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黑暗之中
我在黑暗中傾聽;有許多次我幾乎愛上寧靜的死亡。。。。。約翰?濟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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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盛頓某地……
「這張桌子真的很好看。」葉蘭綺微笑著說道。用手輕輕的撫摸著那張酷似紅木的桌子上的圖案。
「這是今天下午剛送來的。」 周欽國說道。「這是我送給你的一件小小的禮物。」
「謝謝你。。我真的很喜歡。」 葉蘭綺眼神閃閃的看著英挺沉穩的周欽國。這位中國商人出身名門。算的上是標準的「紅頂」行列。他比她大三歲。是她在北京外國語大學的師兄。兩人相識已久。
可以說。這個人的關懷是葉蘭綺在今天的美國唯一的幸福了。
「休息一會兒再看吧。你肯定自己不累嗎。」
「即使累了。我也喜歡看。看看它就一點累的感覺都沒有了。」 葉蘭綺笑笑說。
這是一張周欽國委託一位華盛頓的當地藝術家製作的。其獨特之處在於它全部是用金屬鑄造的。這位藝術家在鍛造車間里。用一把鎚子和一塊鐵砧。在床架桿上製作出了精美的圖案。看上去很像紅木雕塑。
「真是太奇妙了。」 葉蘭綺說道。她撫摸著金屬表面光亮的紅漆。
「而且。這些圖案都是都是用鐵製成的。好像是參照了納瓦霍人的圖案。但也像中國的甲骨文字。天哪。。你從哪裡搞到的這樣的珍品。」
「呵呵。。你喜歡讓我很開心。」 周欽國從另一個角欣賞著這張桌子也欣賞著葉蘭綺。看著眼前的這個芬芳如蘭的女人。他很難掩飾自己心中的渴望……
葉蘭綺注意到了周欽國的眼神。她的身體中也有一股燥熱和衝動。在生死之間徘徊的人都難以壓制自己本能的慾望。只是現在她不能和周欽國有絲毫的肌膚之親。她的身上還纏著繃帶。而這些傷口和繃帶。都是拜那個叫做「菊花」的變節賤人所賜。
送走了周欽國。葉蘭綺很快就洗澡睡覺了。她感覺非常疲勞。但是高度的警覺性還是讓她突然在黑暗中蘇醒了。此時是凌晨三點十二分。
葉蘭綺之所以知道準確的時間。是因為他有箇舊式的指針鬧鐘。這個鬧鐘是熒光的。在她醒來的瞬間。指針正好停在那個時間。
她突然聽到了一種響聲。。那是金屬與金屬的微弱刮擦聲。他的內心一陣不安。坐了起來。那聲音不是床腿的摩擦聲。而是從卧室外採光走廊盡頭右邊的門那兒傳來的。這道門通向外面的小花園和院子。這種金屬與金屬的微弱刮擦聲仍在繼續著。
葉蘭綺只穿著內褲。幾乎赤-身-裸-體的輕輕的從床上爬下來。悄悄的迅速的拉開床頭櫃最下面的那個抽屜。那裡面有兩把HK VP70型自動手槍。這是她事先存放在這裡的。手槍已經裝上了彈夾。她貓腰蹲在床邊。用床作掩護。伸手抓起了手槍。作為特工蘭花。她自然明白撥911是無濟於事的。
金屬刮擦聲停止了。突如其來的寂靜使葉蘭綺越發覺得緊張。她小心的向前走了幾步。以身邊的那張鋼製桌子作掩護。透過卧室敞著的門朝外面的走廊瞄準。雖然她的身體仍在冒汗。但她還是覺得發冷。緊張的情況她遇到了很多次。但是單獨一人面對可能潛入的殺手這還是頭次撞見。
靠右邊的後門吱吱嘎嘎地打開了。葉蘭綺問自己。到底是什麼人想破門而入。不可能是強盜。這個保安良好的社區中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的對頭。難道是林若兮那個叛徒真的勾結了敵對勢力派人來殺她了。那件沒了結的事又一次找上門來了。。她無法打消這個從心裡發冷的念頭。
入侵警報器立即發出有節奏的嘟嘟聲。這是這種裝置在發出刺耳的警報之前給予的短暫警告。但是警報已經毫無用處了。。因為電話線已經被掐斷。警報信號已經不可能傳送到保安公司。如果不是入侵警報器裝上了蓄電池以防斷電的話。那麼連嘟嘟的警告聲也不會有了。
嘟嘟聲隨後變成了連續不斷的尖嘯聲。突然兩個黑影衝進了卧室。刺眼的閃光劃破黑暗。噠噠噠噠。。自動武器斷斷續續的轟鳴聲衝撞著葉蘭綺的耳膜。儘管使用了消音器。但那可怕的衝撞聲仍然令人毛骨悚然。
