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歲月如水
諜報戰向來黑暗殘酷。冷戰時期敵我雙方的高度不信任感更使諜報戰到達一個高潮。很多優秀情報人員在這些鬥爭中人間蒸發。從此再無音訊。。。。。《看不見的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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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巴解組織與以色列進行談判之時。在約旦河西岸加沙地區。哈馬斯再度製造了一起自殺性炸彈爆炸事件。導致三名以色列人死亡。十多人受傷。這起爆炸激怒了以色列政府。當天以內閣召開緊急會議。決定採取軍事行動進行報復。
第二天以色列空軍的戰鬥機和陸軍的武裝直升機對加沙地區的哈馬斯和法塔赫辦公室和據點發起了猛烈空襲。當天的空襲就導致了上百名巴勒斯坦平民的傷亡。局勢的激化使得巴以和談無果而終。阿拉伯國家對以色列殺傷無辜平民的暴行提出了強烈抗議。
劉明冷眼旁觀著這些事件的發生。他不喜歡哈馬斯這個組織。因為它過度激進。相信暴力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式。在這一輪中東和談開始后。劉明曾經寫信給阿拉法特。告訴他伊拉克支持巴勒斯坦的正當訴求。並且願意在資金和武器方面對巴解提供支持。
他同時建議。現在的關鍵問題可以暫時在小的問題上做出讓步。力爭讓巴勒斯坦建國。有了合法的身份之後。再就具體的問題和以色列進行政治和外交上的鬥爭。就會事半功倍。阿拉法特回信表示感謝。並贊同劉明的說法。
只不過這次哈馬斯的突然襲擊讓本來很有希望達成協議的中東新一輪和平進程無果而終。以色列的軍隊展開了對加沙地帶巴勒斯坦地區的軍事行動。大量的平民傷亡讓巴勒斯坦人民再度深陷戰火的地獄之中。
…… ……
程清揚站在花園裡仰望著一棵橄欖樹。出神地凝視著幾顆青澀的橄欖。接著她看到了幾隻雪白的鴿子。鴿子咕咕叫著吃著穀子。程清揚微笑了一下。她聽著遠處廠房中傳來的有節奏的聲音。那裡是伊拉克最好的航空發動機生產廠。那裡生產著中國人還無法研製出來的先進發動機。
在整個代表團的專家和官員們蜂擁著去參觀生產線的時候。她卻一人來到這個廠區的小花園裡。一個人靜靜的聽著那個有節奏的聲音。那聲音里有一種力量。一種不甘靜止、渴望前進的力量……若兮姐姐說的對。那個人和他的國家都是那樣的不甘寂寞。他們想改變這個世界。
劉明走進了花園。他想喘口氣。陪同這些中國來的客人參觀巴格達航空發動機廠是今天他的重要活動之一。這裡生產的V2500型渦輪風扇發動機是世界頂尖的客機發動機。很多中國專家都對這種發動機有著濃厚的興趣。
就在此時。他無意間抬頭。不由的眼睛一亮。他看到了一個安靜、溫柔、美麗的姑娘正站在一棵橄欖樹下。這是一個中國姑娘。固有的中國女性的雅緻和端莊中還蘊藏著一種襲人的女人味兒。她穿一件時尚的套裝。一雙修長的腿立在樹旁邊。她抿著嘴唇。正憂鬱地思考。綠色的橄欖樹、淡淡的陽光。還有年輕的姑娘。活像一幅美麗的油畫。
程清揚突然感覺有人看她。不由的回過頭來。看到了劉明。她不由的笑了。這個笑容是真心的。因為在這裡眼前的這個人是她認識的不多的熟人之一。而且這個人也認識林若兮。
「你好。很久不見了。」
劉明仔細的看了一下眼前的這個女孩。清秀而嫵媚。他記起了這個人。幾年前在復丹大學的禮堂中。那個閉上眼睛。堅決的緊緊的抓住劉明不讓他逃跑的小女孩形象出現了劉明的面前。她長大了。不是個懵懂的小女孩。現在的她自信而美麗。眼神中有種堅定的東西。讓劉明想起了另一個同樣靈秀的女人。
「你好。程清揚。你長大了。我都差點認不出你了。」劉明微笑著問道：「你怎麼也到伊拉克來了。」
