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紅色的湯藥
傍晚之前,趁著風淩笑還沒回來,豆豆端進來你一碗透著紅色湯渣的葯,很清晰可以聞到西藏紅花的味道
豆豆把葯放在桌面上,雙手有些顫抖,她深呼吸一口,走到床前對搖醒正在睡覺的龍初夏,「龍姐姐,起來了,該喝葯了!」
龍初夏迷糊地睜開眼睛,看了豆豆一眼,道:「剛才不是喝了嗎?晚飯之後再喝!」說罷,又閉上眼睛把被子拉起來蒙頭繼續睡覺
豆豆扯開她的被子,在她耳邊說了一聲,龍初夏整個人驚醒過來,猛地起身坐在床頭,臉色微微變,她道:「煎好了?」
「就在那裡!」豆豆指著那晚熱氣騰騰的葯,「郭御醫說,你得現在喝,而且要趁熱喝」
龍初夏掀開被子,想落地,豆豆制止道:「你腳上有傷,我端過來給你!」
龍初夏有些慌了,但是還是兀自鎮定地點點頭,「好!」
豆豆走了兩步,遲疑地回頭看著龍初夏,道:「龍姐姐,你……」她說不出口,糾結地看著龍初夏
龍初夏正想找些話題來說說,便問道:「你想說什麼直說,不必介懷的!」
豆豆又疾步回來坐在她身邊,問道:「你真的打算不要這孩子嗎?」
龍初夏沒想到她是問這個,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作答,其實,她還沒想好的若是孩子打掉了,或許能還她自由孩子,是她如今負擔不起的消費啊但是,她和他的孩子,她捨得打掉嗎?別說生命不生命這些老土的東西,可生命也絕對不容忽視,她自己執掌三界法度,就是不能讓人漠視生命,她自己卻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這無論怎麼說,都說不過去?
「豆豆,你容我再想一下!」龍初夏猶豫了,伸手撫摸自己的腹部,雖然那裡還感覺不出什麼生命的跡象,但是她自從知道有一個生命在她身體內滋長,心裡便有一種很奇妙的情愫,甚至想嘗試一下做媽媽,雖然她知道自己未必夠成熟,但是她是不是應該可以去嘗試一下呢?這些想法是把她嚇了一跳的,她竟然想做媽媽了,當然,她也把這些想法歸咎於荷爾蒙失調,一般懷孕女人的想法都是偏離軌道的
豆豆遲疑了一下問道:「龍姐姐,孩子是誰的?」
龍初夏怪異地看了她一眼,道:「自然是皇上的!」
「難道你不想進宮嗎?後宮多少妃子想要懷上龍胎都求不到那裕貴人日前有喜,歡喜得跟什麼似的,連伺候她的人都連帶著沾光,皇后貴妃也要去送禮祝賀,龍姐姐,你怎麼想法跟人家不一樣呢?」豆豆語重心長地勸說道
龍初夏的腦袋像是被冷水從頭淋到腳一般,全身冰冷,胸腔有些東西在不斷地爆炸,手腳不聽協調,一股酸澀委屈的液體湧上來,她揚揚頭,用自己也覺得陌生的語調問道:「裕貴人?什麼時候有喜的?」
豆豆絲毫沒有發現龍初夏的不對勁,她自顧自地道:「十天前,三個月了!」
三個月,那時候,她和他還還沒有開始心中為他找了千百種理由去解釋,但是還是掩飾不了心底那一份酸楚原來,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是會連他的過往都會去介意但是能介意嗎?以往的尚且無法面對,那麼以後的呢?偌大的後宮他總不能專寵她一個,若說這樣的話她也太自私了她就算多麼的霸道,又憑什麼奪取人家的男人?又憑什麼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人家的絕望和寂寞上?她憑什麼認為她為他懷了孩子他便是她私人專用的?
「把葯端過來!」龍初夏心中一陣狂亂,此刻她有預感做的任何決定都是不清醒的,或許之後等她想明白了會後悔,但是這一刻,她只想和他之間沒有那麼多牽連以後就算要走,也沒有孩子家產的問題要處理,乾脆地提個包袱便能走人
豆豆嘆息一聲,「孩子在你的肚子里,連你做娘的都不要,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龍初夏愣了一下,彷彿看到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睛哀怨地看著她問道:「娘,你為什麼不要我?」
她又猶豫了,學著豆豆嘆息了一句道:「還是容我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啊?」門口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龍初夏一慌,連忙示意豆豆把葯端走豆豆慌忙走到桌面前,想端起葯出去
風淩笑卻已經進來了,他看到桌面的葯,便以為是龍初夏不願意喝葯,取笑道:「又想不喝葯?」他走到桌面,端起葯,吹了幾下然後走到龍初夏身邊坐下來,柔聲道:「朕喂你,好嗎?」
豆豆愣住了,全身僵硬地站在那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龍初夏眸光複雜地看著他手中的碗,這緋紅的葯便是可以奪走她和他孩兒的武器,他如今親手端到她的面前,甚至說要喂她喝,這到底是天意還是戲弄?若是天意,她是不是應該順應天意把葯喝下去?
她心中猶豫不決,看著他柔情萬千的眸子,很難想象曾經的冰山,會變成現在這麼好相處,他為她改變了許多,而她,又可以為他做什麼呢?
「張嘴!」風淩笑吹了吹瓷勺里的葯,對龍初夏道
龍初夏搖搖頭,聲音沙啞地道,「一會再喝,好嗎?」
「不許,你聽聽你的聲音,都沙啞成什麼樣子了?必須喝葯才能好的!」風淩笑聲音略略提高,道,「快點喝,一會朕命人去皇后那邊取些蜜餞來給你!」
龍初夏眼睛酸澀得很,她看著他問道:「聽說,裕貴人有孕了!」
風淩笑怔了一下,試探地看著她問道:「你介意?」
龍初夏搖搖頭:「不是,聽說都三個月了,那時候,我們還沒有在一起!」
風淩笑保證地道:「自從發現心裡有你之後,我已經沒有碰過其他女人了!」
龍初夏心中傷感泛濫,其實說不介意是假的,怎麼會不介意?另外一個女人正為你心愛的男人懷著孩子,而且不是人工受孕,而是……她想起就覺得心臟被什麼東西咬掉了一口般,疼痛酸楚
「嗯!」她勉強地笑了一下,看著紅色的葯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