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真假疫鬼
平平瞪他一眼表示明白他的意思。
白笑北收到信號便繼續他的計劃,對那抓著平平頭發的大漢幾乎是壓倒性地脅迫:“窮途末路不過如此,疫鬼,你現在鬆手我還能考慮放過你。”
“少特麽廢話,老子就是疫鬼怎麽著了吧!真熱鬧啊,鬼司也來了,還有個臭道士。你說老子要是帶著你們一起死,是不是也不虧啊!”疫鬼是個不甘願服輸的,既然都已經被認出來了它倒是很灑脫地就承認了,順利得有一些草率,好像哪裏不太對勁。不過這假山賊的氣質繃不住了,它更不像這個身體本來主人的樣子了,顯得更為狂躁起來。
新奇的是,蘇還真像是個沒事兒人一樣事不關已地靠在床邊看著熱鬧,腳下還交互搭著翹了個二郎腿,一翹一翹頗有節奏。這和對峙的三人幾乎成為了一個大大的對比,好像他們的緊繃都是笑話罷了,然而白笑北猜測蘇還真原本就是這等裝模作樣的人,因此見怪不怪。隻是他的樣子實在惹人發笑,白笑北簡直想上前問他:蘇爺,要不要給你準備一桌的幹果蜜餞和一壺清茶。
任誰看來緊張人質姑娘穀平平性命的都隻有道士一人,這一次他的參與感簡直爆棚了,竟然還大氣地抽出了腰間的尺八。疫鬼見狀。半張臉都扭在一起,立刻嗬斥這個不顧人質性命的男人:“我,不,老子叫你別動,你他麽動什麽?!不想要她的命了嗎!叫你快點放下手裏的那個破竹子!”
可對方根本不理他,反而一步步上前。
當然了,一緊張就結巴,這樣的膽色怎麽可能是真的疫鬼?!道士想到這兒冷笑一聲,手中的一根尺八的破風旋轉最終將頭指向“疫鬼”,好似拿著一根長槍一般氣勢如虹直衝而來勢不可當。可他說的話更是讓人驚訝:“不用演了,你不是疫鬼,你不過是個被找來當替死鬼的。我看你如果不是當年山賊中的一個、就是附近的失蹤者吧。是他抓來你叫你假裝的?別撐了,說吧,它到底在哪裏。”
在白笑北說到“附近的失蹤者”的時候,它表情就繃不住了,看來他說的這句話肯定是說中了。
也不知道疫鬼是怎麽威脅這個可悲的失蹤者的,而且疫鬼在它身上動的什麽手段似乎也很高明,就是這道鬼氣使得它可以裝得很像。幾乎能完美地蒙混過去。
但人說殊死一搏就是如此,這“疫鬼”也是個莽漢,被拆穿之後非但沒有求饒,還立馬激動地扯起穀平平的頭發,更死一手卡住了她的脖子一把將她死死地按倒在地上,分明是要魚死網破的架勢。同時,它臉上竟然平白噴濺出了淩亂的血液,而一條從額頭直到下巴的傷痕幾乎將這顆腦袋一分為二,竟然是它死去的模樣。
“疫鬼”狂暴地瞪著白笑北,在他手下的穀平平已然由滿臉通紅漸漸變成了一臉慘白。沒想到它性子如此烈,這下連白笑北的步伐都有些緊了。
“白……”穀平平無助地拍打著它的手腕,可都是於事無補。它抬頭看著,白笑北卻從他眼神中抓住了它並不是在看自己,而是穿過自己看向了門外,他臉上除了悲憤居然還怕得要哭了,那種絕望的表情不比它手中的人質姑娘更冷靜。
“都莫動!莫動!你們要是出去了老子就真的要死了!”他的身體已經顯出了白骨的姿態,抖得像是篩糠一樣。這下連穀平平都看出他它是個冒牌貨了,可看出來有什麽用?它手上下的是死勁兒,她幾乎都快要說不出話來!趁著最後通暢的氣流,她掙紮出很有可能是此生的最後一句話:“可是你本來就已經死了!”
糟了!說出口平平就想要狂揍自己,明明知道自己現在不應該激怒它,可這張賤嘴怎麽都管不住還是說了。
身後鬼氣湧動,道士登時順著鬼氣找到了假疫鬼恐懼的來源,寒氣在流轉,十分微弱,而且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潛藏在了門外,不愧是最後一隻,這份狡詐倒是很讓人欣賞,不過現在不是欣賞的時候。
它握緊了尺八一腳蹬開了大門,追那道單薄的鬼氣而去,之前還沒有來得及進門的越九早就不見了,他看見的不過是一道快得看不見的影子,然而白笑北前腳才跨出一步後腳登時根本無法移動!他想硬拔,當然是不行了。
低頭一看,原來腳下卻是一道暗暗的橘色的光芒,由地下悠悠飄出,一絲絲得環繞在他的腿上,看似很棉實際上卻是堅硬的鐵絲的力量。原來是一道陣法困住了他的一條腿。一點點把他往地下拖拽,使得道士短時間內難以掙脫。
果然,這是在疫鬼的地盤上,它永遠會是有備而來的那一個。
不過一瞬間的低頭時間,道士就錯過了最佳追擊時間,可奇怪了,那道影子的鬼氣如此閃爍,一下就消失了,會不會台過快了。道士暫時按下了懷疑用一道符咒追殺而去,黃符所到之處登時鬼氣散開,黑霧打散開來,原來根本沒有什麽在逃跑。
那根本就是一招調虎離山!
這樣看來其實那道鬼氣隻是浮在表麵上的一點兒,淺得很,是因為他太敏感了才會中了它的計以為真的疫鬼是躲在鬼氣之後。好一個疫鬼,好一個連環套,果然一環套著一環,無論是演繹一個被疫鬼威脅的山賊。還是一隻“被認出的疫鬼”,它的演技都無可厚非!
以這狡詐程度,不愧是可以被寫進師父所寫的書中的鬼類。
再沒了懸念:此時抓著穀平平的那一個本身就是真正的疫鬼。
像是為了嘲笑他的後知後覺,他身後一瞬間打開了地獄之門一般鬼氣彌散,一般人隻能感覺到僵硬,可像穀平平這樣的是能感覺到裏麵傳達出來的死亡氣息,除了僵硬,還有恐懼,那已經是讓穀平平都不能動彈的力量。
隻可惜道士此時不僅僅是一條腿被困,那道橘色開始慢慢往上攀爬。他自己都難保,還無法看見後麵發生的一切,唯有把平平的性命交給那個不靠譜的鬼司,他自己則是一手按在了腹部稍稍往下一點兒的一道穴位,然後將尺八一端迅速點在自己的大阿腿、膝蓋和小腿正中間的三個點,他看似隨意其實是找準了三道關鍵穴位,把血液的流動硬生生封住了。
那橘色的正是疫鬼的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