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王對王（四）
男人有的時候應該需要經歷一場戰爭。那是賭命。那是血氣。那是男人得以稱之為男人所要經歷的東西。。。。。電影《鍋蓋頭》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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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巴的手心隱隱出汗了。他從沒有遇到過如此沉著。如此不動聲色的敵人。對面的狙擊手好像一座沉默的大山。又象一條隱身與叢林中的毒蛇。冷酷而沉默的觀察著這邊。準備隨時亮出毒牙。一擊而勝。朱巴感覺到了對方帶來的強大壓力。這個敵人肯定是高手。高手中的高手。朱巴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微微有些加速。他不由的輕噓了幾口氣。穩定自己的心態。
此時。他在回憶著教官教給他的東西。他所接受的狙擊手教育是在由毒蠍特種部隊為常規部隊舉行的訓練營中進行的。主要由參加過以前歷次戰役的毒蠍部隊教官進行指導。
指導他的教官曾參加過多次戰役。並接受過來自美國的退役海軍陸戰隊狙擊手的訓練。他曾手持狙擊步槍。認真的對朱巴講解道：「朱迪耶?巴赫里。你必須牢牢的記住：在進攻行動中。狙擊手的任務就是通過識別和射殺對我方部隊威脅最大的敵軍。從而在進攻行動中扮演重要的角色。在進攻行動展開時。狙擊手的首要任務就是。。對付敵軍的狙擊手。」
對付敵軍的狙擊手。。可是敵人太強了。朱巴自從成為狙擊手以來。一直很有信心。這份信心不僅體現在他的射擊技術上。也來自於他身上的裝備。他使用的蘇制SVD狙擊步槍已經進行了改進。它的槍管壁加厚。以增強長時間射擊的可靠性和穩定性；機匣強度增加。以便更好地固定新式的光學瞄具；槍托改為摺疊式。以便於攜帶。而其槍托上裝有塑料貼腮板和抵肩板。使得射擊更為穩定；前護木改由兩塊對稱的槍管護板組成。其上有散熱孔。這些改進加上PSO。1望遠鏡式瞄準具使得這把槍的性能大大提高。
而除了步槍之外。朱巴也堅信自己的偽裝和防禦能力也比對方強。他穿著一件專用的狙擊手偽裝服（吉利服）。這是一件裝飾著布、麻袋做成的許多繩、條的外套。這些繩條長約6～18英寸。弄成泥土色。
此時他身上總共有一千多條繩子或布條。這使得這套服裝能有效地分割人體輪廓。將朱巴的身形融入自然背景中。在這套服裝上。單獨的條、麻布可以很好的模擬雜草為主的環境。而叢林中的闊葉林則用更大的布條和麻布代替。整套服裝看上去很有立體感。
朱巴又自覺的在偽裝服上添加了來自周圍環境的樹葉和草葉。因此他躲在草叢中。別人非常難發現他的身形。這種服裝。據說是庫塞將軍託人專程從歐洲定做的。性能比照當今美軍使用的同類產品都要先進。所以對方的偽裝裝備肯定遠遠不如。
但是。。武器的優越。偽裝的先進。卻都沒有使得朱巴佔到對方的上風。反而是對方的氣勢在沉默中越來越強。朱巴不由的有些緊張了。「到底。。到底哪個傢伙躲在哪裡呢。」 他的額頭上滲出了大片的汗水。手指也緊張的在扳機上輕輕摩擦著……
…… ……
「偽裝的原則。。形狀。」卡里克在心底重複著教官的話。「天然的東西沒有很鮮明的輪廓。直直的、水平或垂直的線條很引人注意。」他的身上披著一層高低起伏的灰黑色苔蘚。他靜靜的趴在小木屋的樓梯旁的亂石中。藉助著石頭和毛茸茸的苔蘚和落葉掩護著自己的身形。
「最容易令人覺察的就是質感。植物都有特殊的質感。偽裝要盡量模仿。草樹葉片的大小長短都要注意。缺乏天然的一堆毛茸茸的東西很容易暴露。」卡里克緩緩的將被一層苔蘚包圍起來的槍管輕輕的移動著。透過瞄準鏡觀察著面前的叢林。但讓他微微感到驚訝的是。對方的偽裝非常的好。他根本看不出剛才那個被他狙擊的小隊都躲藏在了哪裡。
「你們都躲到哪裡去了。快出來啊。。膽小鬼。。」 卡里克嘴中輕輕的呢喃著。好像對情人的私語。只是他面前的狙擊步槍。卻森冷而兇惡的面對著叢林……