「將軍閣下的大事太多。自然記不住象我這樣的小女子。」 程清揚一笑。說道：「我學過阿拉伯語。熟悉阿拉伯文化。畢業后自然進入跟這個方向有關的部門。我是代表團的翻譯。」
雙方寒暄問候了幾句之後。「林。。」劉明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林小姐好嗎。」
有那麼一剎那的時間。劉明看到程清揚的眼神中陰霾了一下。然後她笑著說道：「林姐姐很好。現在已經到四川去工作了。她嫁給了一個軍官。長的很帥。」
劉明笑了一下。伸手說：「歡迎來到伊拉克。程小姐。我代表這裡的人民。歡迎中國朋友的到來。」
程清揚伸出小手與劉明相握。劉明突然感覺到對方的手很涼……
…… ……
「情況調查出來了嗎。」劉明看著烏爾德問道。
「是。林若兮小姐代號『菊花』。我們從克格勃方面得到的情報。一年前她執行了一個在美國的任務。突然遇到了問題。克格勃最後截獲了一個電訊。是『菊花凋謝』!」烏爾德低聲說道。
劉明默默的轉過了頭。他自然知道這個信號的意思是什麼。他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看到劉明的樣子。烏爾德不敢打擾。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劉明深知。諜報戰向來黑暗殘酷。冷戰時期敵我雙方的高度不信任感更使諜報戰到達一個高潮。很多優秀情報人員在這些鬥爭中人間蒸發。從此再無音訊。一個女間諜執行重大任務失手。下場是可以預料的。除了自殺恐怕別無他路。他輕輕念道：「孤標傲世偕誰隱,一樣開花為誰遲。」
林若兮出身名門。才華高絕。如果她不是一個特工人員。那麼可以過上讓無數人羨慕的優裕生活。但是她卻選擇了這樣一條痛苦而艱難的道路。只是因為四個字。。「國家需要」。
「這件任務的具體情況你清楚嗎。」劉明背著身。緩緩問道。
「具體情況我們還沒搞清楚。」烏爾德說道。「不過大概的情況已經了解。中國的一個高層情報官員叛逃。導致了中國在美國方面的情報網幾乎全部崩潰。幾名高級間諜落網。而菊花正在美國執行一個秘密任務。在這個期間她和其他的間諜都突然失蹤。菊花是中國身份很高的特工。如果不是遇到這種突然事件。她是不會受到威脅的。可是從那時起。已經整整一年沒有發現他們。克格勃方面認為。最後的電訊表明他們已經沒有生還的可能。」
劉明的聲音有些嘶啞,嗓子好像有些乾澀的說：「我們其中的好多人。總是很輕視自己身邊存在的危險。其實很多時候。最大的危險就在我們內部。中國方面太不注意了。一時大意就導致了這樣嚴重的結果。對於這件事情。我們可以向中國方面提供一些幫助。追查那個叛逃者的下落。」
他心裡非常複雜。其實對於那位高層官員叛逃的事情他是可以及時提醒中國政府的。但是由於沒有證據而怕引起不必要的後果。他選擇了沉默。他沒有想到。這直接導致了林若兮的香消玉損。對於這個和林霞酷似的女人。劉明心中始終有一份深沉而難以名狀的感情。這也讓他感到愈加的難過。
「我們通過安排在中國的內線已經知道。那位程小姐就是中國方面派出來接替『菊花』的人。代號為『水仙』。但她這次來到伊拉克的行動目的我們還沒有掌握。」烏爾德繼續說道。
「水仙。」劉明苦笑了一聲。然後說：「想辦法把這位程小姐留到伊拉克吧。」
「是。長官。」烏爾德答應道。他有很多手段可以做到這一點。比如將水仙的身份泄露到整個世界情報界。讓她徹底的失去作用。
劉明很清楚。程清揚很有可能一直崇拜林若兮。林犧牲的消息刺激了她。讓她也走上了這條道路。但劉明不願意讓程清揚再進入情報世界這個陰森而黑暗的地方。他想起了自己遇到她的時候。那個單純的女孩閉著眼睛抓著自己的可愛樣子……
也許一個平凡而陽光明亮的日子才是真正適合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