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2章 頭陣

  漢軍龐大的軍隊即將發動攻擊，而金帳汗國不得已之下隻能勉強透支國力以應對。


  哈勒和林。


  忽必烈站在夜空下，草原的夜空分外美麗，不過他卻沒有一點欣賞的心情。如今漢軍幾乎傾盡全力西進，一場影響天下大勢的戰爭即將展開，然而在這風雲激蕩之時，忽必烈卻感到自己難有作為。


  一名侍衛急匆匆地來到忽必烈身後，“大汗，牙老瓦赤大人快要不行了！”


  忽必烈一震，趕忙朝牙老瓦赤的府邸奔去。


  牙老瓦赤躺在床在，麵色蒼白，出氣多進氣少，眼睛閉著，屋裏彌漫著濃重的草藥氣味，牙老瓦赤的孩子和妻妾都跪在床頭哭泣著。


  一名仆役小跑著進來了，“主人，大汗來了。”


  牙老瓦赤原本閉著的眼睛竟突然睜開了，掙紮著想要做起來，一旁的妻子和長子見狀，立刻把他扶了起來。


  忽必烈進入房間，看見病入膏肓的牙老瓦赤，連忙走過去，“快躺下，不要起來。”


  其他人紛紛行禮。


  牙老瓦赤躺了下去，“陛下，老臣，老臣已經不行了。”


  忽必烈心中不禁升起一些悲涼，握住牙老瓦赤的手掌，安慰道：“老大人不要多想，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牙老瓦赤搖了搖頭，神情坦然。“大汗，老臣有一些話想要對您說。”


  忽必烈沒有說話，靜待下文。


  牙老瓦赤理了理思緒，“老臣聽說漢軍已經集結主力西征金帳汗國了？”


  忽必烈點了點頭，“漢王親征，兩支大軍，南線有鄧煌率領的近五十萬聯軍，北線則有包括六大漢軍主力軍團在內的八十餘萬大軍。規模空前啊！我擔心別兒哥恐怕抵擋不住！”


  牙老瓦赤激動地道：“絕不能讓漢人得逞！”隨即仿佛耗盡了力氣般躺了回去，“此戰漢軍若勝，天下就再無可以製衡漢軍的力量！我們大蒙古便再無翻身之日！”


  忽必烈歎了口氣，“這些道理我何嚐不明白！可如今又能怎麽樣呢？如今的大漢帝國，就如同一個龐然巨物，麵對他，我有心無力啊！再則，不久前我軍才新敗於察合台汗國，損失慘重，如今僅有不到三十萬兵力，根本難有作為！”


  牙老瓦赤淡淡地道：“雖然可能性不大，但卻並非毫無機會！如今漢軍及察合台汗國主力全都壓在了西邊，大戰一起，必然難以他顧。我們可以集中所有騎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襲亦勒八裏！若能成功，西線必然全麵動蕩，就算漢軍能夠逃脫被全殲的命運，也將元氣大傷！如能達成這一步，我們就還有希望！”


  忽必烈皺起眉頭，緩緩地點了點頭。


  牙老瓦赤停止了呼吸。


  忽必烈見狀，心頭一驚，“老大人。”沒有回答。忽必烈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經沒有呼吸了。忽必烈的心裏不禁升起悲慟的感覺。


  視線轉到西邊。


  鄧煌率領的五十萬聯軍首先從南線發動猛攻，火炮、投石車不斷朝敵軍轟擊，敵軍陣地上塵土飛揚。


  連番的轟擊過後，外圍的柵欄被轟出了多處缺口。這時，天竺戰象部隊赫然出現在還未散盡的煙霧之中，排山倒海而來，不時仰天發出鳴叫，驚人至極。


  對於戰象並不陌生的金帳汗國部隊並不慌張，他們紛紛準備好火箭，隻等將軍一聲令下。


  數以千計的戰象部隊不斷靠近敵軍陣線，緊隨其後的是數萬天竺步軍。


  “放箭！”


  隨著將軍一聲令下，火雨鋪天蓋地落下來。然而出乎金帳汗國將士預料的一幕出現了，那些戰象並未如他們期望的那樣出現驚慌，他們依舊步調一致地向前推進，漫天火雨對於它們似乎沒有任何影響。


  金帳汗國軍傻眼了，這是怎麽回事？其實原因很簡單，鄧煌鑒於戰象懼怕火光的特點，因此給戰象戴上了特製的頭套，戰象根本就看不見任何情況，也就不會被火光驚嚇到了。


  在金帳汗國軍目瞪口呆中，千餘頭戰象吼叫著湧入營地，在敵軍中踐踏肆虐，隻見不斷有金帳汗國兵卒被巨大的獠牙挑飛了出去。一名連滾帶爬的士兵驚慌失措地想要躲避追上來的戰象，他的心中充滿了恐懼。他被逃命的同伴一撞，翻倒在地，赫然看見一頭巨大的戰象轟隆隆奔過來，如同柱子般的蹄子鋪天蓋地塌下來。他雙手擋在眼前驚恐地大叫起來。噗！血水狂湧，叫聲嘎然而止。


  跟隨戰象衝進營壘的是數萬天竺步軍。


  這座營壘兩萬餘金帳汗國軍被殺得潰不成軍。


  天竺步軍見這麽快就掃平了金帳汗國的一座營壘，不禁感到金帳汗國也沒什麽了不起的。步軍統帥為了爭功，沒有遵守鄧煌的命令，擅自率領麾下兩萬餘步軍繼續攻打第二座營寨。結果在半路上遭遇對方鐵騎突襲，兩萬步軍被殺得哭爹喊娘潰不成軍，退下來時兩萬餘步軍隻剩下不到三千人了。原本一場勝利就這麽變成了失敗。


  鄧煌大怒，處斬了不遵軍令的天竺將軍。


  鄧煌方麵暫時停止進攻。


  就在南線戰鬥告一段落的時候，東麵漢軍主力已經在敵軍正麵拉開了架勢。數十萬大軍排成十幾個戰陣，步兵居中，騎兵居兩翼，戰陣的最前方兩百餘門火炮一字排開，黑洞洞的炮口對著敵軍陣地，一片肅殺。


  張良臣望了一眼不遠處壁壘森嚴的敵軍陣線，微微皺起眉頭。扭頭看向傳令官，“進攻。”


  轟轟轟！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大響起來，整個大地仿佛都在顫抖。彈雨在敵軍陣地上揚起漫天煙塵，場麵極其壯觀。


  金帳汗國軍躲在炮火難以企及的地方，雖然如此，但是耳邊不斷傳來的巨大響聲和震動依舊令他們心慌意亂。他們也算是百戰老兵了，可從未麵對過這樣的情況，還未正式接戰卻被這種仿若神器的武器炸得抬不起頭來，整個大地仿佛都要翻過來了！

  炮火轟擊整整持續了兩刻多鍾才停止。很多人都還沒回過神來。


  漢軍戰鼓聲大響起來，數以萬計的左衛步軍發起衝鋒，氣勢如虹。


  也許是剛才被猛烈的炮火炸懵了，金帳汗國軍麵對漢軍的衝鋒竟然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知道漢軍衝到被炸毀的柵欄邊時，才有稀稀拉拉的箭矢射出來。


  漢軍湧入敵軍營壘，最前沿的金帳汗國軍根本就無法抵擋這麽凶猛的攻勢，轉眼之間就被打垮了。直到這時，金帳汗國軍才反應過來，匆忙調動預備隊反擊，而這時，漢軍的後續部隊也衝了上來。


  雙方在營壘中展開激烈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