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角力
短短的一夜，有7支後勤車隊遭到了不同程度的襲擊，雖然法爾哈德?宰曼相信這些只不過是伊拉克人先前已被擊潰的第35裝甲旅的殘部所為，但他心頭依然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霾。在這些遇襲的消息中，有一支裝載著150噸燃油的運輸車隊被完全擊毀的戰報引起了他的重視，損失並不大，這只是整個裝甲部隊一天燃油消耗量的八分之一，但如果伊拉克人加大襲擊運油車的力度，那他手下的坦克部隊的處境將非常艱難。為謹慎起見，他聽從了參謀長阿齊滋?馬吉笛的意見，將部隊前進的速度放慢，壓縮整個隊伍的長度，並向來路上排出坦克以保護後勤運輸的暢通。
但一支擁有近千輛坦克和裝甲車，數千輛各型輔助車輛的龐大隊伍在行進中進行大規模的調整是很困難的，加上伊拉克第九人民師的不斷襲擾，法爾哈德?宰曼和他手下的參謀人員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勉強將車隊頭尾的距離縮短了十公里，而這一天整支部隊僅前進了十五公里而已。
游擊襲擾戰術的成功讓第九人民師的官兵振奮不已，劉明對戰局的預計也樂觀了起來。然而當晚傳來的消息卻又讓他的眉頭緊皺。伊朗裝甲部隊的車隊在進一步的集結，前後距離已經越來越小，後勤運輸混亂的狀況已經開始改善，大多數後勤補給車隊都開始有坦克和戰車護衛。在敵方護衛的強大火力下，襲擾部隊基本沒什麼顯著戰果。
「怎麼會這樣？伊朗部隊竟然擺出了這樣的緊密的陣型，他們不怕空襲嗎？我們的空軍呢？」劉明不解的問道。空軍的空襲是第九人民師進行襲擾的重要支援，在空襲下，敵人只好將隊伍分散開，這樣就方便了伊拉克軍隊發動游擊戰。
「我們恐怕不能指望空軍給我們什麼支持了！這是昨晚指揮部傳來的戰報，你看看吧！」巴赫爾大校將一份電報遞給了劉明。
劉明打開一看，不由的一陣焦慮，這份戰報告訴他：昨天晚上，伊拉克空軍與伊朗空軍的戰機相遇併發生空戰，伊拉克空軍損失慘重，現在暫時無力支援蘇桑吉爾德方向的作戰。
「沒有空軍支援，敵人又擺出了一個防守堅固的烏龜陣，這仗可怎麼打？」劉明看著電報，沉默不語，心中開始有些焦躁起來，「頂多明天一天，伊朗軍隊就可以重新布置好陣型，開始突擊前進。這樣我們只是拖延了一天時間，這點時間內，第13師是絕對趕不過來的，沒有制空權，沒有重武器，游擊戰又沒有效果……」他反覆分析著當前局勢，卻感到一躊莫展。
「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就不間斷的對敵進行小規模攻擊，讓他們不得不放慢前進速度和我們作戰！」奧姆克副師長在一旁說道。
「不行！如果是夜晚，有夜色的掩護，部隊還可以襲擾一下。但如果在白天，敵人的火力太強，強行攻擊傷亡太大，效果也不明顯！」劉明搖了搖頭，不贊成奧姆克的意見。自從他提出襲擾戰術並獲得顯著效果以後，巴赫爾大校和奧姆克副師長以及師部的所有參謀人員都對他的意見十分尊重，劉明儼然成了第九人民師的指揮官。
「不如我們集中力量，在這裡——」 巴赫爾大校在沙盤上指出了一處地方，那裡有兩座小小的山丘和部分殘存的石屋遺迹。他接著說：「我們不如在這裡集中主要力量阻擋伊朗人的前進，然後派出一些部隊繼續襲擾他們的補給線。」
聽了巴赫爾師長的話，師部中的人紛紛點頭，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一場慘烈的阻擊戰到底是避免不了了。為今之記，只有打上這麼一仗，才能阻止敵人的前進，堅持等到第13裝甲師的到來。
見劉明一幅失魂落魄的樣子，巴赫爾大校心中有些不忍，他並未責怪劉明，畢竟誰也無法預料到缺少零件和武器的伊朗空軍突然又抖了起來，並把伊拉克空軍打了個落花流水，而且劉明的計劃暫時拖住了伊朗裝甲部隊，使之今天一天內不敢高速前進，這樣使第九人民師的部隊可以有足夠時間趕到預定地點挖好防禦工事，等待敵人到來。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對於一名沒有任何戰爭經驗的普通參謀來說，已經是非常難能可貴了。