在這安靜而肅殺的時刻。卡里克默默的回憶著自己在蘇聯軍隊中學到的東西。那個面目陰沉、少言寡語的蘇軍少校教給他的一生都難以忘記的東西。他的話還回蕩在卡里克的腦海里：
「在防禦戰鬥中。狙擊手應有系統地選擇特定目標進行射殺。最好能妨礙敵軍的推進。」
「第一、在防禦戰鬥中。狙擊手的任務是：控制障礙物、雷區和廢墟；」
卡里克執行了這句話。他布置了詭雷。並成功的將對方逼到了自己防禦的陣地上。
「第二、射殺敵軍的偵察分隊；」
「第三、射殺暴露在炮塔外的敵軍裝甲車指揮官、反坦克小組和無線電員；射擊破壞裝甲車輛的光學儀器以妨礙其運動；」
「第四、消滅敵軍的班組支援火力；」
「第五、妨礙敵軍的後援部隊；」
「第六、控制關鍵地形。」
卡里克正在這樣做著……
…… ……
這些規矩或者說要求。卡里克一直不敢忘記。而且他對蘇聯軍官教給他的這些東西深信不疑。他的教官曾無比驕傲的告訴他。蘇聯紅軍中曾誕生了象瓦西里?扎伊采夫和柳德米拉?米哈伊爾洛夫娜?帕夫利琴科這樣偉大的狙擊手。這些狙擊手的規矩都是他們用鮮血和經驗換來的。那時。年輕的卡里克第一次發現。陰沉而冷靜的教官竟然也有如此豪情萬丈。神采飛揚的時刻。
當時還年輕的卡里克牢牢記住了教官那閃亮的眼睛。也記住了這些鮮血凝成的經驗。所以殘酷的阿富汗戰爭和詭異的格瑞那達之戰都沒有奪取他的生命。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德拉貢諾夫狙擊步槍下的亡魂越來越多了。從阿富汗游擊隊到美國大兵。他槍柄上的刻痕一條條增長著……
…… ……
雙方都不敢動。林間只有風在迴響……
但這種平衡很快被打破了。劉明等人的出現驚動了執行看守任務的東歐雇傭軍。卡里克的狙擊步槍壓制住了劉明三人的行動。而大個白人米羅索維奇和另外兩名看守也迅速抄起了武器。其中一人留下看守被抓獲的人質。而另外一人則隨米羅索維奇一起迅速的衝出木屋。向叢林地帶謹慎地包抄而來。
這兩個人的戰術動作雖快。但在朱巴和海耶里眼裡都是很好的狙擊對象。可是海耶里現在動都不敢動。身上的狙擊手偽裝服保護了他。良好的偽裝性讓他隱身於草叢之中。沒有立刻被對方的狙擊手擊斃。而朱巴則在對方的威懾下不敢開槍。他知道對面的那支狙擊步槍正在搜索著他的位置。
海耶里知道不能再等了。如果對方的兩個武裝人員衝到附近。而自己這裡的三個還有戰鬥能力的人都被狙擊手壓制而不能動彈。形勢就非常危險了。
但他同樣也知道。破除這種僵局的代價是沉重的。但他相信朱巴已經做好了準備。他也相信自己教出來的朱巴的射擊技術是絕對過硬的。因此他準備有所行動。改變這個局面。
海耶里明白。偉大的巴比倫之鷹。。庫塞?阿卜杜拉將軍就在自己的左前方10點鐘方向。從木屋中的敵人已經開始向這個方向搜索。如果再不幹掉敵人的狙擊手。庫塞將軍的生命安全將受到極大的威脅。
作為一個同樣出色的狙擊手。海耶里深知。在兩個狙擊手的對抗之間。尤其是在對付敵人高手的反狙擊行動中。自己一方的狙擊手必須要由其他狙擊小組提供支援或以餌引誘敵方狙擊手開火以暴露他的位置。因為在反狙擊任務時。狙擊手必須忽視周圍正在發生的戰鬥。朱巴必須專註於他眼前的敵方狙擊手。所以他沒有能力去顧及其他東西。
因此作為這個狙擊小組的成員。海耶里必須幫助朱巴引誘出敵人的位置。例如用偽裝服做一個假狙擊手。例如。。暴露自己讓對方狙擊。
海耶里壓低聲音。在無線電通話機上喊道：「朱巴。聽到了嗎。聽到了嗎。聽到請回答。」
「朱巴收到。完畢。」朱巴沉著的聲音清晰的從通話機中傳來。海耶里不由的暗暗欣喜。自己教出的這個學生竟然在這種時刻依然保持鎮定。他清清嗓子。說：「我估計敵人的狙擊手有可能躲在木屋的樓梯附近。你注意觀察。作好射擊準備。」
「少尉。你想幹什麼。趴著別動。隱蔽好自己。」通話機中傳來劉明的聲音。
「請原諒。長官。這是我們狙擊手之間的事情。記住。。朱巴。你只有一次機會。」 海耶里不理會劉明的命令。他一字一頓的對著朱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