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擦肩而過
牡丹被囚禁在東海最深處的牢獄里，由東海龍王看守
龍初夏親自來迎接牡丹，當然，迎接是虛的，她真正的目的是要試探牡丹對清平是否有情其實也不用試探了，一個女子，若不是深愛一個男子，又如何會捨命為他
清平等了十八年，也總算是對得住牡丹的情深意重
「是你？」牡丹有些意外，她被囚禁了十八年，從來沒有人來看過她，即便是昔日天上交好的神仙，也未曾來看過她這個階下囚想不到還余兩年的時間，竟然來了一個她意想不到的人
之前她對龍家的人確實有些不滿，但是經過這十八年，她什麼都看透了，如今的她，已經不是昔日心高氣傲的牡丹仙子性子沉靜了多年，她有足夠的時間去反省和看透問題
「是我，我來看看你！」龍初夏打量著這石室，約莫五平米大的石室，拘禁了牡丹十八年之久這十八年，她就是在這石室里生活還是如同往日一般，一襲白衣，神情有些憔悴，但是掩飾不住眉宇間的睿智和沉靜
「謝謝你來看我！」牡丹盤腿而坐，她衣袖輕輕地掃過地面，兩杯茶浮現出來，她道：「這裡沒有什麼好招呼你的，只有清茶而已」
「足以！」龍初夏端起茶杯，慢慢地飲了一口，神情有些憂傷，「今日我來，是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的！」
「消息好壞，都無所謂」牡丹淡然一笑，「我已經不過問塵世事了」
龍初夏挑挑眉，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說壞消息」她沉默了一下，過真見她淡然地喝著茶，似乎什麼都不上心
「清平王，」她神情哀傷，語音沉緩，道出了一個名字，牡丹眸光迅速一閃，抬頭看她，龍初夏心底一喜，面容卻還是哀傷不已，眸光似乎凝著一粒晶瑩的淚，「死了，魂飛魄散，消失在這個世間了！」
「哐當」一聲，牡丹手上的杯子跌落在地，她雙手微顫，不敢置信地看著龍初夏，喃喃地問道：「你說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他死了無所謂，她終究會找到他輪迴之身但是若魂飛魄散，對她來說，意味著整個世界都崩潰了
龍初夏緩緩道：「這個就是我要告訴你的壞消息！」
牡丹雙眸頓時凝滿淚水，嘴角卻綻開一抹淡然的笑，「謝謝你告知我至於好消息，我也不要聽了他不在了，我也沒必要活下去！」她緩緩地閉上雙眼，輕輕抬起手掌，正要往自己的天靈蓋打下去，龍初夏快速地道：「好消息是我之前說的都是謊話，他沒死，活得好好地！」
牡丹睜開眼睛，一抹狂喜在眼中蔓延，但是隨即狂怒而起，冷聲道：「你覺得很好玩？」
龍初夏無視她的怒氣，道：「其實我說的倒也不是全是謊言，這十八年年來，他為了一個女子，失魂落魄，已經不是我認識的清平了雖不是魂飛魄散，但至少魂魄不齊」
龍初夏似乎聽到某些東西破碎的聲音，然後聽到牡丹幽幽的聲音：「他也該尋到他鐘愛的女子，幸福地過一生的」
龍初夏盤腿坐在牡丹面前，道：「是啊，只是那女子到底是何人，我們都沒有見過，只知道這十八年來，他不斷地搜羅天下牡丹種類，如今的清平王府，再沒有其他花，除了牡丹」
牡丹屏住呼吸，「你胡說！」她不相信，那時候的他，分明是深刻地愛著龍初夏
「是不是胡說，你出去看看便知道！」龍初夏嘴角有一抹清淺的笑意
牡丹猛地站起來，卻又懊惱地道：「我，刑期未滿！」
龍初夏牽著她的手，「走，你可以出去了，我為你向楊戩討了個人情，他准許你提前出去」
牡丹一愣，看著龍初夏，「你為什麼要幫我？」
龍初夏嘆息道：「不是幫你，是幫清平，你再不出現，大概府中不斷有送牡丹種子的人出現，他遲早被那些女子活剝生吞了」
牡丹面容一紅，輕聲問道：「他，還缺什麼種子？」
「這我可不知道，你回去問他！」龍初夏聳聳肩，她既然是牡丹仙子，要什麼牡丹種子沒有呢？
牡丹仙子凝眸注視著龍初夏，道：「謝謝你！」
「不必，請我喝喜酒！」
「只是，我到底是仙子，他是凡人，仙凡有別……」牡丹憂傷地道，天規就如同一道枷鎖，鎖住了她的心
龍初夏微微一笑：「對於這些陳規陋習，是該重新修訂了，誰說仙凡不能相戀？」
牡丹狂喜，「你的意思是？」她執掌三界法度，自然有辦法修訂天規，事實上，仙凡相戀，對任何一方都並無傷害，仙與妖不一樣，妖在修鍊的時候，陰氣毒氣比較重，會傷害了凡人的身體
「回去！」龍初夏笑道牡丹輕輕地點頭，一臉的嬌羞喜悅
告別了東海龍王，龍初夏領著牡丹回到凡間
清平王府還是如同往日一般冷靜，當然，偶爾也會有人送種子來，但是，清平王已經下令不需要任何種子了，因為，牡丹所有的種子他都全了，如今正在府中栽種
他沉迷於牡丹高貴與美麗中，鮮少理凡塵俗世的事情
龍初夏把牡丹送到清平王府門前，道：「你自己進去，他就在裡面，等了你十八年！」
牡丹還是不能相信，十八年來，她沒有做過這樣的夢，但是現在一切都仿若真實，龍初夏沒有必要騙她，不是嗎？
她對著龍初夏微微一笑：「謝謝你！」
「我欠你的，應該要還給你！」十八年前，若不是有她，只怕祈寧也不能出生
牡丹點點頭，一步步踏上石階，不管真相是什麼樣的，她都決定去求證一下，否則她會後悔終生！
門衛問清楚了來意，有些為難地道：「對不住，姑娘，王爺已經下令，不要任何人來送牡丹種子，姑娘請回！」
牡丹微微一愣，不要任何種子？是否意味著他已經不再種牡丹了？
她有些忐忑，有些心慌，莫非有些事情，終究是要擦身而過的？
她欠欠身，回頭想找龍初夏，卻發現她早已經離開，空蕩蕩的大街，仿若她從沒來過一般，這一切，都像是一個夢
她回頭看著侍衛，道:「王爺是否已經不再種牡丹？」
門衛抱歉地道：「王爺的事情，我們並不知道」
要進去的話，這道門是攔不住她的但是硬闖有什麼意思？她微微嘆息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她回頭道：「請轉告王爺，牡丹來過！」
門衛點點頭，「我會轉告王爺的！」
牡丹眸光落在他身後的硃紅色大門上，眸光有些失落，這份希望剛升起，還沒開始燃燒便已經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