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禁忌
劇場裏麵是昏暗的，有服務生來回倒茶，嗑瓜子和喝蓋碗茶的聲音還有偶爾的搭茬，起哄和一兩聲手機響起又被立刻掛斷的聲音，幾乎沒有別的聲音，他們走進去的時候已經是座無虛席了，之所以能繞過門口買票的進來，不用說了，他又給別人撒了點兒迷魂香。
“你這樣早晚要坐牢。”碎碎念著，平平滿是不屑。
“倒黴媳婦，自古隻有幫著自家人的，哪兒有幫著別人說話的。”他本來想再拍一巴掌，想了想，他要是再把她那點兒本來就不多的智商都被拍掉了，他上哪兒說理去。算了，自己的妻子還是要自己疼。
站在台下看台上，時不時聽見的是哈哈大笑，偶爾包袱甩不響，逗哏也很快找補回來，那逗哏遠看來顏值真的是高，一隻閃光的耳釘布靈布靈的，果然，掃視台下大多都是大姑娘小媳婦一臉花癡的看，一場相聲一眨眼的時間就過去了，平平他們哪怕站著都不覺得累，也是意猶未盡的。
最終兩個返場，在“再來一個”的呼喊聲中，二人鞠躬下台。
明明是下午場，而且不是周末，人都這麽多，還有人在外麵排隊等晚上場。主要也是因為這是這個城市唯一的相聲館，還有奪了相聲大賽前三的人過來想要學習實踐呢。
“這麽牛？”平平聽他介紹，真是不敢相信，而他們現在正在往後台去的路上：“那台上的哪個是你的師弟？是捧哏的那個高個子？”
“你看了不就知道。”保持著神秘，白笑北領著她在有些悶熱的小道裏穿梭，直到找到了演員休息室，他敲了敲門，喊了聲“雲炎”，門立刻開了，開門的正是個帥氣的穿著大褂的青年，他解了扣子在納涼，見到白笑北激動不已，輕聲叫“師兄”，卻沒有被的擁抱的動作，隻紅了臉，忙讓兩人進來：“快快，進來再說。”
“雲炎？”平平記得他們底下喊的不是這個，好像是別的名字，多半是學的時候師父給的藝名吧。
師兄，我沒想到你來，他意識到衣服沒好好穿，趕緊扣扣子，白笑北阻止他，又把雙方都介紹了一番：“都是自己人，你怕熱，別悟出痱子了。平平，這是張雲炎，我和痞子的師弟——這是你師嫂，穀平平。”
“師嫂好，我是張雲炎，師嫂看著好年輕。”雲炎擠了半天才擠出這麽一句話來，他本來大大的眼睛羞澀得都不敢睜開了一樣。平平詫異不已，看來台上台下真的是兩個人，他本來性格真是靦腆的，不過既然做這個職業，說明人家真的是喜歡相聲，她無不羨慕，也不知道自己以後能不能一直做畫畫這件事情呢。算了，現在不多想了。
雲炎真是年輕的，就比平平大個一歲左右吧，耳朵上有個善良的耳釘，頭發也很時尚，不像一般說相聲的人，平平笑道：“你才年輕吧，行啊，外麵多少女孩子都是衝著你來的。”
“您別這麽說……師嫂……我才下山說了相聲，轉眼三年，師兄都結婚了，真是……”他搔搔頭，忽然想起來慌亂道：“哎呀，你們坐著，我先給你們倒茶吧。”
“真是感慨。”平平搖頭想著，同時成功得到了白笑北的嫌棄驅逐：“有什麽好感慨的。平，你先去外麵等我一會兒。”
乖乖地哦了一聲立刻出去，她可不想他在雲炎這樣的小帥哥麵前又毒蛇自己。
等門一關上，張雲炎立刻覺得自在了不少，果然自己這個看見生人就不甚自在的毛病是不好改了，他也不著急，一邊翻茶杯出來，一邊問道：“師兄，你是為了麵具的事情吧，你們得到的是假麵具，消息我已經散出去了。”
“也不全是。”
白笑北望著他準備著茶葉，後台東西其實還挺齊全的，就是有點兒熱。張雲炎打開一個抽屜，裏麵有個包，從那個包裏拿出了茶葉，他似乎低頭看了一眼，呼吸一緊，側身稍稍往左挪了一步，這才給包拉上拉練，關了抽屜。
白笑北微微眯眼。
隻是暫時沒說出來，反而說點兒別的：“師父最近一直在找這些東西，你知道他想做什麽嘛？”
不知道師兄什麽意思，他在這個小鎮裏呆著，就研究相聲了，一水道觀那邊雖然說了這裏的是分觀，但是師父幾乎不來，這裏紛爭也不多，張雲炎隻有老實搖搖頭：“師兄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隻是我覺得師父如果要著手做的事情肯定會提前準備很久。他老人家一向是隻要動手了說明有完全的準備，你還記得嗎？他曾經騙我，說樹裏麵有個瓶子，我不信，他把樹劈開，果然……”
“果然有瓶子，就是因為他十幾年前就在裏麵埋瓶子，為的就是這個玩笑，對吧。他是這樣的人。”白笑北盡管不想承認，但是師父就是這樣的人，驀然間叫自己的弟子吧吧去找東西，肯定不會是空穴來風。
“是啊，師父這樣的態度我永遠學不來，他的心思太深了，我傻，還是說說相聲的好。”雲炎心思淺，隻能搖頭。
等著水開的功夫，張雲炎把茶葉分在了兩個蓋碗裏，蓋上了杯蓋，卻忽然見白笑北三步兩步上前拉開抽屜，張雲炎本來在倒茶，見狀，竟然忽然狂躁地衝過來抱住他：“師兄，別！”
“好，我不打開，你自己告訴我，裏麵是什麽。”白笑北身上好似攏了薄薄一層冰，凍得張雲炎三伏天如在三九，全身僵硬。
但是他隻有說實話:“小顏。”
裏麵非常輕，絕對不是骨灰盒，也不可能裝進一個人，白笑北故意抬手舉高，張雲炎見狀立刻去接，師兄唯有放下手，哭笑不得：“不知道你好大的能耐，居然養鬼？”
“不是的，師兄。”張雲炎忽然硬氣起來。
“師父是不是叮囑過你很多次，驅使鬼是道士的大忌！”白笑北壓低聲音嗬斥雲炎，恨鐵不成鋼。
“不是的，師兄，小顏她不是……”本來張雲炎打算就此堅持，然而聽見了師父的名字，他還是歎了一口氣，說得很慢。
白笑北不用他說出來就明白了，登時差點兒甩他一個嘴巴：“人鬼戀？你是不是還等著我誇你。”
他死死不放手，從以前開始他就是脾氣最倔強的一個，看似羞澀，腦子比誰都像石頭，他認準的人，東西，誰動手了他就會記在心裏，他是師兄弟裏最擔心的一個，果然，他這個榆木腦袋，居然愛上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