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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敢對她動手

  本來他們就是日夜在一起的上下級員工關係,之前因為心裏掛著事情所以也不細心,現在平靜了,她一點兒大大咧咧全入了他的眼,白笑北也隻是按照常理地諷酸她兩句,她暴跳著回幾句以示憤怒,而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不少,比如,她會短暫失憶。


  爆發是在某天晚上,先說白天兩人正去一大家,為他們孩子選專業占卜,用的正是石頭,早上兩人準備的時候說起了那天的石料,要選用的正是他們在“叁川石陣”中平平命途前半部分那種淺灰色的石料,白笑北吩咐到需要的石料時,平平卻一臉茫然,歪頭問道——


  “三川時政,那是什麽鬼?”


  他登時不再回答,呼吸有些不太均勻。神色間隱隱含著的是威儀,更有些危險,他想到了什麽,仰頭似乎是在回憶。平平見狀也覺得他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有些慌神。


  兩人此後幹活雖然也不太順利,但是總算也結束了,平平就一直覺得心裏梗得慌,和白笑北在一起走著路都是心不在焉的,雖然都是等車,但他停了等車,她卻沒有,居然這麽走著走著就一頭撞上了他的背,雖然沒撞得多痛卻還是不自覺“哎喲”一聲。


  白笑北停下轉身,眉頭是皺著的:“你一天到晚毛手毛腳的,想什麽呢。”


  “沒啊……”她噘嘴。


  他低頭就看見,她的額頭,這麽一撞讓她頭發有些亂了。他蹙著的眉頭平了一些:,抬手替她撫平的時候,卻遠遠聽見有人脆生生喊了一聲:“白教授。”


  兩人齊齊回頭,竟然是一J大的女學生,雖然不認識但是也不算太麵生,是見過幾次,故意找白笑北問過幾個深淺不一的道學問題的,所以他有印象。這些就是他用景瑤嘉擋過去的狂蜂浪蝶之一了。


  隻見今天她穿著明快的明黃連衣短裙,手裏是剛買的名牌,踩著恨天高都能笑著快步跑過來,穩穩當當卻十分活潑,平平看去都想讚她美麗,幾乎和景瑤嘉差不多好看,而她也有印象,那是景瑤嘉幾個常見的朋友,叫柳思齊,最出挑的就是她自來上挑的眼神,十分嫵美。


  隻是素日莫名覺得她麵相和自己不合,所以哪怕瑤嘉和她好,平平一般時候看她都是點頭笑笑,矯情很淺,此時她看見平平,卻是一臉的驚訝,隻是一瞬間之後還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親切笑道:“是平平啊,我還以為是瑤嘉呢,你平時都不穿粉色。”


  她知道二人剛才的無心之舉肯定被思齊撞見了,心裏也一跳。低頭,耳朵紅了,悔不當初早上怎麽莫名其妙翻了一件粉色出來,現在和她比起來,自己像是學大人樣子學不來的蠢笨孩子,羞赧,也惱怒煩躁。


  不過幸好她的心隻在白笑北身上,說了幾句怎麽忙,白笑北說自己平時做研究,剛好遇見了穀平平說話而已,她看車來了也就隨著他說的,朝他告別,扭頭就走,他也沒追來,似乎留在那裏和她說話了,最後居然靠的那麽近,都要貼上去了,可惜車也就走了,平平再看不清楚。


  迷迷糊糊了家,她立刻換了一件平時穿的休閑衣服,雖然肚子咕嚕嚕叫也隻是隨意吃了點兒零食,洗澡打算睡了,誰知道剛從浴室出來就看見了白笑北,他好似人偶一般站在那裏,唬得她哎呀一聲:“你不聲不響站在那裏裝死幹什麽!”