只見在閃光中。無數發子彈射向床單。枕頭裡的羽毛四處飛揚。床墊填塞料迸射出來。
毫無徵兆的。槍聲突然停歇。傳出撞針撞擊空膛的響聲。趁著闖入者尚未意識到他們所犯的錯誤。葉蘭綺一個橫滾滾出。猛的向他們開了火。她直接扣住扳機。自動手槍的彈雨橫掃而過。一個歹徒當即中彈倒下。另一個歹徒反應飛快。連滾帶爬地逃出卧室。葉蘭綺向他連開了幾槍。但都沒打中。子彈打碎了一扇採光玻璃窗。那人趁機衝出房門。向走廊跑去。
葉蘭綺此時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不知道闖入自己家的持槍歹徒是不是只有這兩個。也不知道中彈的那個人到底傷得怎麼樣。如果她離開桌子掩護的話。他們還會不會朝她開槍。
射擊時的刺眼火光破壞了她的視覺。她在焦急地等待著它的恢復。同時她在竭力的呼吸。讓自己鎮定下來。她必須目不轉睛地盯著卧室。隨時準備消滅衝進來的歹徒。
很快那個闖入者再度將自己的武器上了膛殺了回來。卧室門外再次響起自動武器的呼嘯聲。火光閃閃。子彈飛向壁櫥門兩側的牆壁。歹徒不停地向室內掃射著。子彈打進對面的牆壁。撕碎了衣架上的衣服。打爛了鞋盒和服裝袋。紛紛揚揚的布片、木屑和紙板片飄落下來。砸在葉蘭綺赤-裸的背上。嗆鼻的火藥味充斥著整個屋子。
葉蘭綺緊貼在小梳妝台上。擺好姿勢。時刻準備射擊。她抓著一張椅子。猛的把椅子推到前面。她心想。但願那個歹徒以為這把椅子就是自己。椅子飛了出去。向闖入者的那個方向滑過去。
一陣猛烈的掃射把木椅子打的木屑飛濺。撕成了碎片。椅子也翻倒在地。幾乎是在同時。葉蘭綺朝過道上槍口的閃光處連開數槍。閃光中。一個人倒在瓷磚地面上。痛苦地縮成一團。衝鋒槍把地面打得千瘡百孔。隨著他的倒地。瘋狂的射擊聲平息了下來。
葉蘭綺朝著剛剛倒下的那個人開了一槍。然後又朝剛才他打中的那個人補射了一槍。這時她才有機會恢復一下呼吸。她走到其中的一個人面前。翻動了一下。卻突然驚訝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死去的人竟然是黃色面孔。黑色的頭髮。那張臉她見過。。是中國情報部門的特工。
這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
…… ……
「他在裡面。。」一個美國的FBI特工說了一聲之後。作了一個請的動作。
周欽國點點頭。走進了會客室。只見張聖學鼻青臉腫的坐在桌子後面。正一臉憤憤的看著他。
周欽國眉頭一周。變色問道:「這。。你怎麼會這樣。他們打你了。你沒有向他們提出你是外交官員嗎。」
張聖學咬牙切齒的說道:「我當然說了。可是那些美國人說我想搞恐怖活動。直接就向我身上招呼。我全身都被他們打傷了。庫賽?阿卜杜拉這個混蛋。我早晚要討回這個場子。你怎麼到現在才來。大使館的人呢。」
周欽國說:「他們暫時不能出現。你的情況我會彙報給上級。我也會跟FBI方面提出抗議。讓他們對你好一點。你這次的行動太魯莽了。你對付的不是國內的混混。而是庫賽?阿卜杜拉。他是一個國家的領導人。還是一個軍事統帥。你太低估他了。」
張聖學想想自己受的苦。不由的氣得渾身發抖。他眯起雙眼思忖。喃喃道:「庫賽?阿卜杜拉。那個姓林的女人一定是他的姘頭。否則他怎麼會替她出頭。我是中國的外交官員。他竟然敢使用這種卑鄙手段來對付我。我。。我一定要還以顏色。」
「就憑你。」 周欽國在心裡冷笑了一聲。不過他在面上仍然說道:「會有機會的。必要時國家會出頭給你討個公道。你安心養傷。我很快就把你從這裡弄出去。至於菊花的事情。你暫時不要管了。這件事由我接手。」
張聖學忍著氣想了一想。他知道自己即使出去。捅了這麼大的婁子估計美國也是呆不下去了。他憤然吼道:「好。我記住他了。等我回國以後再報這個仇。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周欽國冷笑著。沉默著。沒有想到吧。。這樣的一件事情竟然讓我也被迫卷了進來。他輕輕的伸手撫摸著腰部的西裝。這是他的習慣。在那裡衣服之下的位置上紋著一枝小小的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