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白笑北,你怎麽才來
哪怕李泗說自己沒有看到,平平心中也完全不是消除了懷疑的輕鬆,反而更加害怕。剛才的紫光她是瞎了才回看錯,李泗多半是真的看不到吧。這件事情如果是白笑北就算是她看錯了也估計會上去檢查,然後哪怕是說她一頓也是好的,但是李泗今天真的有點兒怪怪的,她也不敢叫他去冒險。
最近她能看見的似乎越來越多了,比如:很多人身上有著不明碼所以的光圈,有的倒黴蛋可以在他眉間看見灰色一片,就比如隔壁班的女生,上次見她的時候她身上好像壓了白色的影子,這幾天她果然就稱病沒有上學。
“你,在害怕嗎?”李泗沒有回頭,問她。
“怕。”
“哼,害怕就說‘怕’,你倒是一個直率的人,他果然沒看錯人。”沒想到李泗得了她“害怕”的自白竟然還誇讚她,平平真是覺得今天他給人的感覺不對之極,但是他好歹救了自己,隻有小心問他:“你說誰呢李泗?你今兒有點兒奇怪啊,發生什麽事兒了嗎?”
“沒什麽。不過啊穀平平,要知道命是很有趣的東西,既然你也剛好這麽有趣,我們以後一定常常見到。”
“哦……”穀平平知道看來今兒李泗是不會正常了。
白笑北,你說我怎麽老是遇見奇怪的人?都是因為遇見了你,對吧……
隻是那日怪的不隻是李泗,當日回到寢室,直到夜裏平平都覺得心裏不舒服,一直坐在板凳上沒有打算洗漱,直到快要熄燈了才終於等到了輔導員發到所有人手裏的一條短信:J市疫病蔓延,學校將立刻封校。
學校立刻炸了,平平趕緊先給家裏去了個電話說自己沒事兒,也不敢多說就掛了。這事兒也算是應驗了她的預感。隻是平平完全沒有應驗預感的得意,反而更加的不安:好像什麽開始改變了,真的隻是疫病這麽簡單的事情嗎?
白笑北,你怎麽還不快點回來。
城市裏開始定時定點地噴藥水,而號稱能治愈疫病的藥幾乎就在第三天就發放出來了,快得讓人覺得幾乎是天方夜譚。然而經過一周治療之後果然染病者還是不見好,網上都已經罵zf罵瘋了,但是光做鍵盤俠有何用?全國上下陷入水深火熱之中隻有這個J市而已。
一開始大家都很興奮,畢竟課也不上了,就是每天拿藥吃藥就行了,想睡多晚睡多晚,想玩兒多久遊戲都可以,但是狂歡數日之後學校不再平靜,因為終於有了第一例在學校裏發病咳血的學生了。
誰走不知道她瞞了三天,終於瞞不住才叫了120被抬走。終於大家開始擔憂自己的性命,而這個寢室就在平平她們同一層樓的女生寢室裏。
恐懼終於在校園裏蔓延。
與此同時,一輛沒有亮燈的警車行駛到了市醫院住院部的門口,卻意外地被攔了下來,高高大大的警員哪怕出示了警徽也沒用,同樣是警局的要求:任何人沒有通行證是進不去的。哪怕打了個電話給醫院內部的人也沒用。無奈下隻有選擇離去,這時他的手機上得到了一條神秘的消息,來源隻是一串7個數字的號碼,上書——
蘇還真,查到病源在平姚山了,那可是你管轄的區域,小心點兒處理,免得被上麵發現了。
“李泗啊,要不你去問問上麵吧。”對方還在勸他,他搖搖頭說不用便離去了。警員們互相看看也都聳肩。
入夜,兩道影子一前一後經過慘白的路燈下,能看清的竟然是兩張滿是斑點的臉,越看越可怖。而且他們速度極快一閃而過。他們在逃命。
追趕的人很快就跟了上來:然而那人卻是個頂著道士頭的青年!他手上拿著的是一根蒼黃的尺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藝術青年追趕藝術之光,隻是前麵兩道影子的神色不是裝的。