就在巴赫爾師長準備安慰劉明幾句時，突然劉明轉過了身子，面向大家問道：「我們師里目前最東面的部隊是哪支？昨夜是否與敵人交過火？」剛才劉明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沙維爾連長的襲擊摧毀了150噸燃油，而烏爾德也摧毀了5輛運油車，加上其餘部隊的戰果，第九人民師一次性的毀掉了伊朗裝甲部隊一天燃油用量的五分之一。這麼大的一支部隊五分之一的燃油大概得300噸左右，這可不是個小數目，那麼伊朗人卻為什麼沒有感覺呢？
奧姆克回答道：「最東面的就是一團二營的第六連，他們就是昨天摧毀整支車隊，戰果最好的那支連隊，他們的連長叫沙維爾?迪亞拉。」
對了——劉明模糊的思路逐漸清晰起來，伊朗部隊進入蘇桑吉爾德已有幾天，加上是突襲行動，燃油絕對帶的不多，那麼他們現在使用的油料只能靠後方運送。裝甲部隊對燃油的補給速度要求是相當高的，一下損失了300噸油料卻沒有影響部隊的調遣，這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伊朗人在蘇桑吉爾德沼澤外不遠處有一個油料的補給基地，損失的油料立刻被從這個基地里開出來的運油車補充上了。
如果是這樣，這個基地的距離應該不遠，因為運油車隊在一天之內就可以追上大部隊。那麼…………劉明的眼神炙熱了起來，他抬頭看著幾位師領導，說：「各位長官，我請求到前線去，就近觀察伊朗人的行動。」
巴赫爾師長聞言問道：「你想去那支部隊觀察行動？」
「1團2營6連！最靠近伊朗人後方的部隊！」劉明斬釘截鐵的說道。
…… ……
沙漠白日灼熱的陽光照在帕欽空軍基地上，海珊.卡拉巴里少校正坐在他的機庫中，手持著冰鎮的可樂，看著地勤人員在他的飛機上噴塗第四個五星標誌。
「只差一個了！」他看著鮮艷的綠色五星，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空戰，在這場空戰中，伊朗空軍統治了天空，製造了1：22的輝煌戰績。而他海珊.卡拉巴里則一人就擊落了3架敵機，使得他離真正的王牌飛行員只有一步之遙。
時光回到昨夜……
伊朗空軍展開隊形，以雙機為編隊，開始向敵方戰機進逼過去。在卡什米安上校的命令下，F-14機群迅速的降低高度，因為無論是伊拉克空軍的米格-21還是米格-23，它們的雷達的下視搜索能力都比較落後，尤其是米格-23戰機，它加裝的費佐頓設計局生產的RP-22 也稱「藍寶石」（北約命名「慳鳥」）雷達對16平方米的飛行目標的下視搜索距離只有14~17 公里。而F-14戰機的雷達則從下向上處於仰視搜索狀態，對米格-23大小的戰機發現搜索距離為150公里左右。這簡直不是一個層次上的較量。[注1]
但伊朗飛行員也有些鬱悶，他們空有性能優越的雷達和強大的戰機，但沒有趁手的武器。由於和美國關係的破裂，伊朗無法買到與F-14戰機配套的AIM- 54「不死鳥」遠程空對空導彈。所以他們的飛機上掛裝的全是庫存量大的美製AIM- 9L「超級響尾蛇」近距紅外格鬥導彈。這就象一個目視力超群的人，早早的發現了敵人，但手中卻只有一把匕首，無奈只好小心翼翼的靠上前去與敵人肉搏！
但此時伊拉克戰機並未發現伊朗人的逼近（這也是伊拉克和華約國家空軍極為鬱悶的一點，蘇聯出口的米格-23戰機全都沒有裝雷達告警器！），伊朗戰機已經越逼越近，當逼近到只有20公里時，看著雷達屏幕上跳動的光點，海珊.卡拉巴里搶先打開的導彈保險，他要試一試用響尾蛇近距紅外格鬥導彈進行「迎頭攻擊」戰術！[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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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老毛子自己的米格-23加裝的是RP-23 型雷達（北約命名「高空雲雀」）在下視時對16平方米飛行目標的搜索距離約為54公里左右，比出口型的米格-23MS性能高了簡直不是一點半點！