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出人意料
張鈺沒好氣地道：“發個屁牢騷！漢王既然已經下了命令，我等當然必須遵照無誤！”
眾將一臉悻悻然模樣。
張鈺見眾人這個樣子，不悅地一拍案桌，“都給老子抬起頭來！沒吃飯啊？”
眾人連忙挺胸抬頭。
張鈺叮囑道：“雖說我們這沒有戰事，但也不能懶散下來！該幹什麽還得幹什麽？否則軍法無情！”
眾將心頭一凜，齊聲抱拳道：“緊遵將軍號令！”
張鈺下令道：“斥候前出偵查，各軍按照戰時軍法進行戒備！”“是！”
視線轉到臨安。
臨安大街小巷酒樓茶室都在議論目前發生在河南的戰事，不過基本上所有人都是抱著一種看客的心裏，說的人說得口沫橫飛，聽的人聽得津津有味！倒也為臨安百姓茶餘飯後的消遣提供了一份不錯的談資！
不過並非所有人都在以旁觀者的角度看著這一場發生在北方的大戰，賈似道姐弟，碧清公主都在密切關注著戰事的發展。
碧清公主在得知漢軍於玉澗水一戰而潰元軍二十萬主力後，首先是激動驚喜，同時還有一種說不清的自豪感！然而，激動的心情還縈繞在心間，另一番情緒卻又湧上心頭，那是一種擔憂，兵鋒赫赫的漢軍令她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賈似道姐弟在得知漢軍的驚人戰績後久久不語，看來，戰事的進展大大出乎了這姐弟兩人的預料。
朝會，這又是一次沒有皇帝的朝會，由賈似道代為主持。對此，所有大臣已經習以為常了。
已經升任江南東路軍都統製的向士璧向賈似道建議道：“大人，屬下認為漢軍占盡優勢，正是我軍北進之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江南西路都統製孫虎臣立刻反對道：“蒙元對我大宋毫無惡意，若主動挑起戰端，遺禍無窮！”
向士璧毫不退讓地反駁道：“此論甚是短見！”孫虎臣大怒。
向士璧朝賈似道一抱拳，“蒙元絕非善類！之所以對我大宋示好，無非是因為漢軍從旁牽製的緣故！一旦沒了這個牽製，蒙元的首要目標，必將是滅我大宋！此前種種，已經說明了這一點！賈大人英明睿智，定然可以看到其中的關節！”後麵這一句奉承的話說得有些生硬，倒像是背書一般。
賈似道嗬嗬一笑。
孫虎臣連忙道：“大人切不可聽信此等誤國之言！”
向士璧瞥了他一眼，“賈大人何等英明，天縱英才！何須爾在此呱噪！”
賈似道大感受用，暗道：‘這個向士璧果然還是識時務的！’
大臣們傻乎乎地看著向士璧，向士璧今日的表現大出他們的預料，因為傳言向士璧是極為耿直之人，之前就是因為嚴拒賈似道的索賄而被陷害下獄，可如今的表現與傳言中根本就判若兩人。
賈似道想了想，“向大人認為此時是時機？”
向士璧抱拳道：“目前蒙元本就因為高麗和糧草問題無法集中全力應對漢軍，而漢軍一路勢如破竹，蒙元的注意力全在他的身上！我們大可乘機率軍北進，收複失地！到時，賈大人成就不世功名，必將名留青史！”
賈似道哈哈一笑。孫虎臣等雖然有心反駁，但卻不知如何反駁。
賈似道看向趙破虜，“趙大人，你認為呢？”
趙破虜看了向士璧一眼，“向大人所言極是！此正是大人立不世功勳之機！”
賈似道見倚為親信的趙破虜也這麽說，一顆心不禁躁動起來，不過這件事他做不了主，還須請示姐姐。
賈似道想了想，“此事，我還要考慮考慮！諸位散了吧！”
散朝後，向士璧獨個兒離開了大殿，登上了馬車。這時，孫虎臣、範文虎等幾人正站在一起小聲議論著什麽，目光頻頻朝向士璧的馬車投來嫉恨的目光。
趙破虜正巧從幾人身旁經過，幾人立刻攔住了他。孫虎臣朝正漸漸遠去的向士璧馬車看了一眼，對趙破虜道：“向士璧此人不過是新晉投靠賈大人的，竟然敢公然與我等叫板！實在可恨！”一副爭寵的口氣。
趙破虜嗬嗬一笑，“向大人有真本事，而且又對大人極為恭敬！大人願意聽其意見，也是人之常情啊！”
幾人流露出詫異之色，在他們想來，趙破虜應該也會氣惱才對。範文虎不解地問道：“難道趙大人一點都不生氣？”
趙破虜笑道：“我等皆是賈大人的下屬，隻管做好分內之事也就是了！其他的事情還是莫要過於介懷！”隨即朝幾人一抱拳，離開了。
孫虎臣看著趙破虜遠去的背影，低聲嘲諷道：“哼！懦夫！”
幾人又小聲議論了一陣，各自回府去了。
賈似道興衝衝地找到姐姐，將向士璧的一番話說了出來，最後道：“姐姐，我也認為此時正是時機！”
賈妃思忖片刻，搖了搖頭，“蒙古人如今之所以處於劣勢，並非是整體力量不如，而是其他一些原因！難保蒙元不會突然發力反敗為勝！”
賈似道愣了愣。
賈妃轉過身來，正色道：“繼續按兵不動！”
如今整個南宋的局勢已經趨於穩定，賈妃、賈似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因此采取了一係列穩定局勢的措施，包括降低農稅等，然而有一個問題卻沒有得到解決，那就是商業問題，並非賈似道姐弟不想解決，而是因為南宋朝廷開銷極大，又無法截流，又要穩定農人百姓，於是對於商賈們的壓榨不僅沒有放鬆，反而更加嚴重了！南宋局勢雖然已經穩定，但商業卻在持續凋敝！短時間內還看不出多大的影響，然而假以時日對於南宋的影響將是不可估量的！
視線轉回到河南澠池以北，張鈺營壘。
一騎斥候飛馳進入營壘。
“將軍，大批敵軍鐵騎突然出現！”
張鈺和一眾將領都不禁一愣，張鈺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大批敵軍鐵騎突然出現，距離此地僅有不到二十裏了！”
張鈺皺起眉頭，疾步到地圖前，難以置信地道：“這怎麽可能？蒙元怎麽突然有騎兵出現在這裏！”隨即笑道：“是小股騎兵吧？”
斥候急聲道：“是大隊騎兵！足有十餘萬騎！”
眾將立刻議論起來，有將領質疑道：“這怎麽可能？蒙元哪來的糧草可以調動十幾萬鐵騎前來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