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屍毒
一旁的迎春花林子邊,姚嘉塞了耳機再次撥打那個電話,撥打了無數次的電話這一次總算有人接了,接通後姚嘉立刻那邊一通抱怨——
“喂,銅鏡我也埋好了,一切都按照你說的做了,可是為什麽她還活得好好的!你不是說我照你說的做就行了嗎……可我憑什麽相信你事情已經了結了,難不成你要等我死才相信這個事情還沒完嗎……不行,你必須過來看看!不然我……喂,你不能半途不管了啊,我媽當初叫我找你又不是沒給你錢……哎你,我去居然掛了!”
對方竟然發脾氣掛了她電話,她還沒發脾氣呢!姚嘉簡直要砸爛這破手機,順便把那人拉過來掐死再說,他居然敢這麽對她說話!什麽叫做“你現在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放手吧”,說得好像她是要害死人的那個人,一切不都是按照他給的計劃施行得嗎!
雖然剛開始她不過是為了自保。但是既然現在已經覆水難收,大家就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
管你多德高望重,都別想撇清關係!
姚嘉緊緊握著電話並沒有多想便往回走,畢竟白笑北還在等她呢。姚嘉雖然還沒想好下一步怎麽做但是也不打算坐以待斃,沒想到一抬頭就看見穀平平和白笑北居然在“談笑風生”!
他們靠那麽近在說什麽?說她的事情嗎?這怎麽可以如果平平多說了兩句什麽她不就全完了!她忙高聲喊了一句“笑哥”便帶著笑容快步跑上前去。
景姚嘉自然地走到了兩人中間纏上白笑北的手臂,畢竟在穀平平麵前她根本不需要避諱自己和白笑北的關係。
平平也不知道為何就是覺得這個景象有點兒刺眼,自然地挪開了視線。
姚嘉見狀笑了,道:“平平,幾天不見了還挺想你的,對了,你現在是要出去玩兒嗎?”姚嘉顯得關切,而平平則搖頭,老老實實說了自己要去找阿豪的家找他,有事情想要問他。不想白笑北居然說他也要一起去,姚嘉立刻表示:“我也要去。”
聽說平平要去找阿豪,景姚嘉幾乎立刻一個哆嗦。不行,平平姚嘉和白笑北絕對不能見麵。白笑北說不定是個真道士,他那天晚上就已經懷疑自己在穀平平身上動了手腳,如果一切暴露,那她這幾天纏著他就白費功夫了……不行,反正她不能去找阿豪。
此時已經不是上下課的時間了,也不知道怎麽突然來了一大波組織春遊的學生,很多學生經過都看見他們,紛紛議論說“師生戀啊”“人家是客座教授不是咱們本校的沒有關”“顏值還挺高的”之類的。平平站在一邊本來就覺得自己很礙眼了,也不知道這一對情侶究竟想搞些什麽,隻有尷尬地笑笑巴不得離這對兒遠遠的,幸虧終於等來了公車,她像是等來了千年不遇的救星,忙道“那我就走了”便跳起腳跑得遠遠的了。
不想白笑北竟然也走上前去作勢要排隊,景姚嘉忙拉住他不讓他跟上去,他又倔強地不肯低頭聽她,她隻有盡量小聲問他:“你去做什麽,難道真的要幫她嗎?你不是最討厭幫助別人的,何況你跟穀平平非親非故。”
不料對於她的懷疑他隻是淡淡道:“若不是幫別人,是為我自己呢?”
他自己?他這話什麽意思?難不成平平的事兒就是他的事兒,她還不信了。但是姚嘉心中滿是不好的預感,她不喜歡白笑北在說起穀平平的時候嘴角若影若現的笑容,那笑容似乎在說“我跟平平之間是你達不到的距離”。不行,他白笑北隻能是她一個人的!
她倔強地死死攥住他的手腕:“為什麽?穀平平究竟跟你什麽關係!”
“景姚嘉,看來你很關心你的朋友。”白笑北雖然不覺得她捏著他的手腕有痛感,但是這肯定也算是她不小的力氣了。怎的,這麽著急?好,那他偏偏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竟然還道,“既然如此,從現在開始,穀平平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不用再擔心了。”
聽言,此時姚嘉的眼裏隻剩下了不可思議。他,他說什麽!白笑北,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哪怕無力地跟上去說“不,你不用啊”,白笑北還是去了。
景姚嘉把腳一跺:穀平平,都是你的錯,你為什麽還要回來,為什麽不幹脆替我死在那裏!這麽多年來你搶走我多少東西,現在還要搶走我愛上的男人!其他人可以,阿豪我都送給你,但是白笑北不可以,我的命不可以!
就在公交車門關上之前白笑北居然真的跟了上去。
平平自覺地往車後走,到了人最多的地方實在沒法動了也隻有停下,偏偏抬頭就是白笑北的鼻尖,怕什麽來什麽,這男人和鬼魂有什麽兩樣,她深深歎了一口氣,自暴自棄問他:“你到底想怎樣?”
白笑北的聲音近在咫尺,因為車身的搖晃居然還能感覺到他的鼻息在耳邊,穀平平肩膀一下收縮了,他卻一點兒沒有不耐煩反而柔聲問她:“你去哪裏?”
難道是太陽從西邊兒出來了,他脾氣什麽時候這麽好了?雖然想說的明明是關你什麽事兒,但她還是老實答他:“阿豪,也就是那天跟我一起回來的男生都好幾天沒有出現了,我想去看看他。對了,他就是姚嘉的男……”
見姚嘉也跟上來了,她便意識到自己應該閉嘴不說了。白笑北則看見她在看姚嘉也就差不多知道那個人的身份。說起來那個男的也是逃過了鬼莊之險,也不知他現在如何。
撞了鬼之後就失蹤了,和死了沒有區別。
反正白笑北是沒有好的預感。但他現在更關心的居然是阿豪和平平的親密度,怎麽,阿豪失蹤了去找他的不是前女友景姚嘉反而是她?白笑北語氣開始有些變差:“你現在去找他,你是知道他在哪裏?”
平平一拍腦袋:豬腦子啊,我不知道啊,隻知道他那天在醫院裏急救,說自己腿上沒有病還是走不了路。她傻傻告訴白笑北一切,對方扶額,指縫間是白眼。
走不了了?他想到了什麽,問她:“他的腿上有傷口嗎?”
“嗯。我看了一眼是烏青色的。偏黑,那一塊像中毒了一樣,不過醫生說隻是小事。可能是‘創傷應激綜合症’。”穀平平並不覺得有什麽大礙,也不怎麽在意地告訴了他。不過那天阿豪白花花噠腿上的傷口看上去還是其實還挺嚇人的。
然而光是聽穀平平描述阿豪的傷口白笑北就明白大半,他的瞳孔一瞬間擴散,從鼻子裏輕輕哼了一下,他道:“人類恐懼,創傷應急?我看你們的病這麽多年就給庸醫耽誤了。那不是普通的毒,是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