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我說沙師弟你就搬你的木頭,少管別的事兒!。”猴兒一聽就知道來人是小師弟釋小鳳,哼了一聲,從口袋兒裏掏出一把瓜子開始磕。
他猴兒向來可沒有和木頭說話的道理。
“我不是沙悟淨!!”被猴兒揶揄的小師弟並不甘願受氣,今兒早上就被他氣過了一回了,臭猩猩居然敢把猴子糞塗在他剛曬出去的被子上,還說是猴子自己幹的,誰不知道山裏所有的猴子猩猩聽的都是他的號令!他就這一床被子,找師傅評理,師父居然還事不關己地讓他和師兄比法術、誰要是贏了比賽對方就得認錯。
屁股腫得坐不下去的罪他是不想再遭第二次了。
臭猴兒,他是記下這仇了!
隻是哪怕他讓步了猴兒居然還要挑釁,是可忍孰不可忍,小鳳氣得是幹脆地把木頭往地上一丟,拍拍手大氣道:“你真以為我不敢打你嗎……誒你還嗑瓜子知不知道地是我掃……大師兄,真的是你!”
本來他還一副大人模樣想要教訓猴兒呢,這小鳳是一認出白笑北來他登時就綻放了笑顏,激動的叫起來!這才像了一個孩子似的衝上去就抱住了白笑北。見了親人一樣。
釋小鳳整個人的小臉都埋進白笑北的懷裏蹭起來,他隻要一笑,那正氣十足的小臉全不是原來的樣兒,就隻剩下了月牙眼和一口潔白的大牙,和畫上白嫩的娃娃似的。
“師兄,你怎麽回來了!”他仰頭看白笑北,像是看著自己的親哥哥。白笑北彈了一下他的小道士頭,笑他頭發長得怎麽會這麽的快,肯定是心閑沒好好的修煉。
“最近好好練功了嗎?”笑北例行慣例問問小師弟,小鳳揉揉鼻子站直了身子,顯得十分地自豪,答他:“當然了,我都聽師哥的!”
“馬屁精……”猴兒在一邊兒碎碎念,小鳳恨了他一眼,還繼續跟白笑北膩歪。
這是9歲時被師父撿來的釋小鳳,武生世家的獨苗,他上山那年父親和戲劇學院的人出了點兒矛盾,不知怎麽的就失蹤了至今都沒有找到,他快餓死的時候倒在山下遇上了師父,這才上山做了師父最小的徒弟,在山裏待著,他最喜歡跟著的就是白笑北,每天就是“師哥”長“師哥”短的。
小鳳才來1年,每天都被自稱是二師兄的猴兒戲弄,不過他脾氣硬,哪怕打不過,可對方要是過火了他也會讓他吃點兒苦頭,是個硬氣的好孩子。他自是不必問了,不過另一個人他倒硬想問問,想了想,他問小鳳:“鈴鈴欺負你了嗎?”
“我是男子漢,怎麽會被一個小師姐一女流之輩欺負。況且師姐不一直在後院小竹林裏練功嗎?”小鳳指指後麵兒。他一向是不撒謊的。
然而他還是不放心,竟然追問:“鈴鈴真的沒有出去嗎?”
“真沒有,昨兒還聽見練功摔了,哎喲叫了一聲呢。”猴兒磕著瓜子兒搶過了小鳳的話頭,他怎麽了,看上去怪怪的?還莫名其妙問起她來了,他以前不是從來都不理鈴鈴、說她是屢教不改的鬼魂,師父當初就不應該收了她的嗎?
回想起來,後院出去一點兒是鈴鈴師姐喜歡的竹林,她最喜歡的就是躲在竹林那種陰暗處修煉,師父說若門徒被她欺負了就自己好好修煉超越她,別過來哭
白笑北清楚她不喜歡跟他們在一起,可是當初在學校裏麵他看見的那雙馬尾的姑娘明明就是鈴鈴,她肯定是偷偷跑下山了,他莫不是還能看錯……
“大師兄,怎麽突然問她了!你蘿莉控啊?”猴兒八卦起來瓜子都磕得更快了,嘴唇翻飛和按了快進一樣。
聽見他這樣說,連小鳳都十分好奇地湊上來眨眨眼:“二師兄,什麽是蘿莉控?”
小孩兒臉一來他就開打:“去去去一邊兒去這都是大人的話題,小孩兒別插嘴!你還是唱你的戲去吧!”猴兒嫌棄地把小鳳的小毛腦袋按下去。小鳳哎喲一聲拍開他的手自動地跳開一米遠去:“哼,要不是師哥在,我才稀罕跟你說話!”為了表示不願意與他為伍,小鳳抱起木頭就走,末了不忘和白笑北打招呼:“那大師兄我去幹活了,四哥還在等我呢。”
“去吧。”見他走了,白笑北才收了笑容開始訓斥猴兒,“師父怎麽教你的,他教你這麽說話?”
猴兒趕緊求饒:“哎呀大師兄,你體諒體諒我啊,我這個二師兄就我就能欺負欺負他了。”
“要說咱們師兄弟啊,鈴鈴一天到晚隻有在結界裏我又不能隨便靠近,四兒他們倒是可以走進去跟她說話啊玩兒什麽的,我反正不去招惹一身騷;倒是那個雲炎老想著回去講他那破相聲,不想回來。四兒呀他是說兩句就開始說做菜的事兒,你叫我吃還可以,聽我真的是煩,還有,你總不能叫我跟炎黃說話吧!誰都不跟我說話我都要憋壞了!哎……師兄,我也想下山了。山下最近道士多不多啊?”
他丟了瓜子攀上來,吧嗒吧嗒說個沒完,隻是還沒說完被白笑北一把打開手。
對於他多如牛毛的抱怨他隻是淡淡答他:“不知道。”
“哎喲,我想下山找母的,我想交配啊!”得了他冷淡的應對,猴兒失望、焦躁地滿院子跑,就差捶胸頓足的“吼吼”嚎兩聲了。
隻是猴兒提到“母的”的一瞬間,在白笑北一向冷淡的腦子裏居然一下子就跳出了那女孩子粗糙的馬尾,還有利落的拿筆紮丸子頭的手法、罵人那爽利勁兒,和平平不已的身材,唯有扶額——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智商不足的那種,我看你也別想了。”
猴兒聽也沒聽見就顧著滿院子跑,稍一不注意就撞上了剛出門的一名壯漢,連一向壯實的猴兒也叫了一聲說“痛痛痛”。那壯漢卻隻是理了一下他被撞散了的領子,連哼哼一聲都沒有。他看上去有些奇怪,臉像是僵硬的,但細微看來又有表情,隻是不太自然罷了,大約是臉上有什麽毛病吧。然後他穩穩走到白笑北的麵前,朝他行了握拳禮,道:“大師兄,師父叫您到他廂房去一趟。”
“知道了,就來。”他答。
壯漢見傳達任務完成了,便轉身走到了牆邊靠在牆上。壯漢轉眼就消失了,就看見牆邊兒靠著一個和他一樣高大,連臉上呆愣的神色都差不多的逼真的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