追趕的人正是白笑北,而兩道影子則是他追趕的疫鬼。道士很快就追上其中一個,那疫鬼知道自己肯定逃不掉了,幹脆放棄逃跑轉身齜牙咧嘴地攔住他,另一隻頭也不回地朝南邊而去。
道士知道它的意圖,不敢拖延就毫不猶豫地刺入他的額頭,疫鬼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穿刺,登時痛苦嘶吼起來,卻不想它很快扭曲成了一條細小的煙,順著道士的尺八灌入。細看,它進入的並不僅僅是尺八。因為在道士的手腕處綁了一條腥味很重的黃顏色布條,上麵還縫了九個小小的古代錢幣,疫鬼進入的就是這黃布,同時正數的第三個錢幣還抖動了一下。
這些就是道士上山取的師父萬同存下的老錢幣。
今早醒來道士就下了山,這已經是他收的第三隻疫鬼。可他知道還有整整六隻,疫病頻發肯定是因為有九隻疫鬼聚齊,他隻有消除全部才行平息疫病。
要說他現在也就是在為那鬼司擦屁股,就是因為山鬼封印意外解除逃離才導致裏麵的疫鬼趁機跑出來了,他唯有挨個兒地抓住疫鬼。但疫鬼已經把全城不少的鬼感染了,它們和疫鬼的樣子變得很像,他很容易抓錯鬼,但現在情況也不允許他多想就必須先出手。
現在問題就在於另一隻,它逃跑的就是去的平平學校的方向,他掐指一算,不好,她有難!
夜裏的校園靜悄悄的,雖然還有情侶冒死約會,但是比以前少了很多,平平抱著畫打著嗬欠一路走,因為疫情畫室也被迫關了,要舉行的畫展也隻有拖延,她打算趁機修改一下這幅鬼莊,趁著今天的定點消毒時間她從畫室把畫搬了出來,抱著畫她往寢室走。
遠遠的,看到一個影子朝自己這裏過來。她讓在一邊想讓跑步的人過去,不料她讓開時那影子卻反而更朝著她來的,平平左右看看,好像都沒有人注意到這裏,不好,那絕對是鬼,
隨著它越來越近,它的臉也越來越猙獰。
糟了,這鬼真的是衝著自己來的!平平沒法兒求救,唯有扭頭就跑,可沒有兩步就立刻被追上,她的腳腕被一把抓住。
幸虧自己注意到她了,這路上人少它也沒有找到人附身,但是她不一樣,人如果能看見鬼說明她體質非同一般的強大,隻要將她染病並殺了她,疫鬼的隊伍就能強壯起來,就不用再疲於奔命,又是害怕道士倒是害怕鬼司了。想到這兒疫鬼再也等不了,它貪婪地舔了舔自己開裂的嘴唇,衝上來就撲到了穀平平。
平平根本沒法掙脫,也怪她不好好吃藥低燒未愈,那天拿了點兒中藥回來因為沒有地方煎藥就都放著沒吃,所以一直都是昏昏沉沉,走路腳下都是軟的。
平平正對它的臉,路燈之下它果然就是剛才白笑北追丟了的疫鬼。她嚇得立刻屈膝頂向疫鬼的要害處,沒想到它哎喲一聲鬆了手捂住襠下。平平大喜,果然是人是鬼都是害怕被攻擊那裏。攻擊有效,她慌忙推開他站起身來,然而疫鬼一轉身就又抓住了平平的腳,這次它死死扣住,平平的腳腕立刻流血不止。
這時道士才終於追了上來,遠遠地大喊:“放開她!”
疫鬼真氣急了,唯有先下手為強,慌忙間平平的脖頸間大咬一口,登時疼得平平睜不開眼,腦袋沉重得抬不起來。
她最後的視野中:道士的布鞋已經到了麵前,緊接著疫鬼痛苦地嘶吼一聲,她囁嚅了最後一句話之後便再沒了意識……
白笑北,你怎麽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