
果不其然,他一開口就是平時那份刺激:“白癡,連我在沒在你身邊你都感覺不到嗎?”
平平撓撓後腦勺,好像還真的沒有感覺到誒,還是自己太遲鈍了,真是不好意思。可是他既然一直在身邊,那為什麽自己遇見了這麽多次危險的瞬間,他都沒有衝出來做一個踏著五彩祥雲的英雄呢!
想到這裏,平平有些不滿地質問他:“可是我被追殺,你都不來幫我。”
白笑北在麵具後的眼明明就翻了一個白眼誒,平平剛想說你幹嘛要白眼我的時候他立刻開口,一句就堵住她:“你以為你真的能這麽順利逃過你哥和陽先生的追捕嗎?”
好像這些是都太過順利了一些……不過若說他都在,那平平就更不滿了,既然真的一直都在,為什麽他什麽表示都沒有呢?就算讓她覺得安心一些也好啊,知不知道最近都燒了多少腦細胞啊,等等……會不會她躲在一邊哭的時候他也看見了?平平臉都紅了,掩飾性地哼一聲:“那……那你不出現!”
轉身,白笑北手在空中抓了一把,然後拉起平平的手,將一個小小的東西塞到她的手心,合上。平平疑惑地借著一點兒亮光看她手心,得到的是個不大的木製品,她旋轉那東西看上麵的字,在看明白了的一瞬間立刻合不攏嘴,驚訝抬頭望向白笑北,她渴求一個完美解釋。
帶著麵具的男子看了她一眼,隨意眨了眨眼,道:“有我在,你還需害怕?”
不知為何,她握緊手裏的東西,竟然撲哧一聲笑了。
二人身側的景伯母暗暗心道不好,他們莫不是有自己的暗號,已經要對自己出手?白笑北藏在麵具之後的眼睛隻是隨意掃了她一眼,她幾乎連坐都坐不住,鏡子滑倒在毛毯上。無奈,景伯母隻好先暫時把口紅收了,畢竟現在動手換魂,她不被這白笑北看出來的機會幾乎是零。既然如此,隻有另一條路了:那就是先殺了他。
而為了殺他,麵前不正有一把最好的刀嗎?!
想到這兒,景伯母突然發出一陣怪笑,平平和白笑北都不得不注意到他們身後的這個女人,平平想起來轉魂鏡,她悄悄扯了一下白笑北的衣服,提醒他注意看景伯母腿上的鏡子,他卻隻是按著穀平平的腦袋,在白笑北的字典裏,這就是讓她安心的意思,穀平平比誰都要清楚,所以一感覺到他的手在頭頂上她就微笑起來。不過他的手好冰啊,可能是錯覺吧。
景伯母表情猙獰,連聲音都嘶啞了:“乳臭未幹的小崽子,少當我不存在!先是她再是你,你們一個個都跑不了,我總會送你們都歸西。你們別以為萬同能保你們一世,他現在管著那亂糟糟的地府,重新奪權,鎖著他那道鬼門不讓人打開,一件件的都不會讓他有機會來幫你們。而你白笑北,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這些年我一直查找,不斷的打探,你知道為什麽我從來查不到WER的老板的真實身份嗎?”
“為什麽呢?”為了配合她,白笑北還接她一句。
雖然景伯母問的是白笑北,可她眼神明明緊緊追著穀平平。可哪怕問到這個問題,穀平平卻意外笑得淡然,景伯母也不擔心:“你現在笑成這樣,隻要我這句話說出來了,你也就沒空笑了!”
她火熱的眼神直直射向了白笑北:“那是因為都是你在做手腳!都是你以一水道觀為掩飾,私下隨意找了個替身替你經營WER,替你打探究竟是誰打開了當年的鬼門。用wer這個公司替你殺人,替你報仇洗清道路,替你殺了你自己的師父!別以為你現在回到萬同麵前做事就能抹殺這個血淋淋的現實。穀平平,我告訴你,你爺爺的事情和他脫不了幹係,都是他一直都在騙你。他得到鬼王的身份之後會立刻殺了你的!”
景伯母尖銳的指甲對準了白笑北,然後劃向了穀平平,好似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