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關於20年前
“喂，老板，再給我打二兩高粱。”
“好嘞！”
老板答應了一句，叫小二去打酒，可小二幹著活嘴上還碎碎念呢：“他還喝，再喝就參加不了中元大會了，之後再過來鬧咱們說咱們賣他假酒怎麽辦，您忘了他去年就是這樣，您怎麽還賣他的酒啊！”
“啊呸你管他參加不參加，你看看他腰間別的東西，去年有嗎？”老板壓低聲音，拍了小二後腦勺一巴掌，小二喊了聲，“就不能輕點兒嗎？”
老板說“東西”的時候，眼神裏又有點兒懼怕，又有點兒無奈，小二知道他他最近一段時間看到那東西就這眼神，隻好作罷，老實地端酒去了：“我哪兒注意這個啊。”
“所以你才是小二，幹活去！有點兒眼力見兒！”後麵的老板聽見他還在念，一腳踹上去小二手裏的酒卻一滴都沒有撒，他卻故意哎喲哎喲叫了好幾聲，讓老板愉快了不少。
這看似是一條熱鬧的宵夜街，實際上藏龍臥虎，但其中不少的攤子支起來的樣子都保持古代的風格，自然，對麵也有昂貴的，燈紅酒綠，和地麵上幾乎沒有什麽不同
隻是這裏，天上星星很多，像是多年前的城市裏最為自然的一樣一閃一閃，不過，那其實是假的，是法術做成的。
小店撐出去一個草席棚子，幾桌客人坐得倒是開，但也熱鬧。其中一桌，一醉漢喝到盡興處，眼睛一翻是想到了什麽，饒有興趣地對對麵那自斟自酌的男人，道：“你說這二十多年前的事兒究竟解決了沒有啊。”
另一個其實也有點兒喝昏了，跟了一句：你說鬼門大開的事情？隨後自己突然打了大嘴巴，差點兒把酒潑到他的臉上，警惕地左右看看，除了他們四個之外似乎沒有別人，這才道：“噓。別說出來啊！這種事兒……”
邊兒上一鼻尖有個痣的中年女子頗看不慣他這樣的作態，岔話：“哎呀知道知道，你別那麽小心嘛，事情都過多少年了。”
另一個頭發染成金色的年輕的女鬼學舌：“對啊怕什麽，你若要說，還怕人聽？”看她的長相，和那中年女子倒有幾分相似。
然而就在她們說得熱鬧的時候，一麵無表情且清瘦無比之人身著道袍，陰陰地從這個小攤邊上走過，留下這麽一句話讓眾人都閉了嘴——既然心知肚明又有心議論，何必如此吞吞吐吐。
幾人與鬼本來議論得熱鬧，可這人一經過立刻就安靜了不少。同時經過的人也有一些，恰好最近的還有三個跟在他後麵的年輕人，他們聽見了他們說的話之後相互看看，一個女孩子雖然十分的好奇卻也不敢多問，畢竟這個氣氛可怕，隻有瑟縮著在一個很高卻麵無表情的青年身邊，小聲問他：“他們在說什麽啊？”
“沒有沒有，小事兒。”答她的並非青年，而是另一個看上去濃眉大眼卻有些輕浮的少年。他跳著跳著揮手遮住她的視線，不要她再注意說話的人與鬼，看來有意不讓她知道這些。
“可我聽見他們說‘二十多年前’，那會兒我才剛出生呢，看架勢，這兒是發生了大事啊。”少女也有點兒不甘心，既然少年不說，她堅持又問了一次青年，希望得到他的解釋。
這一次，青年終於開口——
“不錯，當時確實發生了一件事情，使得連整個鬼界都為之震顫。所以，就這麽閉著嘴也好。”青年說話之聲高山流水，輕靈異常，而少女側耳傾聽，雖然是單眼皮，但是那眸子之亮，哪怕是在這夜色之中都顯得是那麽的耀眼。一路走過來她都隻是偷偷看，另外兩個深色自如得多。然而這一句話一出，連少年都難得正經地喊住他，皺著眉朝他微微搖頭：“師兄！”
三人正是平平一行。
不用痞子給他使眼色就已經很多人對他們不滿了，是的，有不少食客在瞪他們，他們的眼神簡直想要剁碎了他們，要比喻，他們剛才議論的就是魔法界的伏地魔。
哎喲，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們說得快活就不準我們說啊。本來從那個神奇的門裏穿越到了這裏，平平其實很高興來著，而且這裏到處都很新奇，古舊與時尚微妙地融合在一起，痞子也多解釋，她很是高興，但是明明這些食客都在說的事情為什麽他們三個人反而不能說啊！平平不服，要上去評理，白笑北卻一把拉住她：別去找死，把我叮囑你的話都當成耳旁風了嗎？
他表情凶惡中有不可辨駁的威嚴，她雖然知道他是為自己好，難免被他突如其來的眼神嚇著了。
她也知道白笑北之前叮囑的話，就是不要多言亂碰嘛。
可在她的記憶中，哪怕是在山洞中隨時都要崩塌，哪怕是麵的疫鬼，他都沒有如此的凶惡，白老板臨危不亂的本事可是非同一般的。隻是說到了20前的事情的時候，連他這樣波瀾不驚之人都能如此這般的動氣，仔細看他眼睛裏還有點兒血絲呢，可說是真的關心了吧。這總讓人覺得他太過注意，不得不讓人覺得他其實是與之有關的……
痞子見平平低頭，以為她不高興了，趕緊咳咳輕咳兩聲，然後又叨叨說起在這個中元大會上會可能遇見的有意思的東西，替她轉移注意力。什麽帶著妖環遊的藝人啦，從鬼穴淘了神器來賣的人啊，賣法力的甚至賣鬼身上的東西的，甚至是人的骨頭……
“當然，比如說‘轉魂神鏡’，那可是好東西。”說到最後，他興奮地單提了一句這東西，看得出來他垂涎了很久。當然了，能轉魂，那就能把自己快逝去的生命跟長命百歲之人對調，這可是逃過死亡命運的最好利器啊！雖然還有其他不少的，但是以他的腦袋也暫時想不到別的神器了。
平平們走著走著也就被痞子的散彈嘴也轉移了注意力，真個開始想著可以去看看這些有意思的東西也是好的，他說的東西都想看看，這個轉魂鏡又是什麽呢？她好奇地問痞子：“什麽是‘轉魂神鏡’啊。”
他點點頭，摸著下巴想象著轉魂鏡應該有的樣子：“就是把魂魄對調的鏡子啊，傳說中是個丟進鏡子堆裏都認不出來的。不過你應該沒見過，我都沒有見過，隻聽說過而已，咱們普通人就是不容易看到這種神器呀。”
他繼續散彈嘴，平平卻隻有苦笑。
真不巧，我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