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章 大勢所趨
一名部將突然道：“事到如今，不如……”
眾人連忙看向他，都一臉希冀的模樣。
那名部將猶豫了一下，“咱們本來就是漢人！何必替蒙古人賣命！不如……”
眾將心頭一動。
“住口！”劉整怒喝一聲。
眾將不由得心頭一凜。
劉整正色對那名部將道：“今天我就當你沒說過！今後不要再說這句話了！連想都不能想！明白嗎？”
部將唯唯諾諾。
眾將都不禁感到有些失望。
散議後，幾名將領聚集在城牆之上。
“哎！事到如今，將軍竟然還執迷不悟！”高個部將一臉沮喪地道。
矮個將領氣惱地道：“這樣下去，咱們這些人都得死無葬身之地！”
略胖的將領皺眉道：“也許你們倆太悲觀了！或許我們還能夠反敗為勝！”
矮個將領嗤之以鼻，“反敗為勝？你相信嗎？想當年，咱們那樣強大！卻依舊屢屢被漢軍擊敗！而如今，漢軍的力量已經在我們之上了！如今的局麵再明白不過，漢軍、宋軍已經對我們形成了壓倒性優勢！河北也即將失陷，大都恐怕也保不住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咱們要是還執迷不誤，隻能是粉身碎骨！”
高個將領和略胖的將領思忖著點了點頭。略胖的將領苦笑道：“可如今又能怎麽辦呢？將軍決意死戰到底！……”
矮個將領與高個將領交換了一個眼神，矮個將領小聲道：“也許我們可以不必為劉整殉葬！”
略胖的將領一愣。
城外漢軍大帳內，杜賓正在布置第二天攻擊事項。
這時，一名軍官奔了進來，“將軍，外麵有人求見！”
杜賓抬起頭來，“有人求見？誰？”
“來人隻說需要見到將軍才肯道明身份！”
“媽的！神神秘秘的！帶他進來！”
“是！”
一名百姓模樣的年輕人跟隨軍官進來了。軍官一指杜賓，“這位就是金吾衛都統製！”
那人看向杜賓，立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不必多禮！道明來意吧！”
那人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一封書函，雙手捧起，“這是我家將軍令在下交給大將軍的！”
軍官接過書信，轉呈給杜賓。杜賓拆開書信，看了一遍，雙眼一亮。看向那人，“你們真的要投誠？”
“千真萬確！”
“我如何相信你們？”
“我們將軍說了，他們會先奪取城門，然後接引大軍入城！時間是……”
……
已經過了午夜了，劉整卻依舊沒有休息，站在地圖前眉頭緊皺。“宣德也失守了！如今的局麵該如何是好啊？張良臣實在太可怕了！一招一式詭異而又致命！他竟然拿自己當誘餌！簡直就是一個瘋子！”
一名衛士奔了進來，“啟稟將軍，王將軍派人來說，軍營內出了些事情，請將軍立刻過去！”
劉整皺了皺眉頭，“什麽事情？”
“來人沒說！”
劉整低聲罵道：“一定又有士兵試圖逃跑！”隨即帶著十幾名親兵來到了王將軍的營地。
劉整在眾衛士的簇擁下來到軍帳中，看見王將軍正高坐在上首，一副慢條斯理的模樣。劉整感到有些怪異。“怎麽回事？”
王將軍瞥了他一眼，“其實也沒什麽！”
劉整雙眉一皺，“你好大膽！見到本將竟敢如此輕慢！”
王將軍哈哈一笑，“將軍，事到如今，你還擺什麽官架子啊！”隨即一拍手。
數百名早就埋伏在附近的刀斧手立刻出現，將王將軍一行十幾人團團圍住。
劉整及十幾名衛士麵色一變。劉整瞪著王將軍喝罵道：“你要造反？”
王將軍淡淡地道：“這不叫造反，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瞥了一眼劉整，“其實我這也是跟將軍你學的！當年，你不是也背叛了宋庭而投靠元朝嗎？你，沒有資格來教訓我！”
一番話說到了劉整的痛處，不禁皺了皺眉頭。
王將軍神色一冷，“放下武器者，免死！”
眾衛士心旌動搖，劉整卻一臉堅定的樣子。“想要我投降，做夢！兄弟們，隨我殺出去！”
王將軍眉頭一皺，準備下令撲殺。然而就在這時，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現了，劉整身邊的一名衛士竟然狠狠一刀刺穿了劉整的胸膛。
現場安靜下來。劉整難以置信地看了看透過胸口的刀尖，刀尖上正在滴著他的鮮血。劉整扭頭看了一眼那名衛士，“你，你為什麽？”
那名衛士眼中閃過愧疚之色，隨即狠聲道：“我們不想跟你陪葬！”
“混蛋！”劉整怒吼一聲，奮起最後一口氣猛斬下去。那名衛士麵色唰的一下慘白了，他做夢也沒想到對方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發起反擊。一顆頭顱被一蓬鮮血襯托著飛上了半空。
無頭的屍體栽倒下去，劉整也倒了下去。
那些衛士們驚慌失措。
王將軍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那些不知所措的衛士，“放下武器！跟我一起迎接漢軍進城！”
眾位士麵麵相覷，紛紛扔下了兵器。
南堡城門大開，漢軍開入了城堡，
隨即杜賓令投降的王將軍前往北堡勸降，知道大勢已去的守軍沒有經過多少猶豫便向漢軍投降了。
漢軍奪取了海河入海口，隨即沿海河而上，試圖截斷元軍的退路。不過元軍還是及時渡過了海河。
南線漢軍、宋軍追著北退的元軍一路向北推進，河北地區相繼被收複！全軍將士在河北的所見所聞令他們非常震驚和難以置信，整個河北地區竟然凋敝破敗得完全不像樣子了，就仿佛衣不蔽體的乞丐，與傳說中繁華富饒的景象截然不同！很多衣不蔽體的百姓湧到路旁歡迎漢軍和宋軍！民心向背，這是元軍丟失河北地區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元軍一路向北撤退。然而卻發生了令元軍統帥們完全沒有想到的情況，那些由漢人、女真人、契丹人組成的軍隊，竟然在半路上紛紛開小差了！一片愁雲慘淡縈繞在所有人的心頭！
視線轉到北方。
漢軍精銳主力終於進抵大都城下了！二十餘萬精銳浩浩蕩蕩，氣勢如虹！城牆上的守軍心情凝重！城門緊閉，城內已經宵禁，街道上除了不時經過的軍隊之外幾乎一個人都看不到！整座城市都籠罩在恐懼不安的氣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