  “你過來。”他的聲音卻冷冷的,帶著不容否認的絕對。


  “啊?”她不知道他什麽意思,隻有跟著他坐在沙發上,兩人對坐,不言不已。隻聽見窗外的蟬聲十分煩人,還有許多的蛐蛐蚊蟲,居然一下都起來,平時竟然都不覺得。


  平平拿眼偷偷看他,他隻是坐著也不說話,似乎在醞釀,她自己也不自覺地端坐起來,連毛巾都忘了,隻剩下水滴啪嗒一聲滴在了她的腿上,涼涼的。


  打破僵局,她剛才洗澡的時候看見小腿上的傷口,才想起來問一句:“誒,你記不記得我腿上是怎麽傷著的。”


  他不答,隻是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他幹嘛呢,平平奇怪,隻擦著頭發坐在他對麵的椅子上,把傷口的部分藏在另一條小腿後麵。


  終於,白笑北開口:“你知不知道你最近忘了很多事情。”


  他是埋怨,也是真的問她,開始的時候他也以為是她自己記性不好,或者幹脆就是想著別的事情的時候說的,所以渾不在意,他也就當成小事兒。但是再迷糊的人,也不會把清清楚楚經過的一件事情忘得如此徹底,特別是那件事情曾經讓她,甚至旁人都驚心動魄,記憶猶新。


  平平沒有回答,可是過了一會兒忽然她抬頭,左右看看,像是很奇怪似的,喃喃道:“我怎麽坐這兒了,奇怪。”揉著頭發,她站起來看了白笑北一眼,搖搖頭,站起身來打算就去睡了。可白笑北卻忽然神色凜然,一把拉住了她。


  平平嚇了一跳,摸不著頭腦:“怎麽的呢,你幹嘛啊。”


  “你是不是連剛才為什麽坐在那裏都忘了。”他聲音好似鍾,當一下敲在她耳邊。


  “你……”剛想點頭,平平卻忽然愣住,嘴巴張著也不知道說什麽,心一點點沉下去,終於沉到了底,她緩緩地吐出一口起來,低聲答她:“我這幾天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可白笑北看著她的眼神,明明她想說的還不隻這些。白笑北示意她繼續說下去,平平仰頭,鼻翼扇動,胸口不住地起伏:“我,我最近總做噩夢。”


  昨夜,她分明記得夢,那是被麵色可怖的鬼魂抱住了腿死死往下拖,那沼澤的冷,哪怕是大白天回憶起來都覺半個身子冰涼。實際上不止昨天,在七月半那幾天,她已經連著做了幾天的夢,許多夢都是被鬼魂纏繞,那些鬼長得都不同,但是他們不是死狀,隻是麵色灰敗,有的還很像人,隻是說的話,做的事情都讓人寒心,好像是,好像是那天做的關於編輯啊小說家的夢,但是她自己不知道,隻是忘了內容,隻記得裏麵的可怖和悲傷,現在死命回想也隻剩下了一些諷刺在耳邊回蕩,那幾個字幾乎剜出了她的心。正是一句:江郎才盡。


  她自顧自回憶,白笑北以為她又神誌恍惚,猛推了她一把:“喂,醒醒,你想到了什麽是不是?”


  平平搖頭,神色呆呆的。


  他忽然有些氣急敗壞,聲音都揚起來:“連我說了‘我要護著你’,你都忘了?”


  “你什麽說過這種肉麻的話?”他很少激動,平平奇怪之後卻又忽然笑起來,他總是騙她的。她揉胳膊,畢竟突然不記得就覺得很奇怪了,他還故意逗自己,這可是嘴最壞的白笑北。她隻是笑:“護著我,哎喲,你也不嫌臊得慌。”她懶得聽他胡鬧,起身走了去睡了。


  然而望著她關門,白笑北隻瞟了一眼牆上的時鍾滴滴答答的往11點走,他撣了撣衣服。


  果然是他,是自己該出手的時候了,不然,他護在身邊的捕獸夾就要被勾了性命了,就是暫時還活著,也是個甚至不清醒,半個腦子都要被她掏空了的花架子了。


  他眼神從隨意和傲氣變成狠厲不過在平平關門的那短短一瞬間:在我白笑北眼皮子下麵動手,好個鬼,你想必真的是活